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黎明前的黑暗

  清澈崖，中心島嶼，無名山洞內。


  小洛隨意地坐在山洞中的石柱上，她的正對麵坐著超夢，超夢周身的氣勢內斂，但是眼神平靜，不再是當時在新島初見時那鋒芒畢露的模樣了。


  複製體精靈們散布在山崖四周，此時留在超夢附近的，隻有複製於火箭隊喵喵的奶白色皮毛喵喵，以及複製於小智皮卡丘的雙耳豎紋皮卡丘了。


  皮卡丘雙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戒備，它神情複雜地緊盯著對麵的人類，全身的肌肉都顯得僵硬而緊繃。


  反觀其身旁的喵喵，那隻頭頂閃亮金小判的貓咪則是一副對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慵懶樣子，正一下下地舔著自己的爪子。


  小洛將三隻精靈的表情與動作一一收入眼底。轉眼間物是人非，她也是頗有感慨。


  小洛似閑話家常般，向超夢開口問候道。


  “超夢，你們在這裏生活得怎麽樣？”


  超夢的心電感應很快便憑空響起。


  “這裏的環境很好，我能夠感受到一種平和與心靈的安寧。多謝你當時給予我的建議。”


  這時，超夢身旁的皮卡丘輕輕地抿了抿嘴，小聲地叫了兩下。


  小洛敏銳地捕捉到了皮卡丘的叫聲，她目含疑惑地望向皮卡丘，隨後視線移到了超夢的身上。


  超夢聽到了皮卡丘的話語後，突然微怔了一瞬，旋即它帶著輕歎般的口吻向著小洛解釋道：“它說，‘藏在這裏生活，跟在牢房中活著沒有什麽區別‘。”


  小洛聽到後不由地沉默了。


  這隻皮卡丘複製於小智的皮卡丘，雖說從它被創造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經是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了，但是，它們和超夢一樣擁有著相同的疑惑，相同的空白過去。


  浮生眾相，嗔笑怒罵百態不一。


  生命相似卻又各有不同，誰都無法將自身的意誌強行地加諸於其他的自由意誌之上。


  超夢轉頭問向喵喵：“那麽，喵喵你呢？你是怎麽想的？”


  喵喵放下了爪子，蹲坐在地，棕色尖端的尾巴輕輕地晃動。


  “你說，‘不管在哪裏看，月亮都是圓的’嗎。”


  超夢複述了喵喵意義不明的話語，目露一抹思索之色。


  “反射太陽光的月亮隻能在夜晚發光，太陽光照耀下的世界，是這個星球上真正的生物們生活的世界。我們這些複製體精靈們就像是它的影子一樣，隻能像是影子一樣活著，靜靜地生活在無人打擾的地方。”


  皮卡丘聽到超夢的話語後，已經壓抑多時的情緒再也無法被強行壓製，它表情堅決地對超夢大聲呼喊。


  “為什麽我們一定要心甘情願地當影子啊！我知道在這個湖泊以外有著廣闊的世界，廣闊的世界……”


  皮卡丘嘶喊著、哽噎著，內心中的不甘盡數宣泄於它眼角噙著的淚水之中。


  “你知道那樣的世界吧？你是在那樣的世界中生活的吧！難道我們就注定無法在那樣的世界中生活嗎？不能自由地生活嗎……”


  在這一刻，小洛仿佛能夠知曉皮卡丘的話語，她能夠感受到它望向自己的目光下隱藏的絕望，亦能感受到它對於自由生活在廣闊世界中的渴望。


  在不知不覺中，山洞中陸陸續續地進入了許多複製體的小精靈，它們靜靜地圍繞在寬敞的山洞內，神情裏難掩悲傷。


  超夢的視線緩緩地從每隻精靈的身體上掃過，最後它轉回頭，認真而鄭重地回應了以皮卡丘為代表的那些精靈的訴求。


  “在這裏的話，我是能夠以我的力量保護好你們的。就算你們是因為我而被製造出來的，但是，現在去阻止想要自由生活的你們，那就是我的一廂情願了……”


  小洛眼眸垂下，唇齒間逸出幾不可聞的輕歎。


  她抬起頭，直視著超夢。


  “超夢，清澈崖對於你們來說，隻能算得上是一處暫時的休憩之地。無論今後你們要如何抉擇，但是實踐的時間，都應該是在你們度過這次危機之後。”


  聞言，霎時間不僅僅是超夢，所有複製體精靈們的目光一齊聚焦於小洛的身上。


  精靈們的目光宛若實質，竟隱隱有種壓迫之感。


  小洛恍若未覺，神色如初地敘述道：“這也是我此次前來的原因。前段時間，我在偶然之下觸碰到了時之波紋，得以短暫得窺視到未來的影像。那時，我看到了即將迫近你們的陰雲。”


  超夢的表情冷徹了下來，它不禁回想起在新島分別時，小洛囑咐自己的話語。


  “呐，超夢，城都地區的清澈崖是個不錯的地方，你可以考慮一下。但是你要小心，之後會有火箭隊出現。他們都是一群喪心病狂之徒，會用一切你所珍視的來威脅你。要是有事情，你可以來找我，我會盡自己所能，我的朋友。”


  超夢下意識地伸手摩挲著左腕處懸掛著的珠子，心中不免感慨。這種被別人擔心、關憂著的感覺並不算差。


  超夢感受著從自己心髒處湧現出的陣陣暖意，麵容柔和了許多。


  這就是一種活著的感覺吧。


  它那雙晶紫色的眼瞳直視著小洛的雙眼，誠摯地對友人道謝。


  “感謝你的告知，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嚴陣以待的。”


  小洛輕輕地頷首，對著山洞中一眾精靈說道：“如無意外，今天晚上火箭隊的首領阪木就會率領他手下的成員來實施抓捕行動。”


  “阪木。”


  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姓氏，超夢周身的超能力波動都有些不穩。


  小洛的神色嚴峻，她清楚地知道那個名字背後所代表著什麽。


  “是的。超夢，他這一次的目標是你。為了達成他的野心，他將會不擇手段。不惜毀掉你的心靈，毀掉你的同伴，毀掉你們此處安靜的生活。”


  瞬時間，山洞裏的氣氛變得壓抑而靜謐，仿佛落針可聞。


  超夢和一眾精靈們漸漸冷靜了下來。


  這一次，以皮卡丘為首的激進派們不再試圖趁機逃跑。因為它們心中清楚，這樣隻會讓敵人輕鬆地將它們分而化之，最終成為要挾超夢的軟肋。


  小洛鬆綠色的眼眸內一片冰寒，她一派沉靜地凝視著超夢。


  “為了你們以後安寧的生活，這一戰必須勝利！”


  超夢站起身來，衝著小洛點了下頭。


  頭顱仰起，超夢的視線已然透過了山體內鏤空的岩壁，眺望向清澈崖上方的天空。


  那裏，殘陽如血，夜幕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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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星運轉，四時變換，再回首，2019年已然落幕。


  新的一年，蘊含著一切閃閃發亮的寶物：機遇，邂逅，收獲……


  值此新年伊始，謹祝諸君在2020年裏諸事順遂，萬事如意。


  在未來的一年中，期待著與諸君攜手同行。


  此致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