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喜歡?
紀茶芝睜開眼,入目是雲薇薇擔憂的眼神,以及肖逸南像頭豹子一樣衝過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很熱、指尖很緊,甚至帶著顫抖。
紀茶芝盯向肖逸南的臉,他臉上的神色是那麽擔憂,像是真的很愛很擔心她。
可紀茶芝卻隻覺得厭惡,甚至惡心。
他有什麽資格對她露出這種眼神。
紀茶芝眼神冰冷,剛想抽回自己的手。
一旁肖母已經先一步上前,將肖逸南用力地往後拉,還不悅地道,“逸南,你是不是忘了我剛剛的話,我要你立即離開這個女人”
“媽,我也再說一次,請你出去”
肖逸南眼神不耐,對著肖母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大不敬。
肖母氣得胸腔起伏,然後冷冷瞪向紀茶芝,冷冷道,“你纏著我兒子,不就是為了錢嗎,說吧,你要多少才能離開我兒子還有這個孩子,你生下來也是為了錢吧加起來給你一億,夠不夠”
一個孩子一億,真是慷慨又諷刺啊。
紀茶芝冷冷地聽著,麵無表情。
“伯母,我想你誤會了。”
雲薇薇想要再次解釋,卻被紀茶芝摁住了手。
紀茶芝突然看向肖母,淡漠道,“伯母說一個億是不是少了點。”
肖母一聽,臉沉了沉,但也冷哼一笑,“就知道你是為了錢。”
說著看向肖逸南,不悅道,“現在你看到了吧,這個女人就是為了你的錢。還真有臉開口,還嫌一個億不夠都說女人都有母性,她生孩子卻是為了還錢,這種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媽你說夠了沒有”
肖逸南突然猛地一拳砸在牆上,那聲音,聽得人整個一顫。
肖母瞠眸,連忙走過去拉著他的手看,醫生最寶貴的就是手,他怎麽能為了個女人傷害自己呢
肖母看得心都疼了,“你這孩子,做什麽為了這種女人傷害自己,依蘭,還不快去拿藥給逸南包紮。”
夏依蘭也急,剛想轉身,就聽肖逸南暴躁地扯回了自己的手,然後瞪著肖母低吼道,“媽,你口中的這種女人,當初是被你引以為傲的兒子乘人之危強迫的這孩子也是我逼她生的,你特麽滿意了嗎”
一句話,有如驚雷。
肖母眸子大瞠,像是聽不懂他的話,“兒子,你、你在說什麽,她、她剛剛明明都承認了”
“嗬,她承認不過是因為厭惡我,她根本不喜歡我,如果不是我逼著她,她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打掉了。”
肖逸南笑著,卻是眼睛都紅了。
肖母震愕了。
關於兒子和紀茶芝之間的事情,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過紀茶芝,但她從沒想過,竟是肖逸南口中的強迫。
是她的兒子,強迫了紀茶芝
怎麽會
肖母的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不上不下,難以置信的很。
同樣難以置信地還有夏依蘭。
她怎麽都難以想象,憑紀茶芝這樣平凡的長相,會是肖逸南的強迫
她憑什麽呢
而肖逸南,在他看來,那麽高高在上,為什麽會去喜歡這種女人
根本就不可能。
無視兩道震驚的眼神,肖逸南麵無表情,冷冷道,“媽,你現在知道了,以後,別再帶著夏依蘭在我麵前晃,還有,喜歡母夜叉是我的事,她現在身體很虛弱,我要照顧她,而你們也不準再來打擾她。”
肖母怔怔的,都不知道要有什麽反應。
而紀茶芝,卻是突然攥緊五指,拿起床櫃的水杯,朝著肖逸南用力丟去。
距離很近,也就一米的距離。
水杯毫無偏差地砸在肖逸南的胸膛上,然後墜地。
四分五裂的碎玻璃,濺得所有人都一震。
肖逸南麵色僵硬,一寸寸地扭頭看紀茶芝,像是卡住的影帶。
肖母好半響回神,才驚著臉道,“你、你怎麽能砸我兒子”
紀茶芝麵無表情,近乎諷刺地看著肖逸南,“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喜歡我甚至想不通你喜歡我什麽還是你就喜歡和自己好朋友搶女人肖逸南,你知道我每次聽你說這種話,我有多惡心嗎”
肖逸南這下連整個身形都僵硬,好半響,才道,“母夜叉,我隻是想等你的身體好”
“謝謝不需要。我現在隻要你滾。”紀茶芝冷冷指門。
肖逸南喉頭滾動,“母夜叉”
“我要你滾你是聽不懂”
紀茶芝突然神情躁動,繃緊的身體因為憤怒而扯痛了傷口,她的臉又白幾分,但嗓音,卻是更冷了。
“肖逸南,你要我生下孩子,我已經生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你和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愛,我對你的隻有恨”
“是你害死了我的朗哥,如果殺人不犯法,我其實無數次都想殺了你替朗哥報仇”
“而這個孩子,他終於從我肚子裏出來了,我再也不欠你了”
“滾,帶著你的孩子滾”
淒厲的聲音像是懾人的女鬼。
所有人都從紀茶芝的聲音裏,聽出了她對肖逸南濃濃的恨。
肖母呆住了,夏依蘭也呆住了。
唯有肖逸南,緊縮的瞳仁像是被全世界的霧霾籠罩,那麽深、那麽重,重得每一次的呼吸,都似窒息。
像是被人攫住了喉嚨。
又像是被人攫住了心髒。
“逸少,你先出去吧,茶茶我會照顧的。”
雲薇薇知道肖逸南此刻有多痛,但此時此刻,她勸不了什麽,沒有什麽比一個愛一個恨更無奈的情感。
所以,唯有先讓肖逸南離開。
肖逸南神色晦暗,緊了緊五指,僵硬地轉身,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荊棘上。
刺冷。
肖瑟。
肖母和夏依蘭也走了。
病房裏一時安靜到死寂。
好半響,雲薇薇才握了握紀茶芝冰冷的手,沒有說話,隻是給予她溫暖。
紀茶芝緩緩移動眼眸,看著她眼神眼神空洞,甚至有些恍惚。
“薇薇,你知道嗎,我不久前,看到朗哥了,他站在一抹白光中,笑著看我,他說他來接我了,他說要在天堂給我辦一場隻屬於我們的婚禮。”
“可為什麽,朗哥突然就不見了呢。”
“我睜開眼,隻看到你,還有肖逸南。”
“朗哥不要我了,他為什麽又不帶我走了”
紀茶芝說著說著,突然掩住臉開始哭泣。
那一聲一聲,聽得人心揪。
雲薇薇眼眶通紅,說,“茶茶,你身體還很弱,不能哭,我們不哭了朗哥在天堂,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他隻是想你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開心快樂,隻有這樣,他才會也開心,你說對麽”
紀茶芝喉頭抽哽,好半響,才擦了擦眼淚道,“薇薇,我討厭醫院的味道,我想回家,回我和朗哥的家。我說過,我要學琴,然後用琴聲,記錄我對朗哥的思念。”
“薇薇,你讓人替我辦出院手續,我現在就要出院。”
雲薇薇擔憂,“可你現在的身體”
“我可以回家後請保姆,薇薇,我現在隻想出院。”
紀茶芝的嗓音很堅決,雲薇薇隻能答應。
雲薇薇回病房後,想給墨天絕打電話,沒想到,剛撥出,墨天絕回來了。
“怎麽了”墨天絕一邊看著閃起的手機,一邊看向雲薇薇布著憂愁的臉,問。
雲薇薇把剛剛肖母來的事說了一遍。
墨天絕眉頭緊鎖。
片刻說了句,“交給我。”
然後走出了病房。
他給肖逸南打電話,但是手機關機。
墨天絕眉心緊擰,又給保鏢打電話,“查一查,肖逸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