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孟月蟬,你騙我!
“喲,你還趕小爺了,可這姓封的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你就一副花癡樣,就不怕李朗從墳墓裏爬起來掐死你?!”
肖逸南說話毫不客氣。
紀茶芝麵色微白。
封行朗俊眉微蹙,說,“逸少,我知道你是出於謹慎,但我哥哥去世,最難過的是紀小姐,她的身體很虛弱,她現在需要的是安慰和照顧,請你不要胡亂指責她。”
“別給小爺左一個哥右一個哥!”
肖逸南扭頭瞪眼,“真這麽想李朗這個哥哥,怎麽這麽久才找來?一個36年不見的哥哥,讓你這麽上心?還義不容辭地照顧他的女人?你是菩薩?還是聖母?別特麽惡心了!”
“逸少,當初我母親剛生下我哥哥,哥哥就被仇家偷抱走,我母親自責不已,這些年一直鬱鬱寡歡,原本那仇家快要被抓住了,卻在逃亡中被車撞死,所以誰都不知他把哥哥藏在了哪裏。”
“我們找了哥哥多年,但其實一直沒有任何線索,這次,是我機緣巧合來帝都談生意,遇到紀小姐,聽她喊著我朗哥,才有了哥哥的消息。”
“但哥哥卻英年早逝,我多懊悔,為什麽沒有早點找到哥哥,而紀小姐是哥哥的遺孀,她肚子裏還懷著哥哥的孩子,我怎麽能不照顧?”
封行朗麵色悲慟,充滿了自責和內疚。
肖逸南卻是冷嗤,“嗬,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李朗的臉,與你簡直有八分似,他是舉世有名的鋼琴家,電視裏那麽多他代言的廣告,你別告訴我你認不出?現在他死了你才來找?該不是想分他遺產?!”
封行朗神情嚴肅,“逸少,我封家百年基業,資產絕不比你們肖家少,我哥哥縱然是鋼琴家,但你覺得,我需要貪圖他的遺產?”
“至於我為什麽沒有認出我哥哥,抱歉,我從不看電視,也不聽音樂,母親鬱鬱寡歡,後來隻生了我一個孩子,我父親身體也不好,所以我每天都很忙,商圈不關注音樂圈的人,我以為著很正常,就像現在我問逸少,國內最有名的小提琴家是誰,逸少說得出麽?或者知道他長什麽樣嗎?”
肖逸南被問得噎住。
封行朗又道,“逸少,既然現在已經確認了李朗是我哥哥,而紀小姐又懷著我哥哥的孩子,那等紀小姐的身體再穩定些,我想接她回封家照顧,然後讓我哥哥的孩子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
認什麽祖歸什麽宗?!
肖逸南聽了差點沒吐血,張口就黑著臉道,“不行!這母夜叉不可能跟你回去,你趕緊滾!”
封行朗眉眼微惑,“逸少為什麽說不能?就算我哥哥生前和逸少你是好友,但逸少你應該也無權替紀小姐做決定吧?”
肖逸南麵色微僵,但很快就冷哼著道,“你也知道我和李朗是三十年的好友,而你呢,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弟弟,就算是親的又怎樣,李朗在生前和你有半分感情嗎?他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這隻母夜叉,而小爺我不信任你,所以憑什麽讓你帶她走?”
“聽逸少對紀小姐的稱呼,應該是兩人有些不和?就連剛剛逸少你出現,紀小姐都有些不歡迎你?”
封行朗微笑著,字句卻很犀利,“而且,不管是我,還是逸少,其實都無權替紀小姐做決定,我說要接紀小姐回封家,那是我的考量,當然,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紀小姐。”
封行朗說完,又看向紀茶芝,溫和道,“紀小姐,出於對我哥哥的歉疚,我自然希望你能跟我回封家,將來封家的一切也都會有你的孩子一份,還請你放心。”
眼前的臉,和李朗多麽像,就連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
可他那些溫潤的字句,卻是在她懷著李朗孩子的前提下。
也更提醒著她,這不是李朗。
短暫的貪戀,終不是永遠,她說不出真相,卻也做不到欺騙。
紅著眼,紀茶芝搖著頭,說,“謝謝你封先生,可這孩子,我隻想一個人撫養,你,還是回去吧。”
封行朗俊眉微蹙,似是想不明白她究竟為什麽會拒絕,隻是好半響,他似乎懂了什麽,說,“紀小姐是怕我和你搶孩子嗎,你放心,隻要你想,可以一直住在封家,都說長嫂如母,我封家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紀茶芝依舊搖頭,沙嘎道,“封先生,我和朗哥並沒有結婚,所以我愛他,和你們封家無關,我的孩子,也與你們封家無關,你請回吧。”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沒聽這母夜叉讓你走啊!”肖逸南拍著桌子開始趕人。
封行朗蹙眉,但也隻是起身,但在離開前,他溫潤道,“那紀小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不需要,趕緊滾!”
肖逸南砰地關上了門,踱回床邊,瞪著紀茶芝道,“算你還有點腦子,沒有糊裏糊塗就跟個男人跑,否則看小爺我怎麽……”
“肖逸南,你也可以走了。”
紀茶芝冷冷截斷他的話,“我不需要你來教我要做什麽,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因為你根本沒有資格,那句滾,還給你。”
“你!”肖逸南一張臉瞬時拉得老長,又想開懟,雲薇薇立即出聲勸,“逸少,現在茶茶剛剛情緒穩定,你就少說兩句,讓茶茶好好休息吧。”
肖逸南瞪著紀茶芝蒼白的臉,牙齒磨了又磨,氣呼呼地走了。
“茶茶,孩子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待無人,雲薇薇才坐到紀茶芝的床邊,問。
紀茶芝眼神恍惚,自嘲地笑,“還能怎麽辦,等過幾天,再打掉。”
封行朗的出現是一場意外,而意外過後,該做的事還是得做,隻是看著雲薇薇擔憂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不該任性和衝動,如果自己真的死在手術台上,雲薇薇肯定會像她失去了朗哥一樣難受吧。
“薇薇,我沒事,你也趕緊休息吧。”紀茶芝說著往床邊挪了挪,讓雲薇薇躺上床一起睡。
雲薇薇脫了外套,紀茶芝這才看清她從襯衫領口露出的白色紗布,還微微滲著血絲。
紀茶芝一愣,“薇薇,你的胸口怎麽貼著紗布?你受傷了?”
“不要緊,已經快好了。”雲薇薇說著,有些黯然,“茶茶,其實這次李朗會出事,應該是受我牽連……”
雲薇薇把自己被白子鳶丟進獵豹籠,然後墨天絕來救她,她中彈,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死了好幾個保鏢,連李朗都死了。
紀茶芝聽著,呆呆的,好半響,眼眶猩紅,道,“所以殺死朗哥是黑衣人!還有墨總,你都替他擋了子彈,他竟然都沒來看過你,薇薇,你怎麽就這麽傻,如果當時你沒救回來,那我要怎麽辦,還有朗哥,最無辜的就是朗哥,他為什麽就死了,為什麽死的不是壞人,這不公平,這根本不公平!”
紀茶芝突然又開始大哭起來。
雲薇薇同樣淒然,如今紀茶芝為李朗傷情的一幕,就像在告訴她,如果當時她沒有替墨天絕擋子彈,那或許墨天絕死了,她也就是像這般悲痛欲絕。
沒有誰的生命是能挽回。
她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該再去糾纏墨天絕,一份他已忘記的情,她硬要挽回的代價,就是死了無辜的李朗。
而墨天絕,依舊不愛她。
她是不是該放棄了。
……
動人的鋼琴聲流淌。
改裝的病房,特意加了一架鋼琴。
墨天絕坐在鋼琴前,彈著父親生前所作的曲子,而這曲子,他曾經和雲薇薇一起譜過,那時她的臉,還布著白斑,可她專注的神情,那麽柔和。
就像此刻,坐在他身邊,用一種恍惚的眼神,看著他的楚沐歌。
她的臉蒼老,白發滿布,瘦骨嶙峋,可這是他的母親,也是雲薇薇的母親。
“母親,還要聽麽。”
墨天絕彈完一遍,收指,問。
楚沐歌眼神迷茫,像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又像是根本沒有去聽他的話。
她隻是繼續看著他的臉,然後突然開始哼起了曲調。
墨天絕瞳眸大瞠,那是他剛剛彈的那首曲子的最後一小節,但因為他和雲薇薇還沒有譜出最後的部分,所以,他剛剛隻彈了前半部分就收尾了。
可楚沐歌,竟然會哼!
他猛然想起雲薇薇說過,她是從八音盒中聽到的這首曲子,而那個八音盒,是曾經楚沐歌作為生日禮物,定製給雲薇薇的!
也就是說,其實完全聽過這首曲子的人,最先是楚沐歌!
孟月蟬說過,父親去世前的最後一段時間,是在鎂國陪楚沐歌,所以父親應該就是在那時將曲子完成,而楚沐歌,是他唯一的聽眾。
而一個瘋癲了將近二十年的女人,即使誰都不認識了,就連雲薇薇都不認識了,竟然還能哼出父親生前的曲子,甚至,在看到他和父親相似的臉時失神,那代表了什麽?
在楚沐歌的潛意識裏,父親是她的深愛,所以無論她多瘋,她都不會像對其他人一樣充滿攻擊性。
她潛意識裏信賴他依賴他。
甚至一段琴音,就能讓她無意識地哼吟。
而這樣一段深情,這樣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會是孟月蟬口中那個欺騙父親感情,還在嫁給雲展鵬之後,依舊朝三暮四,和不同男人在一起的壞女人?
孟月蟬在欺騙他!
墨天絕黑瞳陡然慍怒。
在楚沐歌因為疲憊睡著後,墨天絕立即驅車,來到了墨宅。
他大步走進孟月蟬所住的側樓,盯著她正在作畫的身影,陰鬱道,“孟月蟬,你騙我,我母親根本不是你口中那樣的女人!你誆騙我這些,是想隱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