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這麼多錢
…… 兩個人從慕氏出來，街邊燈紅酒綠，微寒的春風把她的臉吹得紅撲撲的。
「我請你吃飯。」夏闌珊說。
慕夜廷有點詫異，「突然請我吃飯？有什麼好事嗎？」
「只是不想再禍害廚房了，」她笑了笑，「我在旋轉餐廳定了位置，不過……報的是你的名字，沒關係吧？」
那家餐廳位置很難定，她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說沒空位。
最後腦子裡靈光一閃，報出慕夜廷的名字，居然就這樣成功了。
他的名字帶來的便利讓她有點小驚喜，不過用完之後，又有點忐忑。
慕夜廷聽完之後，居然板起了臉，看著有點不太高興。
她頓時更緊張了，跟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
半晌之後，他突然笑出聲，轉頭看她，「當然沒關係，你傻呀？」
眼裡帶著淡淡的小愉悅，看得人心神蕩漾。
夏闌珊這才放心下來，走過去抓住他的衣擺，「那走吧，出發！」
慕夜廷覺得她今晚有點不一樣，眼裡的膽怯似乎沒有了，褪去所有的其他情緒，那雙眸子里只剩下了無盡的純真。
這讓他感到很舒服。
兩個人沒有開車，一路走到了法國餐廳。
她一直跟在他後面，手拉著他的黑色風衣，腳踩在他的影子里，他也沒有說什麼。
到了地方才發現，原來報他的名字不僅可以訂到位置，連餐廳都已經主動為他們清場了。
這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夏闌珊站在餐廳門口，有點不知所措，「慕夜廷……」
第一次發現他的名字居然這麼好用。
「嗯？」他在水晶燈下回頭看她，簡直帥得讓人心生恍惚。
她踮起腳尖，湊過去，壓低聲音道，「以後我考試的時候也可以報你的名字嗎？這樣是不是可以得全A？」
慕夜廷失聲一笑，攬著她走了進去。
坐在窗邊的位置，可以俯瞰到整個城市的完美夜景。
菜單都是法文的，她完全看不懂，他也由著她點菜，給了她充分的尊重，「你來點吧。」
結果夏闌珊只能胡亂點。
一旁的服務生看到她指的菜名，臉色有點奇怪，不過都很訓練有素地沒有說什麼。
很快就上菜了，結果……全是湯。
各種各樣的湯，裝在精緻的小瓷盅里，紅紅綠綠黃黃的，冒著熱氣。
夏闌珊瞬間就尷尬了，「我再去找他們……」
服務員剛才都已經全部迴避了，她得去找人才可以。
慕夜廷卻從容得不得了，眼裡始終帶著笑意，拿起勺子嘗了一口，然後招呼她過來。
夏闌珊又小跑著回來，忙得不得了，「不合胃口嗎？」
「你嘗一口，」他直接用自己吃過的勺子舀湯，然後放進了她嘴裡。
奶油蘑菇湯有點小燙，夏闌珊咕咚把湯吞了下去，嘴巴上都是濕漉漉的，「好喝。」
「那就喝吧，挺好的。」
他都發話了，夏闌珊又乖乖地坐回了原位。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居然喝光了幾乎一整桌的湯，還有……她之前胡亂點的一瓶紅酒。
感覺整個胃裡都是水，動一動就咕咚咕咚地晃蕩。
即便喝了酒，慕夜廷也神色淡然，俊臉上半點變化都沒有。
反觀她，臉蛋像夜裡的紅燈籠，冒著小火光似的。
也難得她還能記得要結賬，等服務員拿來賬單的時候，掏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我來吧。」慕夜廷伸手去接。
夏闌珊伸手攔住他，小臉上滿滿的堅持，「今晚都要聽我安排，好不好？」
今晚？還有節目？
慕夜廷皺了皺眉，他之前還想早點回去。
因為還有個消息要告訴她——慕少弦今天已經正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從今天開始，她就是自由，且安全的了。
不過見她興緻似乎莫名地好，他也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夏闌珊把銀行卡遞給服務生結賬。
走出餐廳的時候，她已經微醺。
路邊車水馬龍，夏闌珊扯著他的衣擺，指了指不遠處。
慕夜廷順勢望過去，居然是一家商場。
「你要買什麼嗎？」他問。
「去看看，好不好？」她腳步有點不穩，但是語氣居然像是在撒嬌。
他……沒有拒絕。
兩個人走進這家最大的商場，立刻有人認出了慕夜廷，商場的總經理誠惶誠恐地從樓上辦公室下來，想知道大boss突然駕臨究竟有何貴幹。
可慕夜廷只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站在遠處，不敢過來了。
因為是周末所以人很多，夏闌珊興緻勃勃地走在前面，東張西望。
慕夜廷換到了她身後，伸手虛虛地護著她，不讓她被撞到。
到了一家精品店門口，她盯著櫥窗里的一對袖扣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興沖沖地就拉著他往裡走了。
「我要這個，麻煩幫我包起來。」
那是一對黑曜石的袖扣，質地很好，像某個人的眼睛一眼，深邃，又光明。
店員笑盈盈地應聲，忙著打包開票。
慕夜廷越發覺得她今晚反常，「夏闌珊，你哪兒來的錢？」
這對袖扣要數萬塊，據他所知，夏家連一分零花錢都不會給她。
夏闌珊淺淺地笑著，臉頰有兩個小梨渦，「我中了六.合彩，運氣不錯吧？」
店員已經把票開出來了，她丟下這句話，就去付錢。
刷卡的時候，悄悄看向自己前面的玻璃門——
那裡有他的倒影，身姿挺拔頎長，面容俊朗，氣度非凡。
她這小半輩子，幸運的時候並不多。
遇見你，大概就是我的六.合彩了……
夏闌珊在自己心裡默默地想，然後簽字，拿了東西走過去，「送給你的，你要戴起來哦。」
慕夜廷看了一眼那個包裝盒，淡淡地應了一聲。
卻已經讓她足夠興奮，借著酒勁，居然敢自己主動牽他的手了。
慕夜廷勾了勾唇，包住她的小手，一路走出商場。
司機已經按照他之前吩咐的把車開過來了，夏闌珊特別自覺地爬上後座。
慕夜廷也坐了進去。
車子徐徐往御府前行，她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其他，今天顯得格外特別，視線一直膠著在他的臉上，目光很奇怪。
慕夜廷被她看得有點莫名其妙，忍不住去揉她的頭髮想問她怎麼了。
夏闌珊突然一個反手，抓住他的手指。
目光一路從他的臉往下移——
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眸，薄實的唇瓣，還有下頜上有一個淺淺的美人溝……
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撞過去，像小導彈一樣射進他懷裡。
慕夜廷被她撞得微微吃痛，又怕她摔下去，伸手護著她，「你怎麼了？臉好紅……」
夏闌珊跨坐在他的膝蓋上，忽然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詫異之中，輕輕地貼了貼他的唇。
然後又迅速撤開。
像是嘗到了一點點味道，她還伸出舌尖，砸吧砸吧了嘴。
慕夜廷一愣，她這是……在做什麼？
這麼主動，讓他徹底詫異了。
不過腦子裡還沒想出原因，夏闌珊又再度貼了上來。
這一次，還用舌尖笨拙地去撬開他的唇瓣，毫無章法地在他的唇腔中胡亂掃蕩。
慕夜廷眼神一軟，嘴角瀲出一抹淡淡的弧光，流露出薄薄的笑意。
喝了酒的她，果然很熱情。
伸手攬住她的腰，然後讓前排的人把擋板升起來，再抓住她胡亂摸索的手，捏著她軟軟的指尖，「想要？」
聲音啞啞的，還是那個魅惑人心的調調。
這樣的問題以前會讓她臉紅心跳，可今天，夏闌珊卻特別坦然地回望了過去，「是。」
坦然到讓他措手不及。
慕夜廷失笑，伸手去解她的扣子，呼出的熱氣大片大片地打在她的胸口，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身體起了變化。
「慕夜廷，」夏闌珊怕自己一會兒會忘記要說這些話，所以決定先說出來比較好，「謝謝你這些時間對我的照顧。」
如果不是他，她現在可能活得連狗都不如。
這一點，她很清楚。
頓了頓，她繼續道，「明天，我自己會離開御府的。」
她想了很久，找沈瀟借的那點錢，就只夠給他買點禮物而已。
現在的這一次……就當是她徹底的回報吧。
再多的，她也沒有了……
慕夜廷手裡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一點點地褪去，目光如劍，筆直地扎到她臉上，「你離開御府？為什麼？」
「事情都解決了，不是嗎？慕少弦的事，我剛才在慕氏的時候，聽說了。」
慕夜廷也不會再需要她了。
而且……他現在也有夏雨珊了，連別墅的鑰匙都已經給她了。
自己再留下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事情解決了？她這是要過河拆橋嗎？慕夜廷的臉色頓時黑沉得厲害，「那你今晚又是在做什麼？請我吃飯，給我買禮物，現在在車上，又這樣……你在嫖我？！」
語氣已經怒了。
夏闌珊有點不敢去看他，伸手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衣服，把他沒有解完的扣子一點點地解開，「我沒有很多的錢，所以……只能給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