第十九章 七區來老人
有時候，我們自以為是很堅強，實際，在我們未曾發現之處卻展現出無力的軟弱。真正的堅強不是否認軟弱，或尋找一堅強姿態去模仿。堅強不是違心改變自己，而是不變自己麵對自己認為是路的牆一再碰撞，直到真的認識到這不是路，如此才會堅強。——歐巴
這天上午，一些家屬推著輪椅，輪椅上是一位老人。那是一位老太太，白發紮著小辮子。此刻王阿姨與穆薇也跟著一同走來，歐巴接過家屬的東西。卻聽到那位老人在哭泣，細看下，歐巴才發現，那是一個比較瘦的老人，麵容很是憔悴。她不能講話，隻能發出嗚咽聲。老人來之後，似乎有什麽想說，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所以一直嗚咽。
之後便是所有家屬關切的哄這位老人，在家屬幾人中，有兩位是她的女兒。一位顯得很胖，但看起來很和善。另一位卻顯得很瘦，也顯得很幹練。還有一位顯然也是親戚，隻是她一直與王阿姨聊著什麽。與王阿姨聊著的人是這兩人的表姐，而這兩人則是那位老太太的女兒。胖點的是姐姐，比較瘦的則是妹妹。
隨著三位家屬來的護士除去小穆還有小張，先放置好東西。歐巴幫著把老人放到床上，原本還在帶些抽泣的樣子，立即安靜下來。歐巴也一麵七手八腳忙著收拾東西，一麵好奇的觀察老人。老人似乎也被如此多的人圍攏有些吃驚，她此刻眼巴巴看著這些人。但她卻說不出任何話，隻是目光似乎有點畏懼。
那位表姐最先離開，隻有兩個女兒守在老人身旁。歐巴為老人尋找她生活必需品，如吃飯用的餐盒，還有一些如拖鞋，在這裏穿的衣褲等，以及毛巾洗漱品。歐巴剛整理好，略胖的長女兒顯然有事情要回去。
因為小女兒在那裏照顧老人，而且王阿姨也在老人身旁，歐巴則去旁邊房間收拾床鋪。據穆薇說，下午還要再來一位老人，但在另一個房間。具體另一位老人是怎樣的人，她顯然也不大清楚。
下午果然又來一個老人，這是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老爺子。他走路搖晃，而且來的時候就表現性格頗為孤僻。歐巴首先就聽到他的叫嚷聲，他衝王阿姨發脾氣吼叫。王阿姨則受委屈之後，不停抱怨。
一下子說出這個老爺子的來曆，原來是在五樓，但這個老爺子屬於刺頭，據說不僅打護工，還動手打同病房的室友。
歐巴下班的時候，那位女兒還一直陪伴著老人。他忍不住多看一眼，老人坐起身，她就在一旁問候一些什麽。老人仿佛聽不懂，但這無礙女兒繼續問候著她。歐巴已經見過許多類似的場景，但還是有一絲什麽被牽動似的。
回去路上，歐巴遇到小穆，按說她早該下班。但她卻又返回來，並恰在電梯相遇。
“你這是想回來請我吃飯嗎？”歐巴厚著臉問。
穆薇卻笑著說：“是呀，那你跟我回去吧。”
“那就不吃，你真是太客氣，下次我一定去吃。”歐巴說。
穆薇卻笑著說：“我今天要守夜，所以回來，要不你跟我回去上班吧。”
“我還想留著青春餘熱最後燃燒一下，”歐巴打趣說：“把所有生命用在工作中的人生是中老年人的生命狀態。”
穆薇聽到這話，故意撇了撇嘴。
“我要走了，拜。”歐巴說。
穆薇也不在開玩笑，顯得恭敬的說：“嗯，再見，一路平安。”
歐巴聞聲回敬：“工作順利。”
不知為何，他不覺得疲憊。反倒有一種想要喝酒的衝動，他把手放到胸口，仿佛那裏是空的一般。
是呀，一個人遠離自己原來的地方，獨自來到陌生地方展開自己的人生。似乎放棄了一些珍重的東西，以至於發現類似的東西，有種莫明的衝動。歐巴想著默默的對自己說“若能回到過去，依然會進行如今的選擇，如此不夠嗎？”
歐巴獨自去逛超市，他沒有目的，如果說目的，順便買一瓶白酒。不知為何，想喝酒的感覺難以遏製。歐巴於是開始在超市裏閑逛，畢竟這裏可去之處也不多。看過籃球，翻閱幾頁學生類別的筆記本。在漂亮的碗筷停滯片刻，發現那些漂亮的陶瓷碗與勺，歐巴認真的撫摸上麵的花印痕。再看標價，隻有十幾元，算是比較廉價的物品。
歐巴於是買一個碗，一個勺子。本想還要再買，最終還是止住去買的願望。接著又買了一小瓶白酒二鍋頭，並再次買一聽啤酒。
接著歐巴來到樓頂，此刻這裏也沒有人。他喝酒時候也就沒帶茶葉，隻是打一壺熱水。因為逛的時間比較久，天已然暗下。歐巴坐在涼席上，把白酒倒入杯中。嚐著白酒的辛辣，有一種暢快淋漓。
喝完小瓶的白酒之後，接著拿出啤酒。據說如此可以催發醉意，他想有些醉意，於是很快把一聽啤酒喝完。喝醉了身體，但卻慶幸內心。此刻歐巴感覺更能意識到自己情緒，意識更為清楚。此刻歐巴略有詩意，望著夜空一輪明月。歐巴默默琢磨詞句，最終想出短詩——
匆行尤顧月色嬌，
疲軀尚撫野花草。
時人薄情以利衡，
不是英雄怎多情。
就在歐巴剛編一首詩，突然發現老趙跑了過來。他拿著手電筒，照向歐巴。歐巴覺得刺眼，伸手去阻擋刺眼的燈光。歐巴知道老趙一準是故意晃自己的眼睛，索性把身體再次轉回去。
“今天感覺怎麽樣？”老趙笑嗬嗬的問道。
歐巴則說：“感覺？”
“感覺如何？”老趙再次問。
“說不上來，”歐巴則說：“比以往多幾分樂趣，有點像是夢。”
老趙顯然不解歐巴這種含糊其辭的回答，他點燃一支煙。
“我也來一支。”歐巴說。
老趙遞給歐巴一支煙，好奇的問：“今天怎麽吸煙，你不是不吸煙嗎？”
“因為喝了些酒。”歐巴笑答接過煙，接著又說：“火呢？”
老趙拿出打火機，幫歐巴點燃一支煙，笑道：“你怎麽會想起喝酒呢？”
“不知道，”歐巴不無調侃的說：“大概，最近看到許多溫暖的東西，忽然間對混吃等死的偉大誌向產生質疑了吧。”
有時候，我們自以為是很堅強，實際，在我們未曾發現之處卻展現出無力的軟弱。真正的堅強不是否認軟弱，或尋找一堅強姿態去模仿。堅強不是違心改變自己，而是不變自己麵對自己認為是路的牆一再碰撞，直到真的認識到這不是路，如此
這天上午，一些家屬推著輪椅，輪椅上是一位老人。那是一位老太太，白發紮著小辮子。此刻王阿姨與穆薇也跟著一同走來，歐巴接過家屬的東西。卻聽到那位老人在哭泣，細看下，歐巴才發現，那是一個比較瘦的老人，麵容很是憔悴。她不能講話，隻能發出嗚咽聲。老人來之後，似乎有什麽想說，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所以一直嗚咽。
之後便是所有家屬關切的哄這位老人，在家屬幾人中，有兩位是她的女兒。一位顯得很胖，但看起來很和善。另一位卻顯得很瘦，也顯得很幹練。還有一位顯然也是親戚，隻是她一直與王阿姨聊著什麽。與王阿姨聊著的人是這兩人的表姐，而這兩人則是那位老太太的女兒。胖點的是姐姐，比較瘦的則是妹妹。
隨著三位家屬來的護士除去小穆還有小張，先放置好東西。歐巴幫著把老人放到床上，原本還在帶些抽泣的樣子，立即安靜下來。歐巴也一麵七手八腳忙著收拾東西，一麵好奇的觀察老人。老人似乎也被如此多的人圍攏有些吃驚，她此刻眼巴巴看著這些人。但她卻說不出任何話，隻是目光似乎有點畏懼。
那位表姐最先離開，隻有兩個女兒守在老人身旁。歐巴為老人尋找她生活必需品，如吃飯用的餐盒，還有一些如拖鞋，在這裏穿的衣褲等，以及毛巾洗漱品。歐巴剛整理好，略胖的長女兒顯然有事情要回去。
因為小女兒在那裏照顧老人，而且王阿姨也在老人身旁，歐巴則去旁邊房間收拾床鋪。據穆薇說，下午還要再來一位老人，但在另一個房間。具體另一位老人是怎樣的人，她顯然也不大清楚。
下午果然又來一個老人，這是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老爺子。他走路搖晃，而且來的時候就表現性格頗為孤僻。歐巴首先就聽到他的叫嚷聲，他衝王阿姨發脾氣吼叫。王阿姨則受委屈之後，不停抱怨。
一下子說出這個老爺子的來曆，原來是在五樓，但這個老爺子屬於刺頭，據說不僅打護工，還動手打同病房的室友。
歐巴下班的時候，那位女兒還一直陪伴著老人。他忍不住多看一眼，老人坐起身，她就在一旁問候一些什麽。老人仿佛聽不懂，但這無礙女兒繼續問候著她。歐巴已經見過許多類似的場景，但還是有一絲什麽被牽動似的。
回去路上，歐巴遇到小穆，按說她早該下班。但她卻又返回來，並恰在電梯相遇。
“你這是想回來請我吃飯嗎？”歐巴厚著臉問。
穆薇卻笑著說：“是呀，那你跟我回去吧。”
“那就不吃，你真是太客氣，下次我一定去吃。”歐巴說。
穆薇卻笑著說：“我今天要守夜，所以回來，要不你跟我回去上班吧。”
“我還想留著青春餘熱最後燃燒一下，”歐巴打趣說：“把所有生命用在工作中的人生是中老年人的生命狀態。”
穆薇聽到這話，故意撇了撇嘴。
“我要走了，拜。”歐巴說。
穆薇也不在開玩笑，顯得恭敬的說：“嗯，再見，一路平安。”
歐巴聞聲回敬：“工作順利。”
不知為何，他不覺得疲憊。反倒有一種想要喝酒的衝動，他把手放到胸口，仿佛那裏是空的一般。
是呀，一個人遠離自己原來的地方，獨自來到陌生地方展開自己的人生。似乎放棄了一些珍重的東西，以至於發現類似的東西，有種莫明的衝動。歐巴想著默默的對自己說“若能回到過去，依然會進行如今的選擇，如此不夠嗎？”
歐巴獨自去逛超市，他沒有目的，如果說目的，順便買一瓶白酒。不知為何，想喝酒的感覺難以遏製。歐巴於是開始在超市裏閑逛，畢竟這裏可去之處也不多。看過籃球，翻閱幾頁學生類別的筆記本。在漂亮的碗筷停滯片刻，發現那些漂亮的陶瓷碗與勺，歐巴認真的撫摸上麵的花印痕。再看標價，隻有十幾元，算是比較廉價的物品。
歐巴於是買一個碗，一個勺子。本想還要再買，最終還是止住去買的願望。接著又買了一小瓶白酒二鍋頭，並再次買一聽啤酒。
接著歐巴來到樓頂，此刻這裏也沒有人。他喝酒時候也就沒帶茶葉，隻是打一壺熱水。因為逛的時間比較久，天已然暗下。歐巴坐在涼席上，把白酒倒入杯中。嚐著白酒的辛辣，有一種暢快淋漓。
喝完小瓶的白酒之後，接著拿出啤酒。據說如此可以催發醉意，他想有些醉意，於是很快把一聽啤酒喝完。喝醉了身體，但卻慶幸內心。此刻歐巴感覺更能意識到自己情緒，意識更為清楚。此刻歐巴略有詩意，望著夜空一輪明月。歐巴默默琢磨詞句，最終想出短詩——
匆行尤顧月色嬌，
疲軀尚撫野花草。
時人薄情以利衡，
不是英雄怎多情。
就在歐巴剛編一首詩，突然發現老趙跑了過來。他拿著手電筒，照向歐巴。歐巴覺得刺眼，伸手去阻擋刺眼的燈光。歐巴知道老趙一準是故意晃自己的眼睛，索性把身體再次轉回去。
“今天感覺怎麽樣？”老趙笑嗬嗬的問道。
歐巴則說：“感覺？”
“感覺如何？”老趙再次問。
“說不上來，”歐巴則說：“比以往多幾分樂趣，有點像是夢。”
老趙顯然不解歐巴這種含糊其辭的回答，他點燃一支煙。
“我也來一支。”歐巴說。
老趙遞給歐巴一支煙，好奇的問：“今天怎麽吸煙，你不是不吸煙嗎？”
“因為喝了些酒。”歐巴笑答接過煙，接著又說：“火呢？”
老趙拿出打火機，幫歐巴點燃一支煙，笑道：“你怎麽會想起喝酒呢？”
“不知道，”歐巴不無調侃的說：“大概，最近看到許多溫暖的東西，忽然間對混吃等死的偉大誌向產生質疑了吧。”
護士每天上午最為繁忙，要檢查老人是否健康。這是比較費費力，對於護士們來說，這算是比較辛苦的事。一般十點左右就完成檢測，因為穆薇臨時上夜班，六樓的護士長就來七樓幫忙。小張見到歐巴總是和顏悅色，還常開玩笑。
在檢測完這裏兩位老人之後，整好遇到拖地的歐巴。這時王阿姨恰好出去，她忍不住熊熊八卦之火問歐巴：“你覺得王阿姨跟陸阿姨怎麽樣。”
“沒法說呀。”歐巴說。
小張顯然沒有就此揭過的意思，他更為好奇的說：“你就說說吧，我想聽。”
“兩個不同的人，就像兩個不同的水果，”歐巴說：“你說香蕉與蘋果如何去比較呢？”
“你還真會說，”小張笑著說完之後便對歐巴說：“你把衛生弄好點，好好做。”
“知道了，會努力。”歐巴接著說：“為了以後蹭你的飯吃，可以更理所當然。”
“這好說，”小張一麵走著一麵說：“做的好了，我請你吃飯。”
“好尷尬，我可不太會拒絕別人請客吃飯。”歐巴故作為難口氣說。
接著傳來小張的歡笑聲，隨著她笑聲遠去，臨走的時候還丟下倆字：“真逗。”
歐巴認為護理老人，絕不是把老人當成需要擦拭的工具一樣對待，而是把老人當成一個人。對於老人的喜怒哀樂需要照顧，尤其是老人們喪失許多行動能力，此刻則更為痛苦。所以歐巴即使在忙碌幹著別的活時候，也要進行溫和與老人說些什麽。
這位老太太在沒有人的時候，顯得十分不安，可卻十分安靜。但她小女兒到來之後，她就開始哭泣。像是撒嬌的小孩子似的，隻是她說不出具體的話。
在沒有人的時候，歐巴看到老人似乎對陌生環境有些恐懼，於是就抓住她的手，一隻手托著她手掌，另一隻手有節奏的輕輕拍她的手背。因為無法對她溝通，所以隻有用一種心理暗示的方式安慰她。顯然很有效果，起初老太太還有些緊張，之後，表現出沒有那麽緊張。
此刻天氣比較炎熱，稍微動動身體，就有些汗水。老人們由於不怎麽活動身體，但也要稍微開一會兒電扇。歐巴知道是不可以對著老人吹，於是左右晃動。這位老太太家屬常來，喂飯的是她小女兒。而旁邊房子裏的老爺子則會自己吃，隻要把飯送到老人床頭桌上。
下午的時候，先為老太太洗澡。這時候有王阿姨幫忙，洗澡倒是也容易。隻是老太太對於要接受陌生的事物，總忍不住咧嘴哭幾聲。
王阿姨笑道：“這哭的多假，隻打雷不下雨。”
接著王阿姨要幫那位老爺子洗澡，隻是那位老爺子極為憤怒不讓她洗。歐巴隻有自己去幫他洗，這老人的壞脾氣讓人難忍受。因為他說話太過含糊，歐巴被憤怒嚷很多次。歐巴扶著他來到衛生間凳子上，並為他衝澡。而他卻十分憤怒要歐巴給他搓身，但不要他澡巾，要他用手搓。之後也不要打肥皂，要用洗頭後的泡沫洗身子。稍有不滿，就怒叫亂吼。他有點耳背，說話也十分不清楚。但別人稍有不理解他的意思，他就會暴跳如雷。
歐巴很痛苦的反反複複為他洗澡用將近一個小時，歐巴為這位老爺子用毛巾擦身體時候，他總要吼著歐巴用力。不得已，歐巴隻能用力。顯然這位老人十分不滿，一直催他更用力。大概隻有他吼這個詞時候，歐巴才明白他的意思。
接著為他拿換洗的衣服，這位老人極為不滿與憤怒，不得已，歐巴連續為他找了幾件，最終有一件他終於點頭同意。這位老人其實腿腳不便，雖然能自己行走，但需要拐杖輔助。走起路跛足的樣子讓人十分擔憂，但又無法控製他。
王阿姨對歐巴交代，要他一定看好這個老人。他知道這是因為王阿姨有些束手無策才會如此，比如這個老爺子喜歡自己去廁所解手，而不尋人攙扶。王阿姨不久前拿床上用的坐便放到老人床下，結果被暴怒的老爺子伸手把坐便打飛到旁邊房間裏。王阿姨於是又苦口婆心想要勸慰他在床上可以方便，但老人則衝他吼叫。以至於王阿姨氣呼呼的來到歐巴麵前抱怨，數落老人憤怒的脾性。對於此，歐巴隻是默默聽著。
隻是下午下班的之後，老趙跑過來探望歐巴。王阿姨倒是很開心見到老趙，畢竟老趙在許多人眼裏曾是一位教師，因此，王阿姨以及陸阿姨盡管是班長，倒對他還顯得略顯得尊敬。隻是歐巴，對這位有些不學無術的家夥表現的並不太恭敬，但也顯得很數落。
“你來這裏做什麽，想要蹭飯吃嗎？”歐巴既反問說。
老趙則笑嘻嘻的說：“下了晚班，我們去超市買點東西。”
“看在你可憐兮兮的求我份上，我隻好勉為其難的跟你去吧。”歐巴故意做出盛氣淩人的口氣說。
老趙見歐巴說出如此作死的話，立即下腳衝他屁股上踹一腳，然後一臉幸災樂禍的口氣說：“讓你跟我去買東西，是給你臉。”
“你因為不要臉才給我臉吧，”歐巴一語雙關笑著說：“你把臉給我，以後真沒臉見人啦。”
“不跟你多說了，”老趙說：“記得下班等我。”
歐巴也不在開玩笑，回答說：“好。”
沒多久，就到了下班時間，歐巴先衝兩位老人一一告別。
出了朗高護理院大門，就在門前遇到等待自己的老趙。他看到歐巴，便眉開眼笑的說：“死小子，終於出來了。”
“工作令人愉快，以至於依依不舍，”歐巴調笑口氣自我稱讚說：“能夠如我如此愛工作的青年真心不多，能被你遇到一個，老趙真是遇到大貴人，真是好運氣。”
老趙立即撇了撇嘴，故用我能聽清楚的聲音喃喃自語說：“有點後悔等你了。”
兩人在超市隨意閑逛，此刻人流不太多。
歐巴止不住好奇終於開口問：“你要買什麽東西？”
“我想買一個桌子，寫毛筆字用。”老趙說。
“那就隨意看看吧。”歐巴說。
接著兩人閑散的逛著超市，這個超市比較大，上下兩層。基本上他們空著手去，空著手回。但兩人好在一路上還算聊得來，最後出了超市，老趙與歐巴隨意買些東西吃。但是居然在這裏看到四個身體胖大的光頭壯漢，年齡都在三十多歲。手帶佛珠，極為引人注目。
回去的路上兩人就為那四個人是不是和尚而爭執，老趙認為不是，歐巴則認為是。之後從和尚的話題變成佛教，卻聽自稱擁有居士證的老趙說：“現在極少找到真正信佛的人，我們所見的那些自稱信佛人都是假的。”
歐巴不禁問：“什麽才是真正信佛的人？”
老趙語頓，看似這是簡單的問題，他似乎沒想過，最終含糊其辭的回答。
歐巴說：“就佛來說，每個成佛的方式幾乎都不一樣，那麽要是信佛，是不是信奉的方式也就都不一樣？在印度，佛教起源處，比丘尼與比丘，也就是和尚與尼姑，他們信封的方式與我們這裏完全不一樣，遵守的戒條戒律完全南轅北轍，簡單來說，我們這裏佛，不準吃肉，而那裏卻沒這麽規定。我們這裏要戒色，他們那裏和尚可以結婚。事實上，每個地方信佛的遵守的東西都不一樣，該以哪個地方為主？有對錯嗎？又怎麽區分對錯？”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歐巴也沒繼續追問。正如許多沒有答案的東西，正因無知，才覺得活著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