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光天化日狗男女
所以，王發旗下的產業，現在都在全面的漂白之中。
這也是為什麼，他如此在意這份合同，一旦搭上了李金的「順風車」，他的生意就可以將以前的黑錢全都洗白，變成「正規資產」。
還是說這合法收「保護費」的事情。
雖然，社團產業黃賭毒很多，為他們賺錢不少。但「保護費」也是一大來源之一，東莞那個時期的保護費收繳，無非就是兩種。
一種是強制性收，大家拉一票人去，當時東莞社團派系多。你給錢，我保護你，保證不讓下一個社團來掀你的攤位，這個「保護費」嚴格意義上就是正宗的「保護費」。你要是不給，打你一頓，讓你滾，你不滾也可以，但你的錢可以交給另外一個社團，讓他們保護你，一樣是要給。
2000年的東莞，求生活，也怕被輪番收，所以老百姓也是忍氣吞聲的，那時候「保護費」還是收得上來的。
還有一種，那就是流氓性質的，他們不管，收「保護費」就是收錢。你不給就打你，給了他不收拾你，也根本不管你，下一輪有人還來收你的錢，管他屁事。
第一種，是「非我既他」，第二種就是「我是流氓」。
那麼，我們這裡說的是兩種，帶有違法性質的。
隨著治安開始加控，法律開始完善，老百姓的法律意識越來越強，社團發現收保護費就越來越難了。真打起來，不好控制，人家可能惹毛了和你拚命，拿著刀來了你打不打？
不打就把你砍翻在哪裡，進了局子裡面，起因是你收保護費，你挨了白挨。如果打了，你弄出人命來了怎麼辦，進去還得蹲監獄。
我們現在就說最後一種，也是合法的那種，叫「唯我獨尊」！
王發很聰明，他違法不在老百姓哪裡違法，去威脅人家大老闆。
比方說，這條街上的攤位點，有個管理人吧。
王發就用恐嚇的方式，去威脅管理人，自己以很低的價錢，把這條街的經營和管理權拿下來。
好了，然後他成為了管理者，這條街是他的，你要在這裡擺攤，要不要交攤位費？
你給他錢，等不等於變相的給了保護費？
你能去告他嗎？說他收你的攤位費？
所以，阿炳說他能打，可以去給王發收「保護費」，那馬仔直接的就笑了。
說你這老表啊，特有意思，會開玩笑。好啦，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
於是，阿炳傻傻的愣在哪裡，就這樣看著對方走了。
阿炳站在哪裡，獃獃的看著我，問我他哪裡說錯了？古惑仔不都是這樣嗎？我沒有開玩笑啊！
我覺得這貨就是個薩比，看「古惑仔」看多了，真以為都跟電影裡面演的一樣，打打殺殺的威風，激情啊？
農村裡面，這類非主流特別多，我們村就有。
讀書的時候看了「古惑仔」，覺得那很威風，一個個書也不讀了，拉幫結夥的還給自己取外號，山雞，雞巴的雞。最後書沒讀幾個，出來之後，要麼就是因為小偷小摸，打架傷人進去蹲大牢，要麼就是無一技之長，在工地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干苦活兒。
我說就這樣吧，我的承諾已經做完了，咱們兩不相欠了。
但是，阿炳不甘心，抓著我的手，說他要去王發哪裡，親眼見發哥，他肯定會要自己的。
這貨還是不死心啊，我說我沒辦法了，王發很忙的，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去見他。
阿炳看著我的諾基亞手機，讓我打電話給王發，一定有辦法的。
說完，這小子直接給我跪在了哪裡，一個勁兒的磕頭。
我想他一定是瘋了，看著人來人往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趕緊把他扶起來，說我沒有王發的電話，我不知道該如何打給他。
話剛落，我手機就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電話在上面，不用說……手機是王發送的，裡面的卡都可能是他買的，只有他知道號碼了。
我接起來，那邊只聽見「嗯嗯啊啊」的女人呻吟聲，讓我面紅耳赤的。
王發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我，怎麼樣？對於他的禮物還滿不滿意。
我一頭冷汗，說你下次能不能別在辦事兒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王發說他是性情中人，就喜歡這樣，說話間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氣喘得更加厲害了，而女人叫得更騷，一個勁兒的大叫著，「乾死我，乾死我，要去了……」
氣得老子差點把這新手機給砸了。
這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最後，王發一聲怒吼，估計完事兒了，氣喘吁吁的說，「真特么爽，找了一個大奶妹，那胸部晃來晃去的真帶勁兒。怎麼樣？下次要不要也給你找一個，一起出來玩？」
我說用不著，老子很忙的，沒空干那種事情。
王發笑了，那邊還有點煙的聲音，他問我什麼時候行動，張珊不搞定，他就要找幾個小弟來搞定楊芳了。
我說你敢，你要亂來，老子保證讓你合同一輩子都拿不到手。
王發哈哈的笑著，說你小子敢威脅我？只有我威脅別人的。
我頓時氣一軟，說我知道了，會儘快行動的。
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阿炳，他一個勁兒的雙手抱拳給我作揖，輕聲的說著「拜託拜託！」
最後，我只能硬著頭皮說，「發哥，我有個朋友，他說是你的小弟，想要跟你混，你看……」
出乎我的預料，王發答應得很爽快，說只要年輕人願意吃苦，能打，關鍵時刻能像你一樣給打個背刀，就叫他過來吧。
想起這事兒，我就怒火中燒，老子願意給你背刀？不是你威脅老子，早讓你被那伙人砍死了。
旁邊的阿炳聽到了話，一個勁兒的在哪裡大叫著，「好哇好哇，我能打，發哥！我肯定忠你，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王發「哈哈」的笑了，說記住他的電話號碼，以後經常要聯繫。然後，說了地址，讓阿炳去找他。
阿炳開心壞了，直接出了工廠的大門，攔了一輛計程車就過去了。
我站在哪裡，掛斷了電話，看著遠去的計程車，就這樣我親眼看著阿炳踏上了「不歸路」。
轉身我就準備回去了，迎面就看到楊芳和幾個廠妹說說笑笑的過來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手機和提著的新衣服，然後和她的小夥伴們告別，朝著我這邊跑了過來。
看著我手頭的東西，她驚訝的瞪大了眼，說你把工資全都用在這上面了？
我說哪裡，是王發送的。
楊芳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說王發給你這些東西做什麼？
我當然不能告訴她，為了救你，我答應和另外一個女人上床了。
所以，我說沒什麼，他只是感謝我昨天救了他而已，不要白不要了。
楊芳卻搖了搖頭，說那些傢伙都不幹凈，你最好別和他們接觸，東西還是不要了吧？退回給他們。
我點了點頭，說明天再說吧。
楊芳點了點頭，問我現在要去哪兒？
我說去宿舍睡覺。
她說那好無聊的，要不然一起去走走吧，對我的身體好。
我點了點頭。
回到宿舍把東西放下，然後跟楊芳就在空地上走，其實很尷尬的。
場地上，到處都是小情侶，我和楊芳走在哪裡怪不好意思的。
我臉色很紅，楊芳卻不以為然，突然伸出了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彆扭的掙扎了一下。但她死死的就是挽著不鬆開，我也沒辦法，最後妥協了。
楊芳說，下個月就要發工資了，她打算把錢寄給母親，而且讓她母親跟繼父離婚。
我點了點頭，同意她的做法。
楊芳突然笑了起來，模樣十分的甜，說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帶我回她的家鄉去看看。
我趕緊搖頭，說不好，我已經說過自己有女朋友了的了。
楊芳還是老樣子，雖然明明很傷心，臉上還是帶著笑容說，我也說過我會堅持到我愛的人愛上我的那天。
我說你真傻。
她說你又何嘗不是呢？
是啊，我倆的關係其實挺搞笑的。一個單相思，一個雙相思。
其實，最痛苦的是雙相思吧？分居兩地，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單相思至少每天你還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呢。
走著走著，路旁就看到一對小情侶，絲毫不知廉恥的在哪裡可勁兒親著。
親到了忘情，男的那隻手直接順著女的裙子摸了進去，女的還在「嗯嗯」的哼著。
男的可不管那麼多，依然死命的親著，手在女人的裙子裡面上上下下的動作，越來越激烈，都特么快要上演一幕「活春圖」了。
這一幕，搞得我和楊芳紅了臉。我趕緊「咳嗽」了一聲，讓那倆傢伙明白，這裡還有現場觀眾呢。
結果，男的轉過頭來，臭罵道：「看什麼看？你自己沒女朋友啊，先來後到，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自己去那邊的草叢。」
搞得我相當無語，城裡人可真會玩。
突然，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說能不能親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