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過下次就不要這樣了
有了孫邈這位神醫在,皇后的病情很快便得到了控制,然而,也僅僅只是得到了控制罷了。
這就如同癌症病人一樣,只要不死,那就行了,這顯然是不行的,所以,半月前還在幸災樂禍的李承乾,半月後,慢慢地,也是不得不重視了起來。
清寧殿,孫邈也是給皇帝把事情給和盤托出地說道:「陛下,草民不敢欺瞞陛下!雖說此時皇后的病情是暫時控制住了,但難保會不會又複發,更何況,皇后本身就有氣疾,再加上這一次又是有了身孕,身子骨便變得更差了。先不說皇后能不能撐得住,若是這病情一直下去,對懷中的龍種,也是一種損傷。」
皇帝便拉著他道:「孫神醫你這說的是什麼意思?」
孫邈便道:「草民的意思是,草民進宮已久,已經儘力了。若是皇后能一直服藥下去,病情肯定可以得到控制。只是,能不能徹底痊癒,什麼時候可以徹底痊癒,這就要看天意了。而且……難保不會對腹中的龍種造成什麼影響。」
半個月前,皇帝還很高興,因為皇后看上去氣色是真的慢慢一天天地變好了,原本,他還想著要不要繼續提出把對方留下來,結果……
或許是皇帝又動了想要把他留下來的心思,所以,這才引起了對方的反彈,再加上,此時皇后的病情已經控制得很好,雖說尚還沒有完全痊癒,但是,除了一直咳嗽,也暫時沒什麼別的大的問題。
此時此刻,留在宮中已有差不多半月的孫邈,也是提出了請辭。
「這……」皇帝聽了以後,也是不由得愣了愣。
但他知道,對方本身就志不在朝堂,因而,倒也沒有強行把對方給留下來,最後,只能是說道:「可如今皇后這病,真的沒有問題了?」
孫邈便道:「按著我的方子,太醫們只需適當地增量或減量,只要能夠把病情一直控制住,皇后的病便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皇帝緊緊地抓著孫神醫的手。
「只是,這病怕是沒個兩三個月,都好不了。而且,好不好的了,也只能看天意了。」孫邈便道。
人都有抵抗力一說,孫邈雖說是把病情給控制住了,但是,也只是幫皇后把身子給調養到了一個相對正常的狀態,原本他預定,十天之內,皇后的咳嗽應該便可以緩解,可如今,又過了五天,仍然不見好轉,那便是與皇后本身身子較弱有關了。
接下來,將會是一個十分漫長靠皇后自身調養的過程,而他總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就一直待在宮裡吧,其他太醫們也能完成這樣的事情,所以,孫邈這才提出了請辭。
皇帝聽明白了孫邈的話后,也是這才慢慢地放下了心來,以前秋冬季的時候,皇后的病也是如此,常常會咳嗽持續個兩三個月,難見好轉。
因而,對此也是深有所感,當然,也聽出了孫邈的話的意思,說白了,這位神醫還是不想被他徵召,沒錯,孫邈幾乎腸子都悔青了,進來就為了見太子妃一面,以睹偶像真顏,結果,結果差點就被困在這裡了。
皇帝見孫邈心意已決,也不好挽留,當然,因為皇后如今已經不會高燒,四肢也不會無力,也可以有胃口吃東西了,所以皇帝也覺得,這並無大礙,所以,這才點頭說道:「既如此,那朕,也便不強留孫神醫了,來人啊……」緊接著便給了孫邈一堆的賞賜,當然,孫邈並不接受,只是象徵性地收了皇后的診費,這才出了宮。
結果……
孫邈出宮后的第二天的早上,或許是太醫都太過於急躁,本身之前被外面的江湖郎中搶了風頭,心裡就很不舒服,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治好皇后的病,不能丟了他們作為太醫的臉面,於是稍稍地改了一下孫邈的方子,希望能把皇后的咳嗽立刻治好,然後,問題就出現了,皇后的病情立刻便出現了反覆,宮中震怒。
這事,肯定也是很快就傳到了李承乾的耳中,然後,李承乾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孫邈這才剛剛出宮不到一天,立刻便又被召回了宮中,誰能想到,這些太醫竟然是豬隊友,在給皇后診過了脈以後,幸好,問題卻是不大,不過,如今又出現了鐵鏽色濃痰,那代表,邪氣已經入侵肺部,而且比較嚴重,這若是想要治起來,就更難了。
孫邈給皇后看病的時候,李承乾也在場,看到自己母后這樣,他也難受,所以,想了下,還是讓綠籬去叫夭夭,讓夭夭把藥丸給拿來。
李承乾拜下來道:「父皇!」
皇帝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好在看到了是太子在說話,便揉著額頭,臉上也是頗為疲憊地道:「乾兒,你想說什麼?」
「父皇!兒臣這裡有一方法,說不定能治好母后的病。」
李承乾這話一說,其他人都驚了。
皇帝也是一臉愕然地兩眼看向了他。
「你能治好你母后的病?」皇帝自然是不信的。
「是!我已經吩咐了綠籬去讓太子妃把葯取來。」
大概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綠籬回來了,不過夭夭卻並沒有過來。
「太子妃呢?」李承乾悄悄地問綠籬。
綠籬也是小聲地回他道:「太子妃說,她今日好像有點不舒服,就不過來了。」
「額……」李承乾也是有些疑惑,「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有點不舒服了。」
但也並未在意,很快,便從綠籬的手中取過了葯,上面是一種形狀奇特,一看就是只有夭夭才能拿得出來。
若不是李承乾早就對夭夭這些奇怪的東西習慣了,當時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說不定就要說出來。
然而,現在,把這東西拿出來,給皇帝看,給太醫,給孫邈孫神醫看到,還是會覺得奇怪。
皇帝掂量著這手中的東西,「這……就是你所說的葯?」
「對!」
「張太醫,你可曾見過這個?」倒不是說,皇帝怕李承乾毒害皇后,而是,他快四十的人,都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這是一個類似於扁平圓形,然後圓柱體的白色的片片。
張太醫很快便跪著上前查看了看,說道:「臣~從未見過。」
「你們呢?」
「臣等也從未見過。」
孫神醫也看著,竟也看不出什麼來。
「這……葯,你是從何得來的?」皇帝便問道。
李承乾也沒有想太多,直接說道:「這是從太子妃那裡得來的。」
「夭夭那裡?」皇帝便眉毛一皺。
可他從未聽說過,夭夭也懂此道。
「你們怎麼看?」皇帝便又問眾位太醫道。
當然,眾人都面面相覷,但就是沒有一個回答他的。
「夭夭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葯呢?」
皇帝便道。
不過這句話卻是說的有些嚇人,皇帝該不會以為這是夭夭幹得吧。
當然,這顯然便是陰謀論了。
而且這麼想的人,只想到了第一層。
其實……
皇帝之所以說這話,只是好奇罷了。
李承乾便道:「這個……兒臣也不清楚。」
「真有效?」
「夭夭說,不一定。」
皇帝便又皺了皺眉頭,「那這到底有沒有效?」
「得試試才知道。」
「你們怎麼看?」皇帝再次問殿中的眾人。
太醫們自然是再次不敢說話,不過,孫邈孫神醫,這一次卻是說道:「草民以為……說不定可以一試。」
皇帝很快便把目光轉了過來:「孫神醫可見過這東西?」
「草民從未見過。」孫邈回道,「不過,草民以為,太子妃應該也懂得一些醫術。中秋前夕的表演草民也去看了,若是不懂醫術,太子妃絕對寫不出『天地之陰陽醫理中藏,望聞問切,博採眾論眾方』,以及『死生兆彰於經絡中藏,探微索隱,方能知五常』那樣的詞。」
被孫邈如此一提醒,皇帝倒也是立刻便想了起來,說道。
「太子,太子妃真的懂醫術?」
「兒臣以為,可能吧。不過上一次兒臣病了,吃過了太子妃的葯后,的確好的比以往都快。當時,還有一名江湖郎中想因此讓兒臣把吃的那葯拿給他看。不過,被兒臣拒絕了。」
「還有這事?」
「千真萬確。」
「那……孫神醫你怎麼看?」皇帝又問道。
「可以一試。」
「那來人,趕緊給皇后服下。」
「父皇!」李承乾便又道。
「??」
「這葯,要在用膳前半個時辰吃或者是用膳后一個時辰吃。」
沒想到,最後,夭夭的葯還是給用上了,只是,有沒有效果,誰都不知道。
等皇后服下了葯后,所有人又在偏殿等了一宿。
直到天蒙蒙亮,李承乾這才回來。
李承乾回來的時候,夭夭自然也還沒有睡,正在外面坐著呢。畢竟,那萬一出現什麼副作用,她也很麻煩的。
見到李承乾回來了,也是立刻從榻上下來,上前問道:「母后如今的病情怎麼樣了?」
「不知道,還沒有看到效果。你不是說你不舒服嗎?怎麼不去睡覺?」
「睡不著。」
緊接著,綠籬也是跟李承乾說,她去給他準備熱水,畢竟,今日白天還是要聽政的。夭夭便也讓秋兒去廚房準備吃的。
這病,還真是折磨人啊。
本來,她以為那位江湖郎中,已經把事情給解決了,沒想到……
綠籬端來了熱水后,便交給夭夭給李承乾洗了洗,又坐了一會,之後,李承乾這才又出去了,在去上朝前,又特意去他母后那裡看了看。
就這樣……
如此又過了一天,方才見皇后的病情出現了好轉,而且,這一次不是前面那種還未斷根的好轉,而是連咳嗽都不曾聽到了。
「梓童,你醒了,你如今感覺怎麼樣了?」
皇帝關切地扶著皇后問道。
皇后也是道:「感覺好很多了,只是,嗓子有點干。」
「快!讓人拿水來!」
皇帝當即便道。
「恭喜陛下!」
下邊的太醫,也是立刻跪下道。
「夭夭這到底是什麼葯,竟然如此神奇,即便是孫神醫的葯,都沒有徹底斷根,而夭夭的葯,皇后只需一日時間不到,竟然就能完全聽不到喘咳。孫神醫,你快來看看!」
說著,孫邈也是上前去,搭了脈,只見脈象比之之前,已經有了十分大的轉變,看似,已經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如何?」皇帝道。
「皇后的病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皇后自身感覺如何?」
皇后便道:「除了嗓子有點干,倒沒有其他的感覺。」
「如此,便應該差不多是好了。」
聽及此,皇帝也是大喜!
說道:「皇后這一次的病能痊癒,全都有賴太子妃所奉上的葯,當然,孫神醫也功不可沒!至於太醫署……」說到這個,皇帝就來氣,「陛下,罷了,太醫們也是心中著急我的病情,這才出了差錯,也情有可原。」若不是皇后替他們說話,說不好,已經有人被發配了。
之後,皇帝又傳召了夭夭,夭夭自然也是給眾人說了一番何為病毒,就是一種比頭髮絲還小的東西,人憑肉眼根本看不見。不管他們聽沒聽明白,反正,那藥針對的就是病毒就對了。
「臣等,聞所未聞,受教了!」
聽過後,太醫們都齊齊跪著,給夭夭拜了拜。
夭夭也是謙虛著道:「術業有專攻,其他方面,我也不一定比得上諸位。」
等到皇帝說好了賞賜,之後,只剩下三人。
皇后這才拉著夭夭的手,說著貼心話,道:「若不是有夭夭在,我怕是已經不行了。」
「說起來……夭夭你這葯是從哪裡來的?」皇帝也是問道。
夭夭便道:「這是家師留下來的,已經剩的不多,對付各種長時間咳嗽不止,受病毒感染而導致的風寒,都有一定的療效。兒臣也曾得過風寒,而且差點死翹翹,就是用這葯救回來的。」
「原來如此!」皇帝也是有些感慨。
這夭夭的家師簡直是神人啊,可惜,卻不能親眼見到。
當天傍晚,李承乾又去看了看皇后。
回來后……
兩人相對而坐。
夭夭卻是心情複雜了,本來她不想出頭的,但是,卻還是出頭了,只好看著李承乾,李承乾也是捏了捏她的鼻子。
「過來我這邊。」
然後夭夭便坐了過去,說道:「這一次是母后病重,我又怎麼會怪你呢。若不是你,母后的病怕是一直都好不了。不過下次就不要這樣了!」
本來,他想說讓夭夭可以恣意點,但想來,這樣也不會打消她的顧慮,便只好換了一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