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死與真相
葉臻完全將自己封鎖了起來。她開始不說話，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會正常的吃飯……上廁所。白羽耐心的天天照顧著她，喂她吃飯，給她梳頭髮，用輪椅推著她去花園曬太陽。
葉臻無疑是痛的，渾身都痛的快麻木。可她不在意，都不在意。
她唯一在意的，只有肚子里即將誕生的寶寶。她拒絕再戴假髮，因為那些男人用假髮戲弄過她，她看著就發寒，反胃。
於是乎在這些日子裡，別墅里的僕人總能看到臃腫的挺著肚子，光著頭卻依然美的少奶奶被自家的主人溫柔的照顧著。
可惜的是，少奶奶不再笑了，永遠面無表情。
……
離預產期還有三天的時候，葉臻肚子開始劇烈的疼痛，痛的她臉色發白，喚來了白羽。
「我要生了！」
白羽聞言立刻給私人醫生打了電話，私人醫生卻突然臨時有事。無奈，白羽當即把葉臻抱起放在車裡，開車去了醫院。
「白羽？」葉暮城今天照常來看薛媛，卻意外撞到了抱著人神色匆匆的白羽。他定睛一看，儘管他懷中人被衣服蓋住了頭，他還是認了出來並驚訝道，「葉臻？她要生了？」
雖然葉臻和這個孩子已經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聲。
白羽並未回答，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擦著他的身子而過。
葉暮城在這一瞬間，聽到了她痛苦的呻吟聲。神差鬼使，他跟了上去，腳步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亂。
醫生們將葉臻推入手術室，沒一會，一個醫生走出來，「你們誰是她的家屬？」
「我！」
「我！」
白羽與葉暮城異口同聲道。
「我是她哥哥。」
「我是她丈夫。」
葉暮城聽到白羽的話，忍不住想笑，「假丈夫也是丈夫嗎？」
白羽徹底怒了，幾個箭步走到葉暮城跟前，揪住他的領子握拳沖他面門就是狠狠的一記重拳！
葉暮城和白羽扭打在了一起，醫生大聲道，「你們別打了！她情況很危急！」
白羽聞言，立刻無暇顧及攻心的怒火，衝到醫生面前，「她怎麼樣了？」
「我想問你，她身患血癌，命不久矣，你是知道的吧。」醫生道。
葉暮城正擦掉鼻血，耳邊就傳來了醫生的這句話。剎那，他愣住了。他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血癌？命不久矣？
「知道。」白羽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兩個字。
「現在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她生下這個孩子，我們想問你，引產還是生下孩子！引產她興許還能保留一命，但是生下孩子……她可能會直接死在手術台上！」醫生嚴肅的說道。
「孩子.……生下孩子。」白羽眼眶濕潤，心口疼的劇烈，他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道。
孩子……一直是葉臻活下來的希望，他怎麼可能將她呵護的希望殘忍扼殺！他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
「留什麼孩子！留下她的命！」葉暮城突然瘋了般衝到醫生面前，「我不許你們放棄她的命！」
「白羽？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她得了血癌！你告訴我！」葉暮城眼眸血紅，這巨大的打擊令他一時難以接受，他甚至希望這一切是個夢！
白羽眼疾手快的將醫生推進手術室，葉暮城立刻就要衝進去，被白羽攔住。
「我瞞你？」白羽冷笑，「如果你想知道，能瞞住你嗎？她反常的給你下藥，你就應該去調查她出了什麼事，你做了嗎？你沒有！下藥就能讓你失去控制這是真的嗎，你問問自己！你恨她，怎麼不恨你自己順勢而為的舉動？」
白羽揪住他的領子，「你總是活在臆想里，謊言里，從來不認清自己！你只會認為全部是她的錯，去傷害她！她為了愛你委曲求全到了什麼地步你知道嗎！為了愛你，她付出了什麼代價，你知道嗎！你會永遠失去她！」
「孩子是她的希望，哪怕我心痛到死我不會扼殺。這個決定，即使是你，所謂的孩子的父親，也無法改變。因為，你沒有資格！」
葉暮城如遭雷劈，直直後退幾步。他看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第一次產生了恐懼，那種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他的世界會蕩然無存的恐懼。
這樣的恐懼令他抓狂，令他驚慌，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死死攥緊拳頭。
……
「哇！」一聲屬於孩子的啼叫聲響起，葉暮城與白羽幾乎是同時抬起頭。
醫生推門走出來，對著白羽笑道，「是個女孩。」
白羽急忙問道，「她呢！」
白羽緊緊的盯著醫生。
「她命大，被搶救過來了。現在虛弱的可怕，得馬上送往重症監護室接受治療。」
醫生的話令白羽與葉暮城心中的大石重重放下。
「你知道你的妻子……」醫生欲言又止。
白羽眼神閃爍正要制止，葉暮城連忙道，「我妹妹怎麼了？」
「你們一個丈夫，一個哥哥，是怎麼保護自己的家人的？血癌晚期非要讓她懷孕生下孩子是一個事，而且你們知道她之前經歷過慘無人道的摧殘嗎！她身為一個女孩，身體的傷疤多成那樣.……包括下身也是曾經撕裂過的樣子！」女醫生思索了一下，還是憤怒的說了出來。
白羽沒說話，葉暮城則是臉色刷一下變白，「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還不清楚嗎？她之前遭遇過強姦，不對，準確來說是輪姦！」女醫生咬牙道，說完她轉身就走，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身為一個陌生人，卻也心疼到不行。
接二連三的打擊令葉暮城連站都站不穩了，他的聲音顫抖著，「是真的嗎.……」
白羽默認了。
葉暮城抱住頭，「為什麼？」
「為什麼？我想你應該自己去了解！」白羽忍住把他大卸八塊的怒火，跟著推葉臻往重症監護室的手術床而去。
葉暮城一眼就看見了葉臻的光頭，重重的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