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聚仙樓
“孟大哥，這是十七公主今下午命人送來的請柬，是請孟大哥後上午一同前往北固山踏青。”
孟玄完滿臉期待的看向孟生：“孟大哥，後上午能帶著我們一起去嗎？”
孟生伸手接過孟玄手中的請柬，打開一看卻見請柬上並未明此次外出到底所為何事，頓時眉頭一皺麵露難色。
“北固山不在商城之內，貿然外出一旦發生什麽事情就會很麻煩，畢竟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危險。”
孟玄聽到這裏，頓時眸光一暗，恰在這時門外傳來項如煙的呼喚聲，便向孟生告退一聲走出了大門。
一夜無話，孟生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方才睡醒。
這三年來，孟生每早上前往太史院編撰王傳，晚上回來還要教導項如煙和孟玄兩人的功課，幾乎從未睡過一個完整的好覺。
躺在床上睜開朦朧的雙眼，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慢慢坐起。
“糟糕，快到午時了！”
孟生突然想起中午的聚仙樓之約，眉頭一皺匆匆起床洗漱一番便抓起折扇直奔聚仙樓而去。
好在聚仙樓建在商城的東北角，距離將軍府倒是不算太遠。
聖都四大名樓中，四方樓依山傍水而建分為望賓樓、迎賓樓、宴賓樓與送賓樓四樓並立，雖然最高不過七層，卻是四大酒樓中占地最廣的一座。
聚仙樓雖然是占地最少的一座，卻是最高的一座，足足有十九層樓之高，乃是大楚朝初立時專門為仙道中人所建。
隻是後來下太平，國泰民安後仙道歸隱，出入聚仙樓的賓客方才漸漸少了起來。
十九層的高樓，任憑你法力雄厚，在不得在公共場合擅動法力的商城內，為吃一頓飯爬上十九層的樓梯上去也夠把你累趴下的了。
直到三萬年前，楚宣帝下令將國子監遷往輔城的北城區後，方才下令但凡在大楚朝擁有舉人以上功名的，或者有等同的官職在身的，皆可在聚仙樓內不受禁空限製。
此後，聚仙樓便成為了大楚朝內，所有文人墨客，尤其是清流們最為喜愛的地方之一。
孟生騎著一匹純色馬“籲”的一聲停在聚仙樓前。
機靈的店二認出孟生後，慌忙將手中的白毛巾往肩上一搭，搶上前來點頭哈腰的接過馬鞍。
“孟公子裏邊請，李公子和肖公子已經在十七樓候著了。”
孟生聽罷隨手掏出一錠十兩的白銀丟給店二。
“拿去，尋個涼快點的馬棚，多加點上好的豆料。”
“好咧，客官您放心。”
店二手忙腳亂的接住賞銀，轉身衝著聚仙樓內高聲唱道：“十七樓貴賓一位！”
店二的聲音剛一落下，孟生便踩著寶扇嗖的一聲飛上十七樓。
“哈哈，孟兄你可是來晚了！”
李敬與肖三破看著從台走進來孟生，相視一笑一起站了起來。
“當罰酒三杯。”
“好好，李兄劃下道來，在下接著就是。”
“肖某已經備好桃花美酒，隻待孟兄前來品評一二。”
肖三破到這裏，大笑著道：“不過話先好，今日隻能憑借自身的酒力來喝酒，到家之前誰也不許用法力化解酒氣。”
兩人聽到這裏齊齊稱是，隨即不分賓主，就近坐下。
“肖兄的酒可是煮了許久了，孟兄若是再不來，弟可就忍不住要動杯了。”
李敬一邊著，自紅泥火爐上取下酒壇依次為幾人滿上。
“來，大家先幹了這碗酒。”
美酒當前，三人放下雜念一連幹了三大碗，方才放下酒碗開始品嚐聚仙樓的全魚宴，邊吃邊聊起來。
肖三破見兩人談得興起，亦不插話，撇開空了酒壇，自乾坤袋內取出一壇獨家美酒摻了桃花放在紅泥火爐上煮了起來。
自聚仙樓三十三樓的露台向外看去，幾乎整座北城區的景致都盡收眼底。
至於再遠處的地方，在聖都禁空法陣的籠罩下，卻隻能看見白茫茫一片雲海，到也別有一番風味。
孟生與李敬兩人聊得正在興頭上，卻忽然瞥見肖三破手握折扇略帶玩味的盯著樓下。
孟生眉頭一挑，順著肖三破的視線向著樓下看去。
隻見北城區的主街道上，自北方湧來一群身騎戰馬的黑袍人，大約三百餘人的模樣，一路上橫衝直撞的直奔輔城而去。
正到興頭上的李敬，忽見兩人將視線放在樓下，便跟著起身一同看去。
“原來是那些人到了，難怪如此囂張。”
“是誰到了，莫非李兄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聽到李敬的話，孟生與肖三破齊齊看了過來。
李敬嗬嗬一笑：“昨晚我在無意間聽禮部的一些同僚提起過。”
“今日會有五方遺族的人前來聖都納貢，這些人自北方而來，若是弟沒猜錯的話，當是冥川州的北寒冥風。”
“北寒冥風？”肖三破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想到些有趣的事情，提起酒壇屏退候在一旁的侍女親自為兩人斟上美酒。
李敬謝過肖三破，端起海碗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就在這時，騎在戰馬上的一名黑袍人，似乎心有所感，突然收攏馬蹄轉頭看了過來。
時隔六十多年，當孟生的耳邊再次聽到北寒冥風的消息時，心中竟然仍舊有些隱隱作痛。
一碗酒下肚，李敬忽然想起關於孟生的一些傳言，慌忙扯開話題問道：“再有幾日，便是十年一度的大考，不知兩位兄長現在準備的如何了？”
肖三破撇開李敬看向孟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用竹筷不慌不忙的夾起一塊糖醋鯉魚：“借孟兄的光，肖某昨晚終於突破成功，修為大乘，不日便要離開聖都，遊獵下尋找成仙的契機。”
“此次大考，對於肖某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不愧是肖兄！”李敬笑著抓起酒壇替幾人斟上酒，發自內心的感慨道：“可惜，仙路渺渺，弟卻是沒有肖兄的好福氣了。”
“不知孟兄又待如何？”李敬放下酒壇看向仍在沉思中的孟生，就連肖三破也心生好奇跟著看了過來。
“不知孟兄此次又是打算作何選擇？”肖三破放下竹筷一臉好奇的問道。
孟生聽到這裏，抓起海碗一口喝幹：“我準備全力以赴參加這次的大考，絕不會再錯過最後的殿試！”
“那弟便在這裏預祝孟兄馬到功成！”
肖三破聽到這裏也跟著聚起了海碗。
一連幾壇美酒下肚，三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此刻眼中再無其他，推杯換盞根本停不下來。
要這肖三破在釀酒一道，著實有著一番造詣。
這桃花美酒，便是肖三破采自春夏秋冬數百種奇花為原料，輔以秘法埋在成片的桃花林下。
每年春桃花盛開的季節，便自桃園裏挖出享用，尤其是放入新鮮的桃花煮過後，愈加的鮮香可口，喝上一大碗後更是令人滿口生香，久久不能忘懷。
三個人邊喝邊聊，不知不覺間便喝下了十八壇陳年的桃花美酒。
直到這時，孟生方才想起李敬問過了肖三破與自己將來的打算，卻是還沒有提過自己的，不禁好奇問道：“以李兄之才，便是侍郎亦可為之，為何至今仍舊甘願屈居禮部員外郎一職？”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李敬悶頭灌下一大口火辣辣的烈酒，臉上掛滿了苦澀的笑容。
遙想當年，李敬也是名動一方的大才子，可惜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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