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所有一切都被奪走的下場
「邪淵主人自知道他作惡多端，一定會為世人所不容，我被組織選為邪淵的少爺。為了他真正的邪淵繼承人岳思瑾擋槍。」
不得不說邪淵主人用心良苦，他這個靶子可是相當有作用。
岳思瑾如果不是實在等不及了，偏要自己親自出手，那麼天底下將沒有人知道邪淵的主人是她。
蘇子諾眼瞼微微顫抖，但她卻沒有採取任何的動作，只是沉默的看著默雲馳，等他把話說完。
「這些年多少的圍剿與暗殺都是沖著我而來，而岳思璟一直當人畜無害的醫學後人。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能出其不意的走進戰家，催眠戰勛爵。」默雲馳咧開嘴角，艷麗妖冶的臉上笑容十分凄涼，「誰能想到這朵劇毒無比的花，是真的一點身手都不會。」
就算是戰勛爵，也不會低估邪淵的繼承人，故而根本沒有懷疑到岳思瑾的身上。
她握緊拳頭：「那你？」
「我？」默雲馳自嘲一笑，似乎不以為意的敲敲腦袋：「從一開始我就是邪淵的棋子而已。如果不是有生物晶元，你以為邪淵主人會安心讓一群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的邪淵成員，圍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岳思璟？」
蘇子諾簡直有些發抖，所謂的邪淵，根本沒有溫度，沒有信任，有的只有冰冷恐懼的限制，懲罰，處決。而岳思璟就來自這個地獄深處。
所以，她對戰勛爵到底做了什麼？
「所以，這件事我幫不了你。邪淵的狠辣毒絕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邪淵最擅長的就是殺人，從岳思璟把目標對準戰老爺子，戰老爺子必須死，而且要死在戰勛爵面前。」
「那我更不可能讓這一切發生。」蘇子諾幾乎想也沒想的說。
默雲馳臉色迅速冰冷下去，眼眸更是深不見底，「你就那麼喜歡戰勛爵？為了他連死都不怕？」
蘇子諾目光沉靜看著他，「你呢？你又是為什麼要為岳思瑾效力？難道以你現在的實力，不足以離開邪淵？」
默雲馳臉上的冰冷分崩離析，他懊惱地一拳狠狠砸向欄杆。
「你剛才說我留下，事情會朝著岳思瑾想要的方向發展。」蘇子諾提出尖利的問題，「你知道她的計劃是什麼對嗎？」
默雲馳眼神微微閃爍，手指輕點著乳白色的欄杆，房間里靜的有些嚇人。
「如果非常為難，你可以不說。」蘇子諾首先打破平靜，她想要知道的已經夠多了。雖然不足以猜出岳思瑾接下來的行動，但是她已經不是一無所知地走在路上了。
岳思瑾要讓戰老爺子死在自己手上，讓戰勛爵恨她，這件事好像已經開始明朗了。
她作勢欲走，默雲馳突然邁開腳步，擋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戰勛爵沒有被洗腦，他很愛你。」
蘇子諾詫異地看向他，心頭微微一暖。
可是戰勛爵沒事的話，怎麼會不出現？
「他是個意志堅定的軍人，催眠也不是萬能的，任何催眠都要找到意志的弱點，或者恐懼或者憤怒或者失望，只有有所求才會被催眠。」默雲馳繼續道，「所以根本沒有發生關係，但也僅僅如此。」
蘇子諾的眉頭隨著他的話時而皺起，時而又舒展。
僅僅如此，難道……
「催眠成功了一半。」默雲馳開口道，「接下來的一半岳思瑾已經布好了局，戰勛爵短暫失憶這短時間，她在戰勛爵身邊「照顧」就為了催眠做了準備，這次雷靳炎和賀炎都在應對外敵，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她。只要她讓戰勛爵潛意識裡對你失望，那麼催眠就完全成功了！」
蘇子諾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默雲馳靜默地看著她，彷彿是看著一隻困獸。他想說蘇子諾拼到這一步已經夠了，沒必要把命再搭上去。
而戰勛爵能擁有如此鋼鐵意志也足夠令人佩服了，他對蘇子諾的愛深情到令人心驚。但是，只要是美好與柔軟，在殘忍與殺戮面前從來不堪一擊。這一切繼續下去，蘇子諾只會輸的更慘。
「我知道了，謝謝。」蘇子諾嘴角勾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未入眼底，「但你明白我不會放棄。」
其實，她面對的是什麼，蘇子諾並不是太在意了，事實上無論她對面的是誰，因為她要守護是戰勛爵是她珍愛的家，她就不可能後退。
「你她媽不要命了？」默雲馳氣的嚗了粗口。
這哪裡是固執，簡直就是，就是，一時間默雲馳還想不出來用什麼詞來形容蘇子諾。但是沒由來的他受到了震撼。
雖然生氣、惱怒，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蘇子諾更加耀眼、特別，讓人不能不被吸引。
這才能被定義為愛，任何時候可以知道有一個人，她沒有倒下，就不會被放棄。
一往無前，柔弱沉靜但是給人無法比擬的安全感。
戰勛爵幸運的讓人嫉妒。
蘇子諾粲然一笑，心底也鬆了口氣，她抬眸看向默雲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也要送你一份禮物。」
「什麼？」默雲馳抹了把臉。
「通緝令，我可以給你解除。」蘇子諾掏出戰勛爵的私人印授，「你是可以脫離邪淵的，我會幫助你。」
這個女人，拿到了戰勛爵私授，要送給自己的禮物，是撤銷自己的通緝令？
默雲馳指腹輕輕摩挲著，臉色陰晴不定看著蘇子諾。
「然後，脫離邪淵吧，你當你的演員，明星，過有希望的生命。」蘇子諾停下來，看著默雲馳。
默雲馳狠狠的眯了眯眼睛，蘇子諾默默的轉過身，默雲馳一把拉住蘇子諾：「你想幹什麼？就是要回去？」
「我不能因為顧及到自己以後可能的幸福，就看著戰老爺子離開！所有事都可以重來，命只有一次。這時醫生的意義，也是做為一個人的意義。」蘇子諾慢慢的放開默雲馳的手。
整個過程默雲馳幾乎是震撼的，像是習慣躲在黑暗的生命，突然被拉到陽光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就蔓延在嗓尖，讓他第一次有哭泣的衝動。
原來，有一種人，在命懸一線的時候，想到的是救贖別人，想到的是他人無法回頭的生命。
「來不及了。」默雲馳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看著蘇子諾的目光，像是半年前那麼憐憫。
蘇子諾皺眉：「什麼來不及了？」
難道戰老爺子已經死了？
「岳思瑾的局早就布好了。」默雲馳口氣沉冷道。
他早在一開始就已經點明這一點，只是一心想要救下戰老爺子的蘇子諾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無奈。
「戰老爺子的現在的狀態你很清楚，已經深入五臟六腑。沒有專業的醫學器械，如果阻止你救戰老爺子的是戰上將呢？」默雲馳抬頭望著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口氣有種看破一切的悲哀。
蘇子諾抿緊薄唇，一抹血液染著唇瓣，看起來有些凄涼，「不會的，戰勛爵……」
「他之所以活著，是因為岳思瑾要他活著。」默雲馳同樣聲調拔高，「岳思瑾有能力給他下毒，卻沒有讓他立即毒發身亡為的就是這一刻。」
很多東西湧上蘇子諾的腦海，讓她頭昏腦漲。
結合默雲馳之前的話，她已經明白岳思瑾的真正目的了。
「戰上將已經到了現在，岳思瑾要的就是讓戰勛爵看到戰老爺子『死』在你手裡，徹底失望，從而情緒崩塌。」默雲馳抹了把臉，恢復冷靜，「那個時候才是一個軍人意志最薄弱的時候，催眠會瞬間徹底完成。」
「催眠成功后，岳思瑾之前對戰勛爵的數次暗示就會起作用，他認為是你殺了林婉音，又毒害了戰老爺子，從而把所有仇恨都轉移到你的身上。」
「無論你如何解釋，戰勛爵都聽不進去。在戰勛爵完全不信任你的情況下，你覺得你能碰到戰老爺子一分一毫嗎？時間過去，戰老爺子的毒你最清楚不過，時間就是他的命，但是不會給你時間的，正是戰勛爵。」
果然如此。
蘇子諾心沉了沉，岳思瑾有備無患，每一環都天衣無縫，而自己……
「最重要的是，催眠以後的戰勛爵，會認為自己深愛之愛是岳思瑾。」默雲馳口氣淡然，充滿著對蘇子諾的憐憫。
到那時候人人喊打的就是蘇子諾了，痛失所愛又落到那種地步。看在蘇子諾往日對他的情分上，他實在不忍心她如此凄涼。
「走吧，免得被當場拿下。邪淵出手，片甲不留。人命很重要，但是希望更重要，你現在上去，那才叫一個什麼都不能剩下。」默雲馳抬眸看著蘇子諾。
他真的不想看明明總是給人最多希望的一個女人，卻落到鋃鐺入獄，眼睜睜看著所有一切都被奪走的下場。
蘇子諾頭疼的像是要炸開，卻固執的說：「天底下沒有任何一種催眠是絕對沒有破綻的，想要用催眠來長久的控制一個人，根本不可能。」
「這並不是一般的催眠。」默雲馳皺眉，醫學上的東西他並不足夠了解，但是岳思瑾的行動他大致都清楚。
「而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