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把手給我
黎舒睿出差,柳可莘總算是放鬆了兩天,但奇怪的是,到了第二天晚上,黎舒睿卻依然沒有出現。按理說,在公司里看不見也就算了,畢竟不同樓層,可連回家,柳可莘都沒有接到催幹活的消息。
這就不對勁兒了,那麼苛刻的人,怎麼會突然放過她?
柳可莘覺得不對勁兒,心想可能臨時有事,延長了出差行程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過了兩天,lora就獨身回來了,光顧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對黎舒睿的行程隻字不提。
柳可莘懵逼,腦子裡想著抽屜里那些葯,心尖兒都開始顫。
到了下午,部門開會,經理臨時通知項目運行延遲,原因不明。柳可莘實在按捺不住,出來的時候在電梯里碰到lora,於是一咬牙,就拉住了她。
Lora有點驚訝:「柳小姐……有事?」
「額……」柳可莘摸了摸腦袋,總覺得莫名心虛,最後她慌不擇言,說:「剛才開會的時候,我們經理說山鬼項目運行出點問題,所以我想問一下……總裁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跟他問問具體情況……」
Lora長長地『哦』了一聲,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最後笑了下,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柳可莘張大嘴,看她抬腳要出去,一時急了:「你、你不是總裁助理么,你怎麼會不知道?」
Lora已經出了電梯,聽到聲音回頭笑著看她,語帶深意:「這話不好說,總裁很多事我可是都不知道呢。」
柳可莘一怔,總覺得她話裡有話,還想再問什麼,電梯門卻已經緩緩合上了。
周五的晚上事情一如既往地多,柳可莘忙昏了頭,把幾份文件送錯地方,被經理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她一個人加了班,將近七點的時候才出門回家。
整棟別墅都黑漆漆地,她站在門口很久,抱著一絲希望輸了密碼進去。院子里空蕩蕩一片,季末的風帶著涼意吹過,讓她從頭冷到了腳。
幾天沒人住的別墅很乾凈,柳可莘除了塵,坐在客廳里發獃,最後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太困了,竟然靠著沙發睡了過去。
很不安穩的一覺,夢裡反反覆復出現藥瓶和醫院的場景,她沿著雪白的走廊狂奔,不知道在追逐什麼。
一覺醒來已是深夜,柳可莘騰地坐起來,望著冷清的別墅,忽然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起身竄進了廚房。
幾秒鐘后,廚房傳來『砰』地幾聲脆響,她快步出來,拿起手機給黎舒睿發了條簡訊。
「不好意思,我把你廚房的茶杯摔碎了。」
發完簡訊后,她在客廳等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的回應。
柳可莘是真的有點慌了,這麼多天沒有消息,她是不是可以充分有理由懷疑,黎舒睿是因為把身體糟蹋壞了,在陌生的異國他鄉病倒后失聯了嗎?
她握著手機,來來回回地踱步,不敢輕易地聯繫他,卻又別無他法。
後來柳可莘終於想出了個辦法,匆匆出門跑到了花店門口,剛好碰到打烊。她站在門口猶豫,最後還是店主走出來,因為買過幾次花的緣故,她認出了她:「姑娘,你要買花嗎?」
「不是……」柳可莘捏著衣角,最後一鼓作氣,說:「我來借個電話。」
電話無人接聽,最後來了自動回復:「會議中。」
這麼晚了有什麼會議?柳可莘有了罵髒話的衝動,但是轉念一想,有回復,那說明至少人是清醒的。
不管到底在幹嘛,至少在。
她長長地鬆了口氣,跟店主道了謝,回家的步伐都輕了。
第二天是周末,柳可莘一覺睡到了八點,睜眼的時候人都是朦朦朧朧的,她起床刷牙洗了臉,總覺得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早餐是挂面,她燒了水,一邊倒一邊還在想,是什麼事情……
正發著呆,樓下忽然就傳來了剎車的聲音,柳可莘一個激靈,倏地跳了起來——對了!黎舒睿!
只是這一動,水壺也跟著一抖,滾燙的水嘩啦一下撒了她滿手。
柳可莘倒吸口冷氣,慌慌張張跑到水槽邊,沖了下涼水,把手在身上擦乾淨,打開門就沖了下去。然而到了門口,卻並沒有看到車輛的蹤跡,她覺得不敢置信,開門進了別墅,屋子裡安安靜靜,並沒有什麼痕迹。
她覺得茫然,走到廚房裡,昨天摔碎的茶杯碎片還躺在地上,滿目蒼涼。
靜立了片刻,柳可莘轉身拿來掃把,慢慢地掃起了碎片,掃著掃著,忽然間就悲從中來,眼淚啪嗒一下掉在了地板上。
她哭了會,覺得自己真有毛病,於是抹了眼淚站起來,轉身去倒垃圾。但是走到客廳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柳可莘差點跳起來,扭頭去看,黎舒睿正披著浴巾站在卧室門口,頭髮濕漉漉的,詫異地看著她。
她怔在原地,半晌,忽然間眼眶發酸,嗚地一聲哭了出來。
黎舒睿忙了一晚上,凌晨坐得飛機回來,剛洗個澡,出來就看見這幅場景。他滿頭霧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走上前,哭笑不得地問:「怎麼了這是?」
柳可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當著黎舒睿的面這樣哭真的是太丟臉,她把掃把一扔,蹲下來抱著自己的手,哭得更大聲:「燙……燙著了……」
黎舒睿艱難地找到重點,蹲下來抽出她的手,發生果然已經紅了一片。他覺得頭疼:「你掃個地是怎麼把手燙著的?」
柳可莘不說話,只是抱著手,哭得滿臉都是淚水。
「行了行了……」黎舒睿無奈,抬手拍了下她的腦袋,起身走到冰箱前,很快地拿回來一排的冰塊:「把手給我。」
她果然聽話地伸出手,爪子紅紅的,還有些微腫。
黎舒睿搖頭,把冰塊包在擦頭髮的毛巾里,耐心地給她消腫,看她噘著嘴,眼眶紅紅的,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動。
「怎麼弄的?」他板著臉:「一大清早的,你想嚇死人?」
柳可莘咬唇,眼睛盯著地面,淚水啪嗒啪嗒地掉,就是不看他。
黎舒睿嘆了口氣,扭頭看見茶杯的碎片,嘴角抽了抽:「我不是跟你說不要動家裡的玻璃嗎?」
柳可莘本來想反駁,可是一抬頭,就看見黎舒睿結實的肌肉在面前晃,她臉色發燙,立刻低回了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