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他的瞳仁犀利

  “……”


  短暫的震驚後,音樂廳內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所有人都被李朗這番話所感動,音樂無國界,愛亦無界限,這或許是唯有琴者才有的柔情和似水。


  他們看到李朗的目光是朝著二層雅座的,那裏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戴著大口罩,另一個則是捂著嘴,熱淚盈眶。


  那一定就是李朗深愛的女人。


  並沒有多美豔,很普通的一張臉,頂多用可愛來形容。


  但,一個平凡的女孩,能被李朗所愛,就一定有她吸引人的內在。


  祝福,是此刻唯一的表達。


  掌聲誠摯,久久不歇。


  李朗走向三角鋼琴,開始彈奏一曲《致愛麗絲》。


  這是貝多芬最簡的一首音樂,沒有太華麗的技巧,隻有三分多鍾,卻濃烈激昂,仿佛在訴說男人心中那不可抑製的情感,就像火焰,層層翻滾,欲燃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每個心中都有一個愛麗絲,而李朗的愛麗絲就是紀茶芝。


  他的十指飛動,琴音完美,可那目光,至始至終,都盯看著二層的紀茶芝,仿佛要將他所有的情感,都傳遞給她。


  紀茶芝淚眼朦朧,臉上的每一滴淚,都訴說著她的感動。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李朗的愛。


  可她對不起他,對不起他……


  紀茶芝泣不成聲,幾乎哭成淚人。


  一曲終了,場內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接著,在祝福聲中,紛紛離場。


  李朗來到二層,看著紀茶芝比兔子還紅的眼,無奈又心疼,“怎麽哭成這樣,本是想讓你感動,卻好像我欺負了你。”


  紀茶芝不說話,隻是依舊抱著李朗哭。


  李朗擦著她的淚,輕歎,“你這樣,我真怕到了婚禮,你把妝都哭花了,如果將來,我們的孩子也像你一樣愛哭,那可怎麽辦。”


  一句話,讓紀茶芝身體陡然僵硬,接著,是再也承受不住的嚎啕大哭,“嗚嗚……朗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嗚……”


  李朗終於發現了紀茶芝的不對勁,他問怎麽了,紀茶芝卻隻是哭。


  李朗隻能看向雲薇薇,“雲小姐,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茶茶為什麽會哭成這樣?”


  雲薇薇麵色凝重,緩緩,在板上寫,「leo,要不我們先帶茶茶回酒店,回了房間再說?」


  李朗蹙眉,點頭。


  片刻,酒店房間。


  李朗打了條熱毛巾,擦著紀茶芝哭腫的眼睛,心疼道,“茶茶,別哭了,有什麽事你跟朗哥說,不要一個人扛著。”


  紀茶芝嗓音一抽一抽的,掀唇,可看著李朗柔情的眼,那話,卻是如鯁在喉,怎麽都說不出來。


  她無助地看向雲薇薇。


  雲薇薇知道紀茶芝說不出口,可這件事必須說,因為這不僅僅是紀茶芝一個人的事,更是關乎李朗的事。

  雲薇薇猶豫了一下,把紀茶芝的孕檢單從包裏拿出,然後,遞給李朗。


  李朗狐疑地接過,接著,在看清那一行行的英文字時,劇縮著眸。


  他的茶茶,懷孕了。


  可他,並沒有碰過她。


  所以,她懷的,是當初強暴了她的那個男人的孩子。


  「leo,茶茶本來想流掉孩子的,但茶茶天生子宮壁薄,如果這胎流掉,恐怕,就很難再懷孕了。」


  李朗又看到雲薇薇在旁邊唦唦唦地寫。


  他的瞳仁掠過更深的震驚。


  他的茶茶,天生子宮壁薄,所以他如果想要再和紀茶芝懷一個孩子,就必須先生下這個被強暴的孩子。


  李朗眸光晦澀而痛楚,而這份痛楚,更多的來自於自責和憐惜,他輕撫紀茶芝的臉龐,溫柔道,“茶茶,不要緊的,那我們就把這個孩子生下,是朗哥沒有保護好你,你放心,這個孩子,朗哥同樣會視如己出地照顧的。”


  紀茶芝聽著李朗的話,情緒愈發崩潰,她的朗哥永遠隻會為她著想,甚至還說是自己的錯,可她怎麽對得起他,怎麽對得起他。


  “朗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紀茶芝嗚嗚咽咽地抱著李朗哭。


  李朗疼惜地親吻她的淚,“茶茶,朗哥真的不在意,所以別再哭了,嗯?”


  “可我不想要那孩子,朗哥,等生下,我們就把他送去孤兒院……”


  李朗蹙眉,“可是茶茶,那無論如何那都是你的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


  紀茶芝神情激動,眼神裏更是有著恨,“朗哥,我恨那個男人,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可我想要給你生一個孩子,所以我隻能生,可是朗哥,我不想看到那孩子,我怕我會連著把那份恨轉嫁,所以朗哥,我求求你,別再說那是我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我們就把他送走,我甚至不想看那孩子一眼,你也別看,我求求你,好不好?”


  李朗看著紀茶芝激亢的模樣,心底愈發的自責,他怎麽就讓她遭遇了那麽痛苦的事,讓她連提起,都那麽彷徨。


  可孩子是無辜的,他也是孤兒,他嚐過那種在孤兒院,盼著父母能回來找自己的無助,每一天的期盼,都帶來濃濃的失落。


  他甚至從小自卑,因為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裏不好,所以父母才丟棄的自己。


  可紀茶芝此刻的模樣,讓他知道,茶茶無法麵對那個孩子。


  可,那畢竟是流著茶茶血的孩子。


  他不可能讓一條無辜的生命,再去嚐他的孤單。


  最重要的是,他畢竟比茶茶大十歲,男人又比女人的壽命短,他怕自己陪不到茶茶到老,就算將來自己還能和茶茶有一個孩子,但他依舊擔心,等他走了,隻一個孩子,會照顧不到茶茶。


  可若有兩個孩子,茶茶就算老了,應該也不會無依吧?

  李朗想到這裏,一抹決然在眼底劃過。


  生平第一次,李朗親吻紀茶芝帶哭的臉頰,說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謊,“茶茶,朗哥聽你的,等孩子生下,就把他送去孤兒院……”


  ……


  雲薇薇回到醫院的時候,下意識地朝對麵肖逸南的病房望了一眼,她想和肖逸南再說說紀茶芝的事,包括現在紀茶芝的決定。


  她希望肖逸南能夠別再出現在紀茶芝的麵前,至於那個孩子,她也想問問肖逸南的看法,是不是將來想從孤兒院接了自己養。畢竟,那孩子在肖家,會比在孤兒院成長,更有利。


  可惜肖逸南不在,那病房裏是空的。


  雲薇薇蹙眉,隻能先回自己的病房。


  而此刻的肖逸南,正在酒吧裏喝酒。他一杯接著一杯,直到,手裏的酒杯被一把抓過。


  “你想喝死自己?”


  墨天絕接到保鏢的電話趕來,那俊逸的眉頭在看到肖逸南又滲出血絲的額角時,狠狠一皺。


  “回醫院。”墨天絕扶起肖逸南,肖逸南一把甩開,又去拿酒瓶,“小爺我不回,小爺我現在就想喝酒。”


  墨天絕怒,這次把酒瓶抽走,往垃圾桶一丟,冷冷問,“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一個人喝悶酒。”


  “誰喝悶酒了,小爺我就是心情舒爽,來喝樂酒行不行。”肖逸南邊打了個酒嗝,邊朝著酒保道,“嘿,再來一瓶威士忌。”


  酒保這會兒哪敢再給肖逸南送酒,趕忙裝沒聽到,去吧台另一端忙乎了。


  “喂,你!”


  肖逸南氣悶,撐著歪歪斜斜的身體,朝著酒保走。


  墨天絕看不下去,直接扛起肖逸南,走出了酒吧。


  保鏢趕忙把車門打開。


  肖逸南在車裏頭嘟囔,“幹嘛扛小爺出來,當小爺我麻袋呢,小爺我還要喝,趕緊把車開回去。”


  車廂裏的燈光單一,墨天絕這才看清肖逸南的臉上有個巴掌印。


  頓時眉頭又一蹙,“誰扇的你。”


  肖逸南提到這個終於有了反應,大著舌頭抱怨,“還能有誰,還不是那隻母夜叉,還有那雲薇薇,今個也成母老虎了,竟然敢扇小爺,還訓小爺,小爺我特麽這輩子還沒被女人扇過巴掌,這兩天全扇了……”


  後來說了什麽,墨天絕都沒聽清,因為肖逸南說著說著,醉暈了過去。


  但前麵的,墨天絕聽清了,是雲薇薇和紀茶芝扇的。


  寒眸陡沉,墨天絕問保鏢,“雲薇薇扇了肖逸南?”


  保鏢嘴角一抽,道,“墨少,這個我也不清楚,逸少嫌病房悶,讓我回酒店把電腦拿來,可我剛回,就看到逸少冷著臉走出病房,然後就來了酒吧喝酒。”


  墨天絕瞳仁犀利。


  片刻,將肖逸南送回病床,就沉沉推開了雲薇薇的病房門……快看”hh665”微x公號,看更多好看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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