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珊VS盛君言(8)
…… 一個人踏著被眾人關注的視線走入考場,那感覺實在需要勇氣,更何況還是夏晴珊本就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一時間她緊張的不能自己,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腳。
當敲響那扇沉重的房門時,她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和門內傳來的一道清冷嗓音。
「進來。」
她深吸一口氣,汗液津津的小手推開房門。門內一片昏暗,只能就著窗帘縫隙里透出的些微陽光,草草地將整個房間打量一遍。
大約是十幾平米的房間內,擺放著幾張辦公桌與椅子,三位考官就坐在辦公桌後面。而他們對面擺著的,則是三把孤零零的椅子。
「就你一個人嗎,其餘兩名考生呢?」一道嚴肅的女聲問道。
「他們沒有到場,就我一個人。」夏晴珊有些拘謹的回答她的問題,等到話音落地的三秒后,才想起自報家名:「各位考官你們好,我叫夏晴珊。」
「夏晴珊你好,不要拘束,先坐下來再說。」那名女考官大概看出她的緊張,聲音柔和了不少。
可縱使這樣,她依舊控制不了噗通亂跳的心臟,由其當她察覺到那道熟悉的視線之後。
她知道盛君言就坐在那裡,兩位考官的正中央。方才進門時,她就瞥見了一道模糊的剪影。清冷地,孤高地,彷彿將一切事物都置身事外。
就是他,沒錯。
腦海內千思百轉時,她隨意挑了個座位坐下,努力保持鎮定的開口:「我是六十三號考生,夏晴珊,接下來就勞煩各考官費心了。」
那個女考官彈了彈手中的信息表,清了清嗓音:「我們只是問幾個簡單的問題,你放輕鬆的回答就好。」
她應聲點了點頭。
「那麼夏小姐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參加這次考試?」一直沒出聲的男考官,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簡直是送分題,任何考生都可以信手拈來,唯獨夏晴珊張不開嘴。
三位考官都緊盯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夏晴珊如鯁在喉,她該怎麼說呢?
說她都過了小半輩子了,才想到要追尋人生的意義,在家人的建議下來學習醫療護理?
還是說她久病成醫,本就對醫療護理有些興趣和見解?
都不是。
「怎麼,說不出口嗎?」盛君言清冷的嗓音響起,打破了房間內不尋常的寂靜,他將手肘放在桌面上,挺直身子看著猶豫不決的夏晴珊。
說道:「你連自己的動力都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力去護理那些病人?還有什麼資格踏入這扇門?」
視覺上的阻礙,讓她的聽覺越發敏銳,她甚至能聽見對方袖領摩擦桌面的聲響,也能聽見兩名考官的輕微嘆息聲。
似乎他們也清楚,盛君言的尖銳質問,就意味著決定了她的最終去留。
在這種場合下,她竟難得沒有表現出膽怯,反而像高傲的孔雀般挺直胸膛,抖擻著令人欽羨的鮮艷尾羽。
「我從出生開始就體弱多病,那種躺在床上無力掙扎的痛楚,我比誰都清楚。天生的殘缺,讓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調理身體,我的前半生幾乎都待在療養院里。所以我明白病人需要什麼,而我該做些什麼。」
「或許我沒有那麼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經驗,但我懂得將心比心,懂得切入他們焦躁不安的內心,以此來緩解他們在治療過程中的恐懼。我想要照護這些病人,這就是我來應試的目的。」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認真,溫潤的眼眸里閃爍著堅定的光,向來紅潤的嘴唇也緊緊抿起,整個人散發與平常截然不同的氣質。
盛君言盯著她,兩人在昏黃的房間內對視,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卻像一場博弈般誰也不肯認輸。
被排除在外的兩位考官對視一眼,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感覺他們兩人之間有些不對?
滿房間濃烈的火星味,點把火都能燒起來。
還有盛醫生的態度也太過認真了點……
就在他們兩人想不明白的時候,盛君言拿起桌上的筆,聲音冷冽道:「好了,開始考試吧。」
聞言,兩名考官連同夏晴珊都鬆了口氣,她正襟危坐,動作規範的像答題的小學生一般。
三名考官輪流抽選題目,開始的題目還比較簡單,她都能夠輕鬆應對。但從後面開始就有些艱澀,總體來說也有驚無險。
「考題到這裡就結束了,夏小姐請你到候考室等待結果。」當女考官合上資料夾時,夏晴珊額頭上已然沁出一層薄汗。
她有些放鬆的站起身,正準備向考官鞠一躬后離開,就被一道聲音打斷動作。
「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盛君言抬起手,袖口在逆光中閃著寒光,像一道鋒銳的箭戳破了她僅有的信心。
「盛,盛考官請問……」她聽見自己底氣不足的說道。
盛君言雙手相握放在桌面上,薄唇輕啟吐出一串醫療術語,那些術語拆開看她都明白,組在一起卻成了嗡嗡不絕的咒語。
那串『咒語』從她左耳進,右耳出,什麼也沒留下。
她咋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神色還有幾分恍惚,像沙灘上的貝殼一般長大嘴巴:「啊?」
說的什麼啊,她根本就沒聽明白,何來答題?
盛君言依舊冷著臉沒說話,身旁的兩位考官卻噗嗤一笑,被夏晴珊的表情逗樂了。
這還是那位表現機靈的姑娘嗎,敢情方才都是硬撐的?
夏晴珊一聽見他們的笑聲,心裡的底氣就越發不足,手腳拘謹的不知該放在哪。
「夠了。」還是盛君言敲了敲桌子,「兩位請記住你們是考官,而不是來看笑話的。」
雖然他說的話挺令人討厭的,在走出考室前,夏晴珊如此想著,但是,竟也消退了她少許尷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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