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舊日結束
開天不需什麼準備，或者說，宇宙之中，能夠參與開天的存在，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出來。
九聖也好，七靈也罷，都不是第一次開天了，只不過這次開天極為特殊。
特殊到開天的成敗，關係著鴻蒙城的歸屬，以及路線。
幾乎沒有任何的前奏，鴻蒙城中所有的舊日與古神眼睛一花，等回過神來，便發現自己巨大的體型出現在宇宙虛空之中，至於鴻蒙城——消失不見了。
而在一處數十個星系團都空蕩蕩的宇宙區域中，鴻蒙再現。
只不過如今的鴻蒙城，在造化之神的掌心中化作一道又一道鴻蒙之氣，天道力量展露無遺。
以往需要七靈聯手，才能動用的鴻蒙權柄，如今在造化手中如同玩物。
「太乙，你想走大空的路線，但這條路我們已經走過了，而且失敗了，『頑』的殞落便是最好的例子，大空天尊已經死了，而九聖成功了，事實證明，只有改良開天手段，才能成功。」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太乙所化的元始大君笑道：「以開天賭生死，賭路線，看看到底是誰，能繼承這宇宙遺志。」
「道友，你不是七靈，確定要參加嗎？」元始大君頓了下，貌似關心的看向戚籠。
「你們開天賭生死，我開天，自然也有要賺的東西，」戚籠扳動著指節，輕輕道：「你們不是不打算不帶我玩吧。」
大洞真人早已一分為三，化作洞真、洞玄、洞神這三洞分身，宇宙秩序所化的常數在其身上凝出一道又一道天道符篆，皺著眉頭看向戚籠，開口道：
「既然要參加，那麼這演化天地的任務便交給你了。」
末日和虞淵同時皺了一下眉頭，開天闢地，真正的『開天』反倒沒那麼危險，而開天之前的演化天地，以及開天失敗后的反噬，不知殞落了多少強者。
九聖也好、七靈也罷，都換過不止一批人。
「好說。」
戚籠輕輕道，隨即盤坐在宇宙之中，身體化作混沌二氣，幾個呼吸之間，便漲到超越十個星系的範圍。
在這種級別的混沌演化之下，時間和空間都隨著風暴旋轉，若是開天成功，這些時空將會演化成最早的時間大道和空間大道。
「果然是混沌開天法。」
造化與大洞互視一眼，表情都有些驚訝，他們尋找不知多少會元的《混沌神訣》，本以為是落在了太乙手上，卻沒想到，其實是落在了眼前這位神秘古神手中。
『籠』，幾乎沒怎麼聽過對方的名聲。
混沌風暴之中，一座奇大無比的黑卵隱現。
戚籠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混沌邊緣，看向大洞與造化，眼神奇異，突然開口道：
「問你們一個問題，對於盤的路線，你們怎麼看？」
造化皺眉道：「盤是誰，跟你一般的古神？」
『果然如此。』
戚籠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在宇宙的時間線中，果然沒有盤。
怪不得自己找了那麼多年，卻連一絲一毫的彼方世界蹤影都看不到。
下一刻，虛實與天地兩大境界發動，一道又一道先天大道的幻影被轉化而出，鑽入這黑卵之中。
『似乎又參雜了點別的手段？』
大洞做為宇宙三清，眼光極高，超越歷代七靈，自是能看出來，這《混沌開天法》中，蘊含了新的、極為玄妙的變化。
「無事，不管是什麼，我們鎮壓的住，」見大洞表情有異，造化輕輕道，隨手點在了鴻蒙城化作的氣團之中。
下一刻，無盡的鴻蒙紫氣顯化而出，注入氣團之內。
同一時間，三洞真人站到了造化背後，身影不斷變大，像是先天精氣演化的元神，就連面目也與造化越來越像。
很少人知道，上古道門最高神通，『一氣化三清』，其源頭，便是這二位。
而造化『一氣化三清』之後，造化的氣息漸漸超越了七靈的層次，強大、冷漠、深不可測。
這是『道』的存在。
鴻蒙城本身便是大空的天道，再加上造化與大洞聯手，化身為道。
也就是說，現在這二位，掌握了兩條天道！
『正常的時間線中，我們是怎麼對付這怪物的？就算六聖聯手，想要徹底鎮壓他們，似乎都有些困難，天帝未出世前，就算有天地加持……正常的時間線中，一點沒有這兩位的蹤跡。』
如今輪到玉清掌造化，自然能洞悉天地內的一切運轉，然而在正常時間線中，老道祖才是真正的天道掌控者。
『這老東西不會留了一手吧。』
大洞與造化出手，緊隨其後，末日、太玄、虞淵、元始、招魂紛紛出力，戚籠瞬間感受到了難以想象的壓力。
大空是天地孕育的超級生靈，天生便掌握著超越古神的力量，天然掌握造化，天地演化便是其自身演化。
但從外進行的開天，演化天地卻成了第一步驟。
而天地演化的壓力，則毫無疑問的落在了戚籠身上。
僅僅三個呼吸，三千外神盡數被壓爆。
好在戚籠早就料到這一步，念頭一動，散落在外的外神分身主動分裂，與自身相容，再次鑄成了一道鋼鐵防線。
然後在下一瞬，外神們再一次被天地摧毀。
若非有『外神』不死不滅的特性，哪怕是如今的戚籠，開天也堅持不到三個呼吸。
然而隨著外神的力量被反覆摧毀、演化，再摧毀，再演化，一絲絲純粹的流光從外神體內孕育而出，像是外神之力，卻又沒有外神的污染，像是天地之力，卻又更加純粹。
『是陰陽線！』
戚籠念頭一動，一條條細線在身前身後轉動，外神的波動隨著細線轉動，化作很純粹的先天大道之力，反之亦然。
『果然，『陰陽』便是應在這裡。』
十大境界中，戚籠已經完成了五種，剩下的五種中，『好惡』『善惡』是要應在天地之內，而『陰陽』，便是應在自開天闢地之中。
隨著七靈的力量注入，混沌風暴之中的胎卵漸漸變的紅色，就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璀璨、光亮。
戚籠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又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其中交鋒，爭奪開天的領導權。
這一次開天與以往不同，一旦失敗，便是路線失敗，身死道消。
戚籠也不管這些人的爭鬥，依舊演化『陰陽』，一條又一條『陰陽線』從體內拔出，漸漸的，一張陰陽太極圖顯出，覆蓋在混沌風暴之上，所有的外神污染化作了黑色，而先天道光則變成了白光，二者相互轉化、相互影響。
『陰陽』一成，戚籠好似忽然感應到了什麼。
只見整個宇宙空間以難以形象的速度在收縮，越來越小，星辰變成了穴道，宇宙網變成了經絡，星河則成了肌腱、而各種宇宙奇觀，則變成了各種人體器官。
最終，宇宙變成一具巨大的、漂浮著的屍體。
屍體突然睜開了眼。
戚籠身形猛的一顫，意念近乎炸裂，猛然回頭，只見一股死亡的意念，正鑽入這烙鐵般的黑卵之中。
同一時間，周圍虛空消失了，混沌風暴之外，只有虛無。
「原來，這才是太乙的殺手鐧！」戚籠喃喃自語。
五個打兩個，但對手是大洞和造化，依舊勝率不高，但若是召喚出大空的意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鴻蒙城會立刻噬主。
果不其然，雙方力量一下子起了變化，造化與大洞立刻處於下風，同時黑卵開裂，一片又一片裂痕出現，天地再一次開始分裂。
這一次開天，不出意外的失敗了。
戚籠深吸一口氣，雙手連抓，一塊又一塊『烙鐵』被撕了下來。
這些『烙鐵』，將是最好的鑄刀材料，隨著他的牽引，在經過漫長的時光之後，將會掉落到天地之內。
這個時間大約是——上古中期，幽冥教主紀元。
只不過有些出乎戚籠意料，即將分裂的天地並沒有爆開，反倒如同即將噴涌的火山口，雖然又燙又稠密，但卻被一種特殊的力量壓制住。
戚籠飛上前去，可以明顯感受到，黑卵之前的活力消失不見了，雖然依舊力量恐怖，任由它爆發，或許能波及幾十個超星系團，但…也就如此了。
太乙再度出現，笑道：「道友，我有一樁大機緣送你。」
戚籠看向腳下溫度奇高，物質凝固的『天地』，揚眉道：「你將大洞和造化封印在了這個毀滅的天地中，你想我來鎮壓？」
「沒錯，舊的鴻蒙城將消失，而新的鴻蒙城則會在此間建立，而你，則會是新的鴻蒙城主人。」
「而作為代價，我便要鎮守在整個即將毀滅的世界數百個會元，一直到天帝降世前一甲子，才能恢復行動。」
「要想磨滅造化與大洞的意識，的確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而在這麼長的時間中，我都不會給你添亂添堵，整個宇宙，任你施為。」
「是，」太乙也毫不隱瞞自己的目標。
「可以，」戚籠乾脆利落的同意了。
太乙眼中訝然之色一閃，不過也沒說什麼，很快，末日、太玄、虞淵、元始、招魂紛紛飛出，便是關係最好的末日，對戚籠也只是微微點頭。
在漫長的時光歲月中，大家不再是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