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命償一命
“……對不起,四爺,對不起,我不該……”
話未說完,我被猛地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緊貼著我的身軀輕輕顫抖著,聲音帶著無法遏製的懊悔和愧疚:“別說了……別說了,清兒,這都不是你的錯……”
“如果當初不是我草率下令血洗夢清閣……你又怎會被逼到絕境?又怎麽會……怎麽會自毀守宮砂?從頭到尾錯的……都是我……”
“四爺,”我緊緊抱住他,聲音沙啞哽咽,“都過去了,無論誰對誰錯,那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隻是……”我抬起朦朧的淚眼深深望著他,“以後的路,還有好長好長,我們再也不要互相猜忌了好不好?沒有你的陪伴……我真的,真的走不下去。”
他身子一陣顫栗,良久,我聽見他輕卻堅定的聲音傳來:“好。”
我忍不住微笑的抱緊他,眸低有一片濃濃的幸福擴散。
半晌,他輕輕鬆開我,望著我略帶倦意的臉,柔聲道:“困了麽?早點休息吧,朕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安辰軒,”我撲進他懷裏,低低道,“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我攀沿著吻上他溫熱的唇,他身子一僵,卻輕輕推開我,聲音沙啞卻依舊輕柔好聽。
他說:“清兒,朕不想逼你。”
那雙如玉的黑眸中閃爍著我所熟悉的光芒,雖然隻是零星之火卻足以燎原。
“我知道。”我輕笑,如蔥的手指解開外衣,然後漸漸褪去內衫……
他眸中洶湧的火焰終於將黑瞳生生染成炫目的紅,他捉住我的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望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欲和渴望,我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翌日清晨,我身上鬆鬆垮垮的裹了一條毯子,無力的靠在他精壯的胸膛,濕透的長發跟他的頭發糾葛在一起貼著他赤裸的肌膚,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
“清兒,醒了麽?”耳畔傳來他輕柔的聲音。
我靠在他懷裏無力的點頭。
這種事發生之後的感覺還真是隻有一個字,那就是——累。
他抱著我,連同那條毯子踏入溫熱的浴池裏,帶著汗水的肌膚觸碰到溫熱的池水,全身一陣酥軟,就這樣癱倒在他懷裏,貼著他赤裸的肌膚,腦海裏不禁閃過剛才的畫麵……臉頓時爆紅,頭更是直接垂到胸口。
察覺到我的異常,蕭珞然沾著淨發乳液輕柔我發間的手一頓,他低低問道:“怎麽了?”
我搖搖頭,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猛的轉過身,身下卻是一痛,再度無力的跌入他的懷裏。
他雙手環著我的腰,輕聲道:“昨晚……弄疼你了吧?”
聲音帶著抹不去的愧疚,我臉上又是一紅,卻仍固執的抬頭看他:“安辰軒,我問你……”
他垂眸看著我:“嗯?”
“你……你在我之前有過……有過幾個女人?”我的聲音很沒底氣的小了下去,頭再度垂到胸口。
蕭珞然一怔,愣愣的望著我,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問我跟幾個女人……上過床?”
我鬱悶的將頭壓的更低,這種問題你非要重複一遍嗎?
“傻瓜,”他淺淺一笑,抱緊了我輕聲道,“自然隻有你一人。”
“真的?”我欣喜的抬起頭,眸中的光芒很快便黯淡了下去,“你是皇帝,怎麽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
“朕這輩子隻有你燕長清一個女人。”他的聲音依舊淡然如昔,卻帶著幾分讓我落淚的堅定。
我反手摟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忍不住便長長舒了口氣:“幸虧我沒有錯過你。”
也許正如他所說,他是前生欠了我,今世來還,但不管怎麽樣,遇見眼前這個男人並被他捧著手心裏嗬護,我始終都是幸運的。
想起那張熟悉的臉,我心底五味雜陳,幽幽輕歎一聲:“你說,那個燕妃現在怎麽樣了?”
他沾了淨身乳液的手貼上我赤裸的肌膚,聲音如同潺潺泉水般淡然:“憑借那張臉,她會過的很好。”
是啊……我黯淡了神色,那張與我萬分相似的臉,安辰橪必定會好好待她,可無論與他還是安辰軒而言,那個與我相似的人,始終都是一個替代品……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同情她了。
“四爺……”我抱緊了眼前的人,聲音沙啞低沉,“也許我的出現……真是個錯誤……”
“清兒……”他不悅的皺起眉。
我淡淡一笑,抬起頭固執道:“可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後悔重新回到你身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眸中的柔和和寵溺讓我忍不住心頭一顫,踮起腳尖溫熱的唇貼上他的……
他明明未動,但緊貼著我的身子卻忽然熱了起來,我大驚,心中暗呼不好,忙退開兩步,卻看見他唇角輕揚露出一抹危險的弧度。
“清兒……來不及了。”
“四爺……別……”我尷尬的笑了笑,轉身方欲逃跑卻被人猛的拽住,然後……直接朝水底按去……
我狠狠瞪著那欺身壓上來的人,奈何肺裏僅存的口氣越來越少,一時無計可施,隻得哀求的抓住他的手臂,卻見他在水霧朦朧間衝我露出一抹淺笑,溫潤帶水的唇貼了上來,一股寶貴的生命之源從他口中源源不斷的灌入我的體內。
我背脊貼在柔軟的毯子上,無力的摟住他的脖頸,貪婪的汲取著這寶貴的氧氣,突然下身傳來一股漲痛,我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他居然要在這裏……
像是不滿意我的分心,他騰出一隻手將我瞪大的眼睛緩緩合上,我抱緊了他,吸取著那股生命之源,任由他在我體內衝刺馳娉……
再次醒來,已是晌午時分,我躺在他懷裏望著他俊美的睡顏卻是一陣無聊,下身還是酸痛無力,別說出去,恐怕就連站起來都困難,我將他柔軟的長發打著圈圈套在手指上,然後又鬆開……
“不多睡會兒嗎?”耳畔傳來男子輕柔的聲音。
我搖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麽抬頭望著他:“安辰軒,我幫你綰發好不好?”
我穿了件單薄的褻衣,盤腿坐在床上,他坐在我身前,烏黑的墨發垂散在身後,我拿著木梳從他發間穿梭。
心知自己不太會把我好力道,於是便對他道:“如果弄疼你了,你就告訴我啊。”
感受著發間傳來的一股扯痛,蕭珞然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嘴角:“好。”
“安辰軒,”梳了一會兒,我停下手自後環住他的脖頸,幽幽開口,“有沒有那麽一天……”
“怎麽了?”他問道。
“……沒什麽。”我搖搖頭,突然不想再問下去。
如果有一天,他跟安辰橪真的兵戎相見,我一定會站在他身邊,隻是……我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另一抹身影,那個黑衣黑發的少年,曾經我也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莫然……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與……九王爺終究站在敵對的位置上,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站在九王爺身旁。
當日一句玩笑話,如今卻成了事實,生生擺在眼前,莫然……當那一天來臨,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四哥……”
門被人‘碰’的推開。
蕭珞然反身迅速取過一旁的被子蓋在我身上,麵色一冷道:“沒人告訴過你宮裏的規矩嗎?”
十一也是一愣,慌忙轉過身去:“對不起四哥,我什麽都沒看見……”
“出什麽事了?”他稍稍平和神色,淡淡問道。
十一這才想起正事,忍不住讚道:“四哥,你果然說對了,昨晚,真的有人去刺殺柳青青。”
“刺客呢?”
“已經被抓起來關在密室裏了,白丞相正在審問呢!”
他伸手取下架上的龍紋外衫,回過頭對我道:“朕讓春錦進來照顧你。”
我一怒,拉緊了他的手。
他麵色一凝望著我,卻是無奈的點頭:“換上衣服吧,朕在外麵等你。”
距密室數丈,便已聽見皮鞭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蕭珞然拉著我踏入密室,屋子裏的人皆是一愣,而後齊齊下跪。
“參見皇上,燕妃娘娘。”
從下跪的身影中,我竟看見了許久不見的十二,他也是一怔,隨即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我一笑,目光落在另一名女子身上。
不過一日未見,柳青青卻明顯憔悴了不少,麵色蒼白,身輕如柳絮,仿佛隨時都可以倒下。
我黯淡了神色:若查出派這人來刺殺的果真是六王爺,那她……
皇上麵沉如水,淡淡擺手讓他們起身,深邃的黑眸卻是盯著被綁在柱子上的人:“白文清,審的如何了?”
白文清低下頭沉聲道:“臣惶恐,這賊人嘴硬,什麽都沒審出來。”
什麽都沒審出來?
我抬眸看向那被綁在柱子上的黑衣人,像是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冷冷迎上我的視線,眸中滿是堅定。
我心中冷笑:既然沒有咬舌自盡那還是怕死的,既然怕死,那我就有辦法對付你了。
“皇上,”我輕拽了拽身旁人的手,微笑道,“把這個人交給臣妾來審一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