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花摘星的主角37
這麽重的異樣感, 以他們兩個人的敏銳,不可能啊!
在被紅布和木箱子遮擋的空間裏,鏡麵起了變化, 原本是一片花海的地方, 卻出現花海中更具體的影像。殷紅的罌粟花海中,突然出現兩個麵貌看著相貌堂堂的男子, 可那兩個男子, 愛情雖樣貌堂堂不像常人.……
——卻跪倒在地, 匍匐著背,他們目露癡迷, 隻將麵前一雙白皙的玉足視為珍寶。
石觀音無聲輕笑,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來。
外麵啊.……有一個高手呢。
“這樣柔和又泛著冷的氣息,可千萬不要是一個女人啊,若是一個女人,也千萬不要長得太好看,要不然, 奴家可就太傷心了。”
“千萬要是個比你們俊朗的男子才好呢。”
那二人匍匐著,隻低低應是。
石觀音抬起一人下巴,滿意看到他眼裏的癡迷。
唉, 真是讓人傷心,這些男人,奴家都玩厭了呢。
沈奈觸碰著自己的白玉劍, 本來看完就回雜貨鋪繼續刺繡的打算被她拋之腦後,她腳步一轉, 往著合芳齋的方向去。
白日裏陸小鳳跑來說了一大通的話, 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合芳齋裏沒有離開, 找到他, 找到司空摘星,把關於那麵鏡子的事情問清楚!
有在現代社會生活過,當初聽到他們兩人說的事情,沈奈先入為主,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方向是類似於現代社會的高科技。
“可如果不是呢?”
沈奈行走在街道上,短短時間,天已經開始黑了。
夜風吹過沈奈時,一道旁人看不見的屏障將她護住,是她察覺不對後,內力外放。
“宮九說,同一片海域之中,有一個蝙蝠島他以前竟然是毫無察覺。陸小鳳司空摘星說,那鏡中的場景和現實一般無二,仿佛鏡裏鏡外兩個世界一樣.……”
“鏡裏鏡外兩個世界一樣.……”
沈奈想起自己當初,無緣由的就從阿紫的身體裏麵脫離出去,然後在那白玉美人像裏麵呆了三四年的時間,靠每天天上透過來的月光才脫下來那一身的白玉,重新變成人。
“如果今日的寶鏡,和當初的白玉美人像,是同一類呢?”
陸小鳳找來司空摘星的時候,司空摘星還有些莫名其妙,等到沈奈將這些話說出口,再凝重詢問他們兩人當時有沒有察覺異常的時候,他們兩人毛骨悚然。
陸小鳳:“不會吧?!”
司空摘星:“不會吧?!”
兩人異口同聲。
不會什麽不會。
真的不會才好呢。
不知道為什麽,沈奈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是有可能的,甚至比自己一開始想的科技物品可能性更大。
那種被凝視的感覺……
有一個瞬間,沈奈覺得自己是在殺機四伏的花海之中遊玩。
麵對殺機,不應該卸下心房,那種沉溺於外物的鬆懈感,遠比西門吹雪身上毫不遮掩的冷殺之氣危險千萬倍!
“危險千萬倍?”西門吹雪躺在床上,麵色漠漠,床邊有個下人正收好一個空空的藥碗退下去。
陸小鳳凝重點頭:“是,沈奈就是這樣說的。”
西門吹雪反而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那不是更好嗎?”
“一個我目前還超越不了的人,說有一個和她旗鼓相當的高手。”西門吹雪看向身邊的烏鞘長劍,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意氣風發和柔情,“此道無涯,西門吹雪自當奮力追擊。”
陸小鳳深覺無奈,但是又知道這就是這個冰坨子的性格,撕開酒壇的封口,在西門吹雪這個傷患麵前大口喝酒。
然而西門吹雪一點兒都沒有被陸小鳳的舉動氣到,反而是像之前一樣,麵上帶點兒微笑,看著陸小鳳吃吃喝喝,一點兒都不生氣。
畢竟,他可是出門在外因為有潔癖隻吃白水煮蛋的人啊!
陸小鳳離去了,司空摘星卻無事可做,留在了沈奈的身邊。
沈奈起了想去細看那“寶鏡”的心思,兩人和已經回來的霍休一同在京城上空身影如風。
司空摘星怎麽想,也沒有回想出來當時自己和陸小雞打開那箱子之後,有什麽古怪。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看見的那一幕已經是最大的古怪了好吧?!!!
“若當真是有什麽不對勁,沈奈,那你當如何?”
從一處屋頂上借力,司空摘星看向自己前方的那一道窈窕身影。
“不如何。隻是我應該知道這一股不對勁源自何處。”
被“獨一無二的絕世珍寶”名號引來的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已經察覺到此方世界的古怪,陸小鳳話語試探沈奈,而沈奈到城門處圍觀,第一麵就撞見了裏麵的石觀音,雖兩人沒有見麵,卻各自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
唯獨一路護送的沐風國護衛,他們一心就是護送寶鏡上貢,對“寶鏡”更深的古怪,完全沒有任何的察覺。
因為石觀音沒有對他們這些小螻蟻多分心思。
驛館之中,沐風國的人紛紛洗漱,將自己收拾整潔之後,才好不讓其他人看輕沐風國,出門在外,還是上貢貢品這種大事,他們就是沐風國的顏麵。
沐之旼洗漱好之後,一個沐風國的青年就小心躲過驛站其他人的視線,到沐之旼的耳邊低聲請示:“大人,這些箱子放在這裏安全嗎?晚上派誰去看守?”
京城之中專門招待這些藩王和屬國的驛長看著沐風國人小心翼翼的模樣,麵上不顯,心中嗤笑不已。
數個屬國來朝,幾個藩王也進京慶賀,不過一個貧瘠的南蠻小國,竟做出這般夜郎自大的模樣,瞧不起誰呢!
別的不說,光是昨天進京的南王,那十幾箱的珍寶,一個房間擺得滿滿當當的。
驛長帶著心中的不屑離去,在他離開安置沐風國的院落時,沈奈的腳尖落到了沐風國一行人所處的其中一處屋頂上。
司空摘星和霍休緊隨其後。
司空摘星手捏蓋著的紅布,正要揚手,沈奈走前去,從他的手中接過那紅布“唰”一聲打開。
露出底下的大木箱的底。
霍休不言不語,現在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啞仆了,司空摘星看著沈奈站在原地不動,有些疑惑。
剛才不是說的挺嚴重的,怎麽現在一動不動了?
“有什麽不對?”
沒什麽不對。
可就是這樣好,才是最大的不對。
沈奈打開那個箱子,看見裏麵的大鏡子。
“沒有那種感覺了。”沈奈看著這個狀似普通的鏡子,將它取出,底下用來防止顛簸的長布被她用力一甩,將那鏡子立在房間之中。
“那要.……”
一個裝飾華麗的房間之中,閉著眼睛的石觀音突然睜開眼睛,同時,原本疑惑的沈奈一隻手上還拿著的長布,從柔軟到灌注內力之後像一把劍一般堅硬,分成兩股,一小部分隔開霍休和司空摘星,另一部分直擊鏡麵正中。
——鏡麵毫無反應。
這.……
司空摘星心中頓時明白了為什麽沈奈會是那麽凝重的作態。這般力道,換了自己,躲是能躲過去,但是躲過去之後,原先站的地方肯定就是一個大窟窿!
可這鏡子看著外表絲毫沒有損傷!
“奴家可是做錯了什麽?少俠要這樣對待奴家?”一位美貌的女子從鏡子的邊緣出現,慢慢站在鏡子正中的方向,眼神帶些憂鬱的看著離自己更遠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呼吸一滯,幾個呼吸後回過神來。
這個女人會迷人心智!
司空摘星臉色微沉,沈奈卻完全沒有被迷惑,看著那個女人,縱然她滿身風情,她也手持自己的白玉劍走近用力劃去。
白玉劍和鏡麵又接觸的地方發出刺耳的聲音,可鏡麵依然沒有損傷。
“奴家的心都要碎了,少俠,即便是你不中意奴家,也不該把其他姑娘帶到奴家的麵前來啊……”
石觀音原先看著司空摘星,現在看向沈奈,眼神收起看男人那欲語還休的勾引,麵色帶些不喜。
沈奈用劍試過,得到了答案,麵對著石觀音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應。
“在你麵前又怎麽樣?你又出不來。”
就和自己當初到這個世界之後隻能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一樣,這個鏡子裏麵的女人在某一種限製沒有慢慢消散之前,不可能走出這麵鏡子。
現在頂多就是一麵水火金石不傷的鏡子而已。
對方傷不了自己,自己也沒法將人從裏麵弄出來,這種情況下,就算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不善的氣息,也像是隔著空氣對戰。
還能怎麽樣?
隻能先放著,靜待後續了。
沈奈有預感,這個鏡中女人絕對不會一直呆在鏡子裏出不來的。
司空摘星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外麵有人靠近。
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目露好奇,站在窗外,看著房間裏麵霍休將鏡子放回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瞧著似乎是很有趣的事情。”
除去沐風國已經昏迷的看守,房間之中還清醒的就隻有沈奈、霍休、司空摘星三人。
被石觀音的出現激到的沈奈,現在恨不得繼續練武,好為日後某天的應敵酣暢一場,見鏡子被霍休收好,就準備離開。
那少年問出口沒有得到應答,目露鬱悶,可在沈奈轉身時,突然看見她的容貌,愣愣看著沈奈,直到三人走出房間,這才反應過來。
“唉……你們等一下.……”三道身影已經飛上屋簷。
少年幽幽歎口氣:“朕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曆,如此美人,竟然痛失,好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