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們一起走
此時已經是中午,兩人在門口掐滅了煙,轉身朝另一邊走去,似乎是打算去吃飯。
機會不等人,黎舒睿立刻開始行動,在另一邊找到了踮腳的垃圾桶,順著牆壁翻進去,找到了關著柳可莘的地下室。
柳可莘坐在空蕩蕩的地下室發獃,猛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誰?」
「是我。」黎舒睿一把推開門,只見昏暗的地下室里,柳可莘鼻尖泛紅地轉過頭來,像只受了驚的兔子。
他一時間胸口發澀,快步過去把她抱在了懷裡:「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柳可莘怔在高大身影和晌午泛金的陽光一起湧進來的那一瞬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被黎舒睿擁進懷裡,鼻尖抵著他滾燙堅硬的胸膛,才漸漸有了實感。
「沒……」柳可莘慢慢回過神,掙扎地抬起了頭:「他們才剛走,你瘋了?」
「我沒瘋。」黎舒睿放開她,目光深深,萬分冷靜:「我只是,不能丟下你。」
柳可莘心中一跳,臉頰有些不爭氣地開始發熱,她偏過頭,憂聲道:「你快走,先去找人,他們剛出去接人,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黎舒睿臉色一變,卻沒接話,只是繞到她身後,開始解繩子。
然而此時,地下室的門卻『哐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柳可莘的心沉到了谷底。
「膽子倒是挺大啊?」小青年拿著鐵棍站在門口,眼神落在黎舒睿身上,多了幾分瞭然:「怎麼,捨不得這妞?」
目光掃過他身後的三個同伴,黎舒睿捏著柳可莘的手一緊,將她護在了身後:「放她走,要多少錢我給你。」
「你又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小青年嗤笑一聲,緩步逼過來:「也好,本來就擔心放了你會有隱患,你還自己跑回來了。」
柳可莘才剛看到一絲希望,就被無情地掐滅了。
她躲在黎舒睿身後,還來不及失落,忽然感覺手掌被緊緊捏了一下。
柳可莘詫異地抬頭,看見黎舒睿快速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她心念急轉,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這是打算硬闖出去!
可是,對面有四個人啊!
柳可莘緊張的手心出汗,咽著口水點了下頭,示意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幾乎是同一瞬間,黎舒睿往後退了半步,用力把門朝前一甩!
「砰!」一聲巨響,毫無防備的四人立刻被撞翻在地,捂著頭鬼哭狼嚎起來。
黎舒睿把她往前一推,自己俯身撿起了地上的鐵棍,一邊將爬起來的一個人打倒一邊低吼:「快走!」
黎舒睿回頭,看她還怯生生地站在自己後面,拿著根木棍,一副隨時要衝上去干架的樣子。
「我倆一起走。」柳可莘捏著木棍咽了下口水,堅定道:「我不會丟下你的。」
黎舒睿一怔,還要說什麼,身後又有人撲了過來。他反手打開,瞬間就和他們纏鬥在了一起。柳可莘站在一邊,眼尖地瞥見後面有個想偷襲他的,趕緊用木棍去擋。
『咔嚓』一聲,木棍斷成了兩截。
她手一抖,嚇得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黎舒睿心也跟著一跳,回過頭來看她。
這種情況下分心不是件好事,幾乎是同時,他的背上就挨了一擊。黎舒睿悶哼一聲,而小青年也終於找出了軟肋,朝另一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
柳可莘轉身重新去找防身工具,冷不防頭髮被人一扯,脖子一緊,被人勒進了懷裡。
有了人質,小青年立刻有恃無恐,獰笑著看向黎舒睿:「你再動一下,我就廢了這個女人!」
黎舒睿心一沉,轉頭看見柳可莘被抓住,眸中閃過幾抹陰暗。
到底是怕她受傷害,他咬牙,將手裡的鐵棍放了下來。
沒了武器,小青年不再畏縮,上前一腳踹在黎舒睿胸口,狠聲道:「你剛剛不是挺厲害么!你倒是再動個手試試啊?!」
媽的,看不出來這男人倒是有兩下子,要不是有那女人在,他估計綁架就泡湯了。
他擦了下嘴角的傷口,咬牙切齒:「都給我綁起來!」
柳可莘再度被綁到了椅子上。她擔心黎舒睿,眸子骨碌碌亂轉,發現他就被綁在在她旁邊的柱子上,終於稍微放心。
「行了,交代吧。」小青年拖了張椅子在柳可莘面前坐下,冷笑:「早上還說是不熟的同事來著,你這同事有夠講義氣的啊?走了還千里迢迢找回來救你?」
柳可莘避開他的眼神,偷偷瞄了一眼黎舒睿。
黎舒睿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會為了她,身陷困境。
小青年冷笑一聲:「不說話?那更好玩了。」
他起身,走到黎舒睿面前,眸光陰狠地上下打量著他。黎舒睿皺眉,卻見他忽地一笑,抬手狠狠一拳揍在了他肚子上!
這一拳力道極狠,黎舒睿昨晚喝了酒一直空腹到現在,頓時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揉到了一起,翻滾絞痛著讓他幾近昏迷。
「住手!」柳可莘眸光一顫,目光落在黎舒睿煞白的臉龐上,心臟收緊:「你有什麼沖我來,他只是個不相干的人!」
「我看不像。」一直站在後面的兩個人出了聲:「昨晚我們抓他的時候,這女人也喊得撕心裂肺的,跟瘋了似的。」
黎舒睿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句,心底忽地暖了一下。
「那就好辦了。」小青年獰笑,拿來手機塞給柳可莘,狠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錢要過來!姓霍的那聲道歉,我必須聽到!」
柳可莘忙不迭地點頭,接過手機開始按號碼,可是這一次,電話那頭提示忙音。
「沒人接……」她慌張地抬頭,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就見小青年已經快步走到黎舒睿面前,對著他的臉又是狠狠一拳!
「不!」柳可莘忽地崩潰,低下頭掩面哭起來。
小青年冷哼一聲:「哭什麼,我可不打算弄死他,接著打!」
柳可莘別無選擇,她哽咽著抹去眼淚,打起精神開始撥家裡的電話。一邊撥一邊祈禱著有人能接……不管是誰,哪怕是柳梓瑜也沒關係,只要有人能接。
可是沒有人聽到她的祈禱,電話傳來的,仍舊是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