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一個錯誤的決定
在關羽與張遼攻破了偽帝行宮後，他們並沒有展開大肆的清掃，而是分散兵力將整個偽帝行宮掌控了起來。
因為他們都不是最高長官，而且各自身份都是比較特殊，不能隨意展開行動，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
掌控住偽帝行宮，讓劉備來決定最後應該如何去做。
劉備在得知偽帝行宮已經被攻破之後，也沒有立即就朝著行宮內進發，而是刻意的等了一下朱裏的到來。
“朱將軍。備已得知最新情報，偽帝的行宮已經被二弟關羽與張遼二位將軍攜手攻破。還請朱將軍與備一同前往正殿，處理接下來的事宜。”
在麵對朱裏的時候，劉備依然把姿態放的很低。
這也是他的為人之道，或許。
在雙方互有戒備的前提下，朱裏一聽就知道劉備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甚至覺得待會劉備處理俘虜的時候會各種詢問她的意見。
畢竟嚴格來說這個時候的朱裏是代替曹操在這裏的，一直以客將身份暫居曹操麾下的劉備自然不會獨斷。
朱裏想了想，自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反正就算拒絕也會被劉備再三邀請，不若就先應承下來。
“既如此，左將軍請。”
····
偽帝行宮的正殿上，在朱裏讓櫻花衛將大殿團團圍住後，與劉備一同走了進去。
“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袁術？”
一進大殿，朱裏就見到了偽皇位上黃袍加身，頭戴九五至尊冠的中年人。
“是的，想不到昔日虎牢一別不經十載，這袁公路竟是蒼老至此。”
劉備看著皇位上那個年紀頂多比自己稍長數歲但看上去卻仿佛七老八十的人，也是頗為的感慨。
就是不知道這份感慨是出自真心還是虛情。
“我怎麽感覺他已經瘋了。”
朱裏看著即便自己一行到來，皇位上的袁術依舊捧著玉璽嬉皮笑臉的，不禁一頭黑線。
順帶一提，這個時候的劉備跟朱裏都不知道真正的玉璽早在他們圍困弋陽之前，就被一個名叫徐繆（其實不是這個字，但我不認識……）的人趁亂帶往許都奉獻給曹操了。
劉備沒有理會朱裏，震聲道：“偽帝袁術，你的末路已經到了。還不束手就擒？！”
待得他這句話出口，皇位的袁術才轉過頭來看向了劉備一行人。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嗎。”
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袁術放下了手中的玉璽，站了起來，頗有睥睨天下的氣勢，道：“今日朕敗爾等之手，乃是天時，非戰也。”
“不知，可否給朕一個自行選擇的權利？”
朱裏就無法理解他想說什麽，但這個時候她肯定不會說話。
“袁公路，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做著你的春秋大夢嗎！”
劉備的臉上浮現了憤怒的顏色，言辭也是頗為淩厲！
“從你妄自稱帝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不是四世三公之後，而是妄圖竊國的罪大惡極之人！”
“當以車裂之刑的你，居然還想要自行了斷！簡直白日做夢！”
“是嗎，就連朕最後的請求都是無法被接受嗎。”袁術再一次沉寂了下來，唉聲歎氣的模樣，倒是讓人心生些許惻隱。
但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但凡是經曆過戰場洗禮的人就都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忍”的話。
“那能不能，幫我留個後？”
袁術放下了自己最後的尊嚴。
“不……”
“如果你有不過五歲的孩子，我可以考慮。”
劉備剛想拒絕，朱裏那邊便是搶白道。
這讓劉備很是不能理解。
然而在朱裏看來，大家都是人，或許有人生來便是極惡之輩，但更多還是因為生長環境而造成的。
所以她可以考慮幫袁術贍養一個不過五歲，正是人生中最為懵懂之時的後人。
“朱將軍，這是否有些不妥？”
劉備看似商量的語氣卻是暗含了質問之意。
“請原諒這個時候我的聖母之心發作，主公那邊，我會解釋的。”
“那好吧。”
盯著朱裏看了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盡管劉備沒明白“聖母”是什麽意思，但經過理解應該是跟“惻隱”差不多的。
袁術思索著，臉上浮現了稍微意外的神情。或許是人之將死，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還真的有個隻有四歲的女兒，並且還想起了她的名字。
“小女袁瑤，就拜托閣下了。”
····
袁術一家老小，包括偽宮內的婢女、太監，一共八百多人，都因為袁術本人的罪過而被判處極刑。
袁術本人更是遭受了車裂之刑。
僅有四歲的袁瑤與她的乳母在朱裏聖母之心發作下活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懵懂無知的袁瑤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袁術麾下的紀靈、楊弘、閻象、樂就等一幹文武因為自己效忠對象是偽帝的緣故也是遭到了死刑。
僅有主動投降的橋蕤活了下來，但劉備也沒有網開一麵，而是直接將其貶為了庶民。
至此，經過數個月的時間，偽帝袁術終於被徹底的剿滅。
在這個過程中，朱裏沒有再發一言。
····
弋陽戰爭結束後，劉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摧毀這座偽帝行宮。
又經過了數日，整個弋陽城開始逐漸恢複生機。
這個時候劉備單獨傳朱裏會麵。
鑒於劉備身邊時刻跟著關張二人的情況下，朱裏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鴻門宴，自然也是將典韋跟呂玲綺帶了過來。
其實她想帶張遼而不是呂玲綺，但她跟張遼隻是暫時的上下級關係。而且嚴格來說，張遼是屬於平級的“編外人員”。
“不知左將軍今日傳召我來，是有何要事？”
還是那句話，不論是身份還是地位，劉備都遠在朱裏之上。言語之間自然也是頗為客氣。
劉備看了一眼朱裏身後的兩個人，道：“近日弋陽已經逐漸恢複平靜，但備身為皇帝親封的豫州刺史，想要暫且停留在此，待到生機徹底恢複，再回許都交職。”
他確實有過設鴻門宴的想法，但在看到朱裏身後的兩個人的時候，放棄了。
畢竟一個能跟呂布大戰近百合而不敗，而另一個則正是呂布的女兒。自己的兩位弟弟雖是各具萬夫之勇，但隻怕不能在頃刻間取得勝利。
更何況外麵還有個張遼在。
“原來如此，”朱裏點了點頭，知曉劉備是打算“逐客”了，但她當然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離開。
“既如此，不若左將軍暫且回師許都，弋陽與臨近的安豐問題交由我跟曹洪將軍來處理如何？”
劉備的臉上很少有表情，幾乎一直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朱裏屬實看不出來他是否有過其他想法。
“朱將軍治理汝南已是殫心竭慮，備又怎忍讓將軍再治弋陽呢？”
劉備刻意的避開了目前屯兵安豐的曹洪問題。
“況且，朱靈與路昭二位將軍已經回師了，備此刻若是再離去，豈不是欺君之罪？”
朱裏一愣，雖說她還沒見過這兩個人，但他們身上已經被她打上了“豬隊友”的標簽。
心中腹誹了二人一陣後，朱裏又道：“哪裏，左將軍言過了。”
“左將軍不過是因為軍情緊急從而暫緩數日，又怎能說得上是欺君之罪呢？”
劉備的臉色在這一刻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但是很快的又回複了平常模樣，歎道：“朱將軍，可否給備一席之地？”
劉備突然坦白的話語著實讓朱裏吃了一驚，心中的戒備也是提升到了極點。
但麵上仍是強自鎮定的說：“左將軍哪裏的話，同為天子之臣，怎麽又是我不讓你暫居了呢。再怎麽也得等朝廷指令下達才是啊。”
“再說了，弋陽荼毒之地，又怎麽能夠安得下你這入海之魚，離籠之鳥呢？”
對話談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秉持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的朱裏並沒有放棄與劉備結緣的想法，盡管她覺得這條路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用上。
於是她做出了人生中第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知朱將軍此言何意？”
劉備何等人精，一聽就知道朱裏並不是在針對他，反而是想要幫助他。
“荊州劉表也是漢室貴胄，左將軍若是遣一舌辯之士陳說利害的話，想來不會拒絕。”
朱裏說這話的時候，她身旁的呂玲綺很是意外的看著她，而典韋則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
“劉景升久鎮荊州且愛惜羽毛，使君勢窮而投之，勢必不會被拒之門外的。”
“況且，劉景升年逾甲子，已經逐漸的失去了往日雄心。使君在彼，亦有可發展之機。比起困守弋陽，屬實要合適的多。”
劉備聽完，與關羽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鄭重的道：“多謝朱將軍今日為備指明出路，如此大恩，備定當永生不忘！”
“那這樣的話，明天的戰爭就請左將軍故意戰敗了，畢竟衣帶詔的事情已經泄露了。”
就在昨日得知“衣帶詔”消息與曹操密旨的朱裏給了劉備一個很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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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過後，還是選擇了放掉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