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小鎮再現城主府
雨水漸漸停歇下來,東方蒼穹露出了一絲白曦。
李鍾隱頭上的變化,一頭墨染青絲片刻間化作銀白色,經風一吹,散亂地飛舞。
眾人皆是被李鍾隱的變化驚愕到了,啞口無言,此時此地靜得可怕,恐怕是落針入地可聞,皆是長大了嘴巴,特別是梅驚天,一張嘴巴漲大成圓形。
引起眾人驚愕的李鍾隱,則是還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兒,麻木而獃滯,仿若外界的一切事物皆與他無關,他並不關心。
嗒,嗒,嗒,,,,直到一陣腳步踩在泥水裡的聲音,方才將眾人喚醒,眾人呆板地轉過頭,只見一名黑衣人朝著亭子疾步奔過來,張垚見狀,上前了幾步,來人走近了亭子,看見了張垚,停下了步子,對著張垚抱拳道:「主人,城主府的人馬追來了。」
張垚聽后,對著來人揮了揮手,黑衣人得到張垚的示意,又沿著來時的路疾步而去。
張垚轉頭看著眾人,眾人心中大駭,想不到城主府這麼快就追來了,可是李鍾隱這個樣子,怎麼跑?
見眾人無計,張垚輕移蓮步,來到李鍾隱的身邊,看了看李鍾隱此刻的模樣,滿是心疼,溫柔對著李鍾隱說道:「李公子,你先走,你爹娘的後事小女子來辦,可好?」
李鍾隱一如既往地沉默。
張垚見李鍾隱不語,接著又說道:「你不做聲,就當做你答應了。」
張垚回頭看向蒹葭,對著眾人道:「各位,李公子交給你們先帶走,李伯父伯母的後事交與小女子。」
眾人嘆了一口氣,現今也只得如此了,要是帶著李景夫婦逃跑,誰也跑不掉,而見識到張垚不是等閑之人之後,也就放心將李景夫婦交與張垚了。
虎萬忠不是拖沓之人,過來將李鍾隱拉起來,還以為李鍾隱會大鬧,不想李鍾隱卻是一點也不反抗,只是一雙血紅的眼睛直直望著李景夫婦,不移開。
待虎萬義等人帶著李鍾隱消失在視線之外,張垚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梅驚天父子,張垚緩緩開口道:「梅伯父,梅公子,事不宜遲,我們就此分開吧。」
聽著遠遠傳來的隱隱腳步聲,梅驚天知道此地不能久呆了,對著張垚拱手告辭之後,帶著梅文錦離開了。
張垚望了望靜靜依靠在一起的李景夫婦,抬首對黑衣人吩咐了幾聲,一行人匆匆地走了。
在此地只剩下了一座落寞的亭子,一刻鐘之後,整整齊齊的數百人風塵僕僕地來到了此次,望著空空如也的亭子。
數個時辰之後,蒹葭等人帶著李鍾隱來到了之前的小鎮。
虎萬忠聽得蒹葭告知了蘇州城發生的事情,望著眼神獃滯的李鍾隱,久久不語。
「爹,現在我們怎麼辦?」
聽見蒹葭的話語,虎萬忠方才回過神來,沉思片刻之後,緩緩說道:「城主府沒有抓到鍾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先休息一晚,待明日我們帶著鍾隱走,走得遠遠的,走得遠遠的,,,,」虎萬忠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入夜,照顧李鍾隱躺下之後,虎萬忠等人也欲回去休息之時。
房門突然被一人推開,臉上儘是慌亂之色。
「老三,怎麼了?」
「城,,,,城主府的人馬追來了。」朱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眾人大駭,面色震驚,想不到城主府的人馬來的如此快。只有李鍾隱面上毫無變化,仍是一副獃滯麻木的表情,恍如城主府的人馬到來與他並無關係。
「大哥,你與蒹葭帶著鍾隱,先走,我帶兄弟們攔住城主府的人馬。」
虎萬忠沉思片刻,抬首望著蒹葭,拍了拍蒹葭的肩膀,緩緩說道:「城主府雖然追到了此處,不過必然不知道我們藏身何處,但是他們定會展開陣型,將整個小鎮包圍住。趁他們還未找到我們的藏身之處,蒹葭你先帶鍾隱從後面先走,,記住,向西去。二弟,你們跟我去鎮前門拖延他們。」
「不,爹,要走我們一起走。」
「聽話,現今鍾隱人事不知,你先帶著他走,你兩不在,我們方好脫身。」
蒹葭還想說話,不過確實看到虎萬忠眼中的不容反駁,蒹葭猶豫了一番,又看向李鍾隱,終是抿著紅唇不說話,點了點頭。
鎮外,千軍萬馬嚴陣以待,在這種氣勢下,肅然殺意。
立在前方身著官袍的男子看著此刻沉睡在夜色中的小鎮,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后,背著千軍萬馬,緩緩說道:「大軍分作兩面,將鎮子圍起來。」
在官袍男子的揮手下,千軍萬馬分作兩隊,逐漸將鎮子包圍起來了。
扶著李鍾隱的蒹葭,眼裡含淚,看著虎萬忠等人正望著自己,終是咬了咬牙,扶著李鍾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鎮子。
見蒹葭與李鍾隱離去,虎萬忠回頭,臉上凝重,不復方才對蒹葭的和顏笑語,氣勢不怒自威,仿若千軍萬馬在他面前,也只有臣服。
「二弟,你帶領數人與我去會會城主府的人。老三老五,你二人率領天虎寨餘眾,想辦法打開一個突破口。」
虎萬忠的話語,不容置疑,任何人的心裡皆是生不起反抗的意念。
蒹葭帶著李鍾隱,一路無話,扶著李鍾隱急急行在山路上,蒹葭的腳下不時的打滑,蒹葭也只得咬著牙忍住,此時的蒹葭感到無比的無助。可是李鍾隱,以往要是見到蒹葭此時令人憐愛的樣子,定會安慰蒹葭,給予蒹葭安全感。而現今,李鍾隱只是待蒹葭的帶動下,機械地晃動兩條腿,跟著蒹葭的步子行走,默不作聲。
半個時辰后,蒹葭扶著李鍾隱來到子小鎮外的山頂上,回首望去,此刻的小鎮已經陷入喊叫的廝殺中,火光四起,雖然隔得老遠,可是蒹葭卻依然能聽到天虎寨兄弟的咆哮尖叫聲,聲聲入耳,在蒹葭的心底一針一針地扎著蒹葭。
扶著李鍾隱的蒹葭,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十數人的樣子。
蒹葭知是定是城主府的人馬追來,決絕地在不去望小鎮,扶著李鍾隱朝著西方下山去。
「獃子,我們走。」
扶著李鍾隱,在下山的路上,兩人跌跌撞撞,一個不慎,兩人摔倒在地,滾在了一旁的草叢裡。
蒹葭來不及顧及自己有沒有受傷,爬將起來,奔到李鍾隱的身邊,抱起李鍾隱,嘴裡著急道:「獃子,你有沒有受傷。」
蒹葭邊說,手同時在李鍾隱的身上慌亂的摸著,看李鍾隱有沒有受傷,見李鍾隱並沒有受傷,蒹葭將李鍾隱扶起來,匆匆往山下趕去。
只是,蒹葭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被茅草割破纖白的皮膚,鮮血不停地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