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劉家堡秘密揭開

  「傅姑娘最近怎麼食欲不振，面色好像也不太好了。」劉少瑜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著話。


  我突然發現這個劉家堡堡主的弟弟劉少瑜好像長得像也不錯的樣子，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就喜歡回答帥哥的問題，其他的，分交情看心情，於是我回答了他的話「沒什麼，只不過最近，身體不大舒服而已。」


  劉少瑜聽我這麼說，一副瞭然的樣子「我明白，女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


  「對了，我前幾日路過傅姑娘的房間，見夜深了而傅姑娘房間的燭光依然沒有熄滅。不知這是為何？」劉少瑜的目光純粹，彷彿不含一絲雜質，儼然一個好奇寶寶的樣子。


  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來到劉家堡之後，劉家堡給我和傅連墨安排的房間比較偏僻，劉家堡堡主和二少爺住在正院，可我的房間和正院根本搭不上邊啊。那麼劉少瑜為什麼會路過我的房間呢。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因為自幼患了隱疾，不能適應黑暗。」


  「原來是這樣，那以後要在傅姑娘的房間要多備幾盞燈才行啊。」說著，劉少瑜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他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我回到房間不久，就有幾個侍女端著一個個木盤子走了進來。


  莫非是來送吃的？

  「這些是什麼。」


  「回小姐的話，這是二少爺讓我們送來的燈。」


  燈？我忽然想起了他說過的，那以後要在傅姑娘房間多備幾盞燈才行啊。


  居然真的送了燈過來，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這個劉家堡的二少爺似乎更適合做劉家堡的堡主。


  「不要！」我從噩夢中驚醒，汗水已經濕了鬢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夢裡的我站在城門上，城門下的傅連墨單槍匹馬而來，墨色的袍子已經被鮮血濡濕，他白髮紅眸墨衣，如同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


  弓弩手在城門上蓄勢待發，我大聲喊讓他趕快離開，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我扭曲的面孔讓他以為我此刻很痛苦，一時分了神，被亂箭刺中了肩膀。


  夢都是相反的，夢都是相反的，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花四海對我說過，傅連墨會死在城門下。


  想到他會死，我的心突然一陣抽痛。


  「傻丫頭，我怎麼會死呢。」傅連墨聽完了我的夢之後哈哈大笑，我從沒見過他哪一次比現在笑的開心。


  真是個壞人，聽說自己死了居然笑的這麼高興。


  我給了他一記白眼。


  傅連墨突然一把覆上了我的腦袋「傻丫頭，我不會那麼慘的」


  我哼了哼「我不管，你要是敢先死了，我就把你的屍體拿出來鞭屍！」


  傅連墨笑而不語。


  「對了，最近那個變態殺手怎麼沒繼續作案了。」


  「大概是因為，那天晚上來你房間里的那個就是那個殺手，因為沒得手，所以他一定會再來的，暫時不會去殺別的少女了。」


  「原來是這樣。」我鬆了一口氣，這還真是一個有職業道德操守的殺手，這次沒得手就等下次。仔細一想不對啊，我還有功夫去關心別人，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很危險！

  夜晚總是如約而至。


  因為傅連墨說過今天晚上那個變態殺手很有可能會過來，所以我不敢睡熟，屋子裡提前點燃了提神醒腦的熏香，專治上次那樣的春藥和迷香。


  他這次用的是迷香。


  可是因為早有準備，他這迷香對我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血翼這個絕世高手現在就在我的床底下趴著呢，我怕什麼。


  這麼想著，我的膽子又大了一些。


  殺手以為我已經被迷煙迷倒了，便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殺手並沒有熄滅蠟燭，而且沒有像上次那樣撫摸我，並不是我有多麼期待，而是和上次的感覺不太一樣，殺手這次亮出了兇刀，直奔主題。


  想到那些大腿內側被削掉嫩肉的少女們，我胯下一緊。


  血翼啊血翼，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多半是有不測了啊！

  就在殺手剛把手放到我褲子上的時候，血翼從床底下飛了出來，熾雲劍直直的刺向殺手的胸口，兇手的速度也不滿，雖然無法傷到血翼，但一開始躲一躲還是沒問題的。


  因為蠟燭的關係，我能看清楚這個一襲黑衣，蒙著面的人，並且覺得這個人的身形看上去很眼熟。


  「血翼，用劍挑開他的蒙面巾看看！」我說完這句話，那個兇手明顯有些慌了。


  從他的反應來看，我們的確認識。


  「嘶~」殺手吃痛的叫了一聲，蒙著的面巾落在了地上。


  不愧是熾雲劍，出鞘必須見血，在殺手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從床上蹦了下來，指著兇手的鼻子「居然是你！」


  那個人人喊打，祖宗八輩已經被罵的體無完膚了的變態殺手居然是劉家堡堡主！

  我豈不是一直都在狼窩裡面！

  傅連墨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面色上一點驚奇的意思都沒有。


  「喂，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我看著劉少瑾，他的面容沒什麼變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可此刻我卻覺得他醜陋的如同魔鬼一般。


  劉少瑾哼了一聲，目光始終停留在地上「沒什麼要說的。」


  「沒有什麼要說的可不行，你說清楚你為什麼要殘害少女，為什麼要削掉她們大腿內側的肉，這些肉你都弄到哪去了，你說不清楚休想離開！當然，你說清楚了，也不準離開！」


  劉少瑾的面色發白，全然不像平時那個浪蕩公子的樣子「不是都叫我變態殺手么，變態的手段沒什麼好解釋的。」


  他閉上了雙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他的睫毛居然在微微的顫抖著。


  這麼一直對著這塊木頭也不是個辦法，只好先把劉少瑾丟到了劉家堡的監牢裡面。然後由傅家軍親自看管。


  「這回可以放心的睡大覺了吧！」我撲向我軟軟的小床，變態殺手已除，再也不用擔心有少女被害了。


  「但願如此。」


  「什麼！居然又有少女被害！」我直直的從床上蹦了起來「不是已經把劉少瑾抓起來了么，怎麼回事，難道他逃走了？」我摸著下巴，一副六扇門神探的樣子「還是說，兇手其實另有其人！」


  時隔幾天而已，殺手居然又出來作案了，這一次殺手已經不滿足於婚前的少女了，而是選擇了更加稚嫩的……女童！

  「傅連墨，你不是說兇手回來找我嗎，怎麼把我越過了直接找別人去了！」


  傅連墨白了我一眼「年紀太大，下不去手。」


  噗~

  就算兇手另有其人的話，劉少瑾的出現也絕對不是偶然，難道劉少瑾其實是在保護著什麼人？


  「錦歌，你去劉家堡的書房幹什麼。」


  我只顧著從劉家堡的書房裡尋找卷宗。根本沒時間去回答傅連墨的問題。


  有了！


  原來劉少瑾其實是劉家堡老堡主的養子，二少爺劉少瑜才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這就奇怪了，哪有這種讓養子當家，親兒子做老二的道理。


  劉家堡老堡主劉振，享年二十七歲。


  又往上看了看，老堡主的父親居然還有一個兄弟，這個兄弟居然打破了劉家人只能活二十七歲的詛咒，成功了活到了六十多。


  難道說，劉家的詛咒其實是，誰當上堡主，誰就會受到詛咒！


  這樣一來，解釋劉少瑜為什麼沒有當堡主就解釋的通了。


  也許劉少瑾願意做堡主，並不是因為他貪戀榮華富貴，而且因為他在保護一個人，那就是劉少瑜！

  「哥哥，我想我們有必要去找一趟劉少瑜。」


  「不用找了，我來了。」劉少瑜帶著春風一般的笑容，大步走了進來。


  劉少瑜深深的看了傅連墨一眼「其實你們到了劉家堡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個秘密瞞不住了，我也沒想再瞞下去了，我帶你們去看一個人。」


  雖然滿肚子的狐疑，但是我們還是跟著他走了。


  他的房間裡面居然還有暗格，暗格內是一個石通道。


  進到石通道裡面的時候，一股怪怪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到底是什麼味道，好像屍體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再往通道的深處走，終於走到了盡頭。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被鐵鏈涮在了石柱上，老人的頭垂在胸前，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有呼吸的起伏，我真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這是……」傅連墨皺起了眉頭。


  劉少瑜哈哈一笑，突然面露陰狠「他你們不認識嗎，大名鼎鼎的劉家堡堡主，劉振啊！」


  劉振！這個被鐵鏈拴住的男人居然是劉振！我怎麼也不能相信，據卷宗記載，劉振不是二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嗎！

  劉少瑜繼續說道「知道嗎，劉家堡十年前，不是在這裡，搬來這裡的原因不過就是，曾經的地方已經被我們殺得差不多了。」


  殺得差不多了是什麼意思……我的腦海里一下子浮現起少女被殘害的場景，血流成河，惡臭撲鼻，少女們的家人已經不能從面容上分清到底是誰家的女兒了，只能從還未腐爛的衣著上，飾品上來分辨了。


  多麼悲哀。


  「劉少瑜，你殺了這麼多人，難道就是為了你爹，為了打破詛咒，以處女股為藥引，讓你爹能夠繼續活下去？」如果是這樣，還真是一個變態又孝心的故事啊。


  劉少瑜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繼續講述著他的故事「我娘早就知道劉家的這個詛咒，但還是毅然決然的嫁給了我爹，因為她愛他，她已經懷上了他的骨肉，所以只能幫他。生下我的時候，我爹已經二十四歲，還有一年，他就會因為劉家世代的詛咒而死，我娘便為他尋遍天下良方，只找到這一種可以延年益壽的藥引子。剛開始的時候，她很怕很怕，怕到晚上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少女的冤魂，但是後來，她麻木了，殺人似乎成了一種習慣，直到十五年後，她在林中殺害一名少女的時候，不知被什麼東西拖進了草叢，那東西站起來有一人多高，身上長滿了白色的毛髮，它張開血盆大口，把我娘活活撕碎了。」


  我已經被劉少瑜的這個故事驚的說不出話來「你娘死了之後，你就接替了你娘，繼續殺人給你爹吃？」


  劉少瑜的眸子晦暗不明，但也沒有否認。


  可是劉振的這個樣子，與其說他還活著，不如說他已經死了。


  「血翼，殺了他吧。」


  這句話一出，不僅傅連墨愣住了，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這話是我親口說出的。


  傅連墨點了點頭，血翼手起刀落，鮮血順著劉少瑜的脖頸噴發出來。


  我愛上了雙眼「他若不死，何以慰藉亡靈。」


  傅連墨微怔。


  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感情與道德扯上關係，當那一天真的來臨，誰又能說得清，做的明呢。


  劉家堡堡主劉少瑾被放了出來，他沒有殺人是真的，但是那一夜他想殺了我卻也是真的。


  但劉家堡不可一日無主，暫且留他一命，反正他也沒有裡面的活頭了。


  我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心情很好？」


  「當然了，我最討厭壞蛋了，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壞蛋都殺光！」


  傅連墨和我坐上了回傅府的馬車，在馬車上的時候，我有多少次看著他的側臉想問，這次來劉家堡的偶目的到底是什麼。


  如今四皇子死了，皇帝只剩下一個身有殘疾的太子，和一個剛回宮不久的七殿下。


  大臣們粉粉猜測，這把皇椅最終會落到誰的手裡。


  這只是明面上，暗地裡甚至已經拿這個開始了賭約。


  大臣甲「我賭太子贏！」


  大臣乙「我賭七殿下贏！」


  大臣丙「這種事情豈容你們賭來賭去！來呀，給我押一百兩銀子，我賭七殿下贏！」


  眾人鬨笑。


  朝廷中的大部分勢力確實都倒向了七殿下楚千冥。


  原因？大臣們都說是因為太子的眼疾，一個瞎子怎麼坐擁江山，怎麼讓大臣和百姓臣服呢！縱然是太子，也無非是個挂名罷了。


  景和宮內。


  「太子殿下！」


  「免禮。」


  「太子殿下！」母後身邊的丫鬟

  竹染面露難色。


  楚千寂雖然看不出來，但也能聽出她語氣中的為難「無事，你等退下。」


  「是！」


  「母親，您哭了？」楚千寂在去探望母后的時候，聽到了她低聲的啜泣聲。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剛剛那些侍女才不願意讓他進來。


  皇後娘娘趕緊收斂了哭腔，換上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我兒就會取笑，母后可沒有哭。」


  楚千寂說話的語氣變得柔和「若是小的時候，還能被母后這番話哄了去，可現在兒子長大了，就算是眼鏡看不見，也豈會相信。」


  聽到楚千寂說到就算現在看不見的時候，皇後娘娘的心裡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兒子，是母后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你，今日才會讓你受此屈辱！」


  記憶飄回到楚千寂幼年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是皇后，她的兒子也成了當朝太子。只是享受的光輝太多了，便會遭人憎恨。


  皇帝的兒子，當然不僅光是學會詩書禮儀就行，還要學會騎馬射箭。


  平日里這馬兒都溫順的很，可偏偏太子殿下騎上去的時候，馬兒就野性爆發了，楚千寂在馬上掙扎不想被摔下來，但一個小男孩兒又怎麼會抵抗的過一匹瘋馬呢！結局當然是他被摔下來了，頭部受到了重創。


  「皇後娘娘！」


  「難道救不活太子殿下了？」皇後娘娘一把抓住了太醫的領子，雙目泛紅，幾欲噴出火來。


  太醫嚇得跪在地上，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太醫拼盡全力也只能保住太子殿下一條命，卻再也無法看好他的眼睛。


  馬兒的突然癲狂，明顯是被人動過手腳的，那個人皇後知道是誰，是四殿下的生母阮妃。


  如今她的兒子已經死了，再也沒有和她斗的資本了。


  本以為障礙又少了一個，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為蕭淑妃掃了一個障礙。


  楚千寂笑著握住了皇後娘娘的手「母親，我從未怪過你，雙目失明，焉知非福呢？」


  皇後娘娘愣住了，不著痕迹的抽回了手「福？」


  「兒子從未想過要做一名皇帝，雙目失明，遠離爭鬥，隱居山間，尋得一人撫琴相伴白頭。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皇後娘娘被楚千寂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想法，你可以知道，你不想爭，可有人逼著你爭！你想隱居山林，可他們偏偏會把你往這個巨大的漩渦裡面拽，你不想和你想，都不是你能選擇的！你記住，只有做到最強，成為人上人，才能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楚千寂扯著嘴角笑了笑，他不喜歡這裡，他也不喜歡皇位，哪怕，他還有和楚千冥斗一斗的資本。


  他看著頭頂灰濛濛的天空，想起了上一次見傅錦歌的時候好像也是下著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