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燃燒半月

  微微蹙眉，我拉低了帽子。


  垂著頭想要從旁邊離開，卻被黑玄伸手一把擋住。


  「你看到了多少？」我緩緩開口。


  「從頭到尾！」黑玄悶聲。


  「所以你該知道，我不是巫靈了！」說到這裡，我抬頭對上黑玄的眼睛。「真正的巫靈，已回彌留山！」


  「巫巫……」


  黑玄想要上前，卻被我低聲呵斥。


  「別過來！」我垂著頭急促的喘息，「真的，別過來！我現在很疼，需要找個地方睡一會！」


  說完這句話，我踉蹌著往前跑去。


  「我不管剛剛那個是誰！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馴馬的是不是你？」黑玄在背後大叫。


  「是！」我想了想道。


  是嗎？


  哪怕這一切，都是巫靈曾經經歷過的。


  而我重演了一遍，卻是不同的感受。


  算起來，那算也是我的人生。


  「那便好！」黑玄跑到我的面前，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從現在起，你不是巫靈！你，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微微蹙眉，「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過去的全部一筆勾銷，從現在開始才是新生！」說到這裡，黑玄上下打量著我。「小烏鴉！」


  「小烏鴉？」我疑惑的眯起眼睛。


  「你的新名字！」黑玄微笑，「因為你現在黑不溜秋且灰頭土臉，像極了一隻折翼的小烏鴉！」


  烏鴉？


  是，烏鴉！


  我把皮給了巫靈，連同自己的聲音。


  所以現在的我說起話來，當真和烏鴉一樣難聽。


  「謝謝，我喜歡這個名字！」我揚起嘴角，「那麼現在，我需要尋找一個可以休憩的巢！睡著了，便不會那麼疼了！」


  話畢，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而後，一頭栽倒在地。


  ……


  搖搖晃晃，像是捲縮在一葉小舟之上。


  看不到，聽不到卻能感覺得到。


  身上的疼，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癢。


  想撓，卻動彈不得。


  「小花！」黑玄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她怎麼了？」


  明明很近，卻像是隔著一層東西。


  「不知道！」小花凝重的聲音嗡嗡的響起。


  「奶奶！」黑玄提高音量。


  「你別叫，我在想！」小花似乎有些急了，「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我算不到她的命格？」


  「算不到命格？您說過天地萬物，皆有定數！」黑玄悶聲。


  「可她……我算不出來！」小花緩了緩無奈道。


  等一等，黑玄和小花是在討論我嗎？

  不過聽小花的口氣，黑玄該沒有告訴她我曾經就是巫靈才對。


  也好，這樣最好不過。


  剛想到這裡，周圍突然熾烈起來。


  儘管睜不開眼睛，隔著眼皮我也看到了熊熊的火光。


  「小花！」黑玄低喝，「又燒起來了！」


  「我又不瞎！」小花不悅道，「哎，你要幹嘛？」


  「滅火啊！」黑玄急促道，「這樣她該燒熟了！」


  「笨蛋！這半個月來，天天都會燒！可她，不是好端端的活著嗎？」小花說到這裡，沉默了一下。「為什麼會自燃，我也也不知道！我想，你該帶她離開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