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那我嗓子痛，李醫生你給我看看？」戰卿卿立刻改口。
小護士愣住了，還沒見過被拆穿一次后能這麼坦然改口的。以前的那些別有用心的姑娘，到這個程度就該敗退了！
「醫生，什麼時候輪到我啊？」而在這時，門外也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
戰卿卿站了起來，小護士以為戰卿卿終於是要敗退了，沒想到戰大小姐大大咧咧地往旁邊一站：「醫生你先叫其他病友進來吧，我沒關係，能等。」
李博明擰眉看著戰卿卿，戰卿卿一秒雙手拖腮，對李博明做含情脈脈狀。
李博明立刻低下頭，對小護士抬抬手。
護士表情僵硬地出去叫新的病人進來，戰卿卿面色自然找了個空閑的位置坐下。
只要不打擾到他的工作，怎麼無賴都沒有關係，這是她的歷史經驗。
「護士，我喉嚨疼的厲害。」
戰卿卿聞聲抬眼，沒想到來了個真的喉嚨疼的。
「張嘴，我看看。」李博明拿起一個工具道。
病人聽話的張大嘴，李博明抬起她下巴專註的觀察著，隨後道：「扁桃體有些發炎，不是很嚴重，吃消炎藥多喝水。」
戰卿卿皺了下眉，抬下巴這麼親昵的動作她剛才怎麼沒有。
等到病人離開，她一定要試試。
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門外等著的病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護士才走出去道：「中午的休息時間到了，大家不是太急就耐心等一會。」
李博明站起身收拾著桌上的病例報告，之後邁開步子出門。戰卿卿也不在意他的忽視，抬步就跟上李博明。
聖米倫有專門的員工食堂，李博明走到窗口前打了兩葷一素便自己找位置坐下。戰卿卿不是內部員工，也沒有專屬飯卡，但是她不吃飯，也一屁股在李博明對面坐下。
李博明目不斜視，從始至終眼神只放在自己的飯盒之上。
但是身為千萬金貴的大小姐，多少人翹首以盼的等著攀附的大小姐，盯著李博明一會，竟然盯出幾分真實的渴望來。
戰卿卿餓了——
為了能順利堵住李博明，她連早飯都沒吃。
而李博明顯然熟視無睹，晶亮的眸子轉了一圈，下一秒，戰卿卿勾起嘴角。
戰卿卿揉了揉平坦的腹部，懶洋洋起身。
果然李博明及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目光不自覺跟著她的身影。卻在戰卿卿轉身的一剎那，迅速低頭伸手！
「李醫生，今天這頓飯我白吃你的，晚上請回來。」戰卿卿奪過李博明的筷子，夾住他碗里最大的一塊獅子頭。
李博明迅速壓下他的筷子，面色冰冷：「戰小姐，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早晚都是一家人，你早點熟悉一下挺好。」戰卿卿手腕一動動作迅速夾住獅子頭放進嘴裡。
「還是說你現在就要報酬？」戰卿卿咽完獅子頭眼睛彎彎看著他，「我出門走的急沒帶錢，你要是現在要那我只能以身相許了。」
李博明呼吸粗了一秒，放下筷子起身又去打了一份。
「戰小姐，我請你吃。」他把餐盤推到戰卿卿面前，口氣仍舊波瀾不驚，「回請報答都不用，我不缺一頓飯。」
戰卿卿坦然接過，看著餐盤裡的麻婆豆腐、紅燒排骨以及宮保雞丁……
明明是對戰卿卿來說，挑不任何出彩之處的大鍋菜，但是戰卿卿不由翹起嘴角。
這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啊，李博明是笨蛋嗎？
「那不行，我戰卿卿絕對不是白吃別人東西的人。」她自在的夾起麻婆豆腐，「要麼以身相許要麼請你吃飯，你挑一個？」
李博明面色冰冷，不等他開口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師兄。」
梁雨晨端著餐盤已經儘力的調整表情，但是看到他面前的戰卿卿，梁雨晨還是覺得喉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幾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坐吧。」李博明態度淡然，一如既往。
梁雨晨頭腦里都是風暴，戰卿卿無論從身份還是個性，都不是她梁雨晨可以挑戰的人。她留下幾乎只能是平添心痛，只能發現她們更多前緣未盡的蛛絲馬跡……
可是梁雨晨腦袋裡想更多，卻身體卻已經機械的拉開了椅子。
「李醫生，我看你忙的很。乾脆我們吃完飯你就抽空幫我看下病好了。」戰卿卿像是根本沒有看到有另外的人存在，很快說道。
梁雨晨低頭只顧吃，心情複雜的很。
李博明也沒吭聲，戰卿卿抹了抹鼻子，「我作為聖米倫的病人，是有資格投訴醫生坐視不理的吧？」
「我幫你看。」梁雨晨吸了口氣，沒忍住道。
戰卿卿頭也沒抬：「我掛的李醫生的號。。」
「病只要能看好不就行了，不一定要是師兄……」梁雨晨捏緊拳頭。
但是梁雨晨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有醫生笑著走過來道：「戰小姐今天又來了啊。」
戰卿卿點頭笑了下，「喉嚨不太舒服。」
那醫生瞭然拍了拍李博明的肩膀，口氣曖昧，「聽見沒有，喉嚨不舒服啊，你的眼鼻喉科對戰小姐的檢查一定要仔細啊。」
吃飯的護士醫生紛紛笑了起來，梁雨晨只好埋頭苦吃。
為什麼同樣是大大咧咧，乾脆爽快到可以跟男人稱兄道弟，戰卿卿對李博明明目張胆的追求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甚至慫恿，但是她的愛慕卻像是永遠見不得光？
李博明臉色分毫不變，默默站起身，「師妹，你慢用。。」
隨後轉身就走，戰卿卿見狀也顧不得自己還剩下的幾塊雞丁端起餐盤跟上，「李醫生，你是今晚有空還是明晚？」
「我都沒空。」李博明毫不留情拒絕道。
戰卿卿微微挑眉，嘴角笑容弧度漸漸加深，「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親自送飯來聖米倫，愛心便當啊，李醫生喜歡吃……醬鴨，蘆筍，地衣炒雞蛋對嗎？」
李博明急不可察的一愣，但是接下來戰卿卿就恍然大悟道：「哎呀，這都是『南歧』喜歡吃的呢。」
「明晚。」李博明擰眉。
戰卿卿滿意的點點頭，「那李醫生你是喜歡西餐還是中餐，西餐是喜歡法式還是美式？中餐是喜歡粵菜還是川菜？」
李博明慢條斯理的擦凈手指：「隨你定。」
「那就西餐好了，我很期待和李醫生共進燭光晚餐。」
秋泓般的眼眸突入折射出一絲冷意，戰卿卿似笑非笑，「李醫生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意，不然我隨時來找你。」
走出餐廳，她朝李博明擺擺手，「今天沒有看完的病，我留到明天晚上。李醫生明天再見。」
李博明這次是明顯怔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輕易的就走。
突然戰卿卿猛的轉身，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
柔軟香甜的小舌趁他不備撬開他的牙關，略帶冷冽的香甜，帶著女人完全不該有的果斷與奔放，又夾帶這時隔經年的深情與酸楚。
李博明有一瞬間的猶豫，忘了推開這個女人。
很快，李博明推開她，眼見戰卿卿身子整個往後倒去，又下意識往回拉。
戰卿卿順勢倒入他懷裡！
預感到李博明就要發怒，她立刻跳了出來，眼角彎彎道：「李醫生下次見，你放心，我一定對你負責。」
李博明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良久才嘆出口氣。
而另一邊，聖米侖亂成一團。
「蘇醫生，薄老恐怕要不行了。」
聞聲蘇子諾霍的一下站起來，迅速披上工作服，面色嚴肅道：「我過去看看。」
「薄先生身體本來就虛弱，恐怕這次是抗不過去了。」電梯里護士開口道，「我看薄先生突然精神特別好，應該是……」
蘇子諾和她對視一眼，兀自說出下半句，「迴光返照。」
人在臨死前會本能的進行最後的抗爭，也就是體內的內臟儲能會竭盡全力地釋放。從而出現彷彿治癒一般地反常。
但是這樣地治癒，別人可能誤判，聖米侖並不會。
這也就意味著薄伯山的身體真的不行了。
「急救組待命。」蘇子諾咬牙道。
身為醫生，只要病人沒有放棄，那麼不到最後一刻她是絕對不會放棄。
護士點點頭，兩人走進病房。空蕩蕩的VIP病房裡只有薄伯山一個人。
蘇子諾手一頓，極力控制自己的神情，一邊準備應對任何隨時可能爆發地突發情況，一邊狀似無意的要給薄伯山進行預防措施的準備，又不至於引起他的警覺。
可是蘇子諾剛要找出理由要注射強心藥劑，薄伯山的聲音已經響起。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蘇子諾忽略了薄伯山自己也是個醫生，跟梁靳西不分伯仲：「蘇醫生，不用在我身上再費力氣。」
蘇子諾抿了抿唇，「生命高於一切，高於一切放棄的借口。這是醫生的天職。」
薄伯山看了看蘇子諾，枯槁但是帶著不詳的精神的容顏牽動了一下：「你果然，跟悠羽是不同的。薄悠羽有你一分對醫學的初心，就不至於落到現在的地步。」
——
李博明以前的身份是「南歧」，因為一開始做設定的時候用過「程牧」這個名字，後來正文中就喜新厭舊覺得「南歧」更有意境，但是鋪開這條線的時候，我一不小心沿用了程牧，很抱歉犯了這樣的錯誤，後面會統一穩定「南歧」是傲嬌禁慾李醫生的曾用名。
給各位小可愛造成閱讀不變，柚子非常自責。不好意思……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