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脫衣服
為首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啊,應該慶幸第二槍薄悠羽替他擋了,不然現在被槍口指著腦袋的就是你。」
戰勛爵最快的速度把薄悠羽送到了醫務室,薄大小姐受傷,整個急診科都慌了,大家圍著薄悠羽處理,整個醫務室忙成一團。
還好,很快,薄悠羽恢復了意識。
戰勛爵把薄悠羽放下以後,就後退了一步。
但是薄悠羽一把抓住了戰勛爵的手,因為驟然的這個動作,薄悠羽疼得渾身發抖。幫助救助的醫生都驚呼起來了!
「勛爵,還是不肯相信我嗎?我是治療秦羽銘的時候用了點小手段,但那只是輔助作用而已,他的身體也得到了暫時強化,這對大家都沒有壞處的。」薄悠羽說話不停的咳嗽,傷口蹭了戰勛爵一臉的血跡。
那支藥劑已經被打碎,激素類藥物都是要特殊的環境保持活性,而且一點非准入啟動,那特殊的藥劑裝置也會在一瞬間啟動揮發過程,藥劑一破,這一切其實都是死無對證的。
她一定要在有任何懷疑之前洗白!
「我做出這一切只是想能夠更配的上你,你離我太遠了,我倒在鮮血里,你還是看著我後退。勛爵,我真的能做一切,只要我們能回到最初。我只是……只是實在不知道做什麼才能挽回。」
薄悠羽臉色煞白的啜泣,她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悲切的哀求,堂堂薄家大小姐幾乎語無倫次的對戰勛爵剖白,為他受傷的手臂鮮血淋漓。
連剛剛驚慌忙亂的醫護人員都安靜下來,盡量不再發出一絲自己的聲音。
很罕見的,整個醫務室里讓人揪心的寧靜,只有薄悠羽的聲音:
「你不聽我解釋,甚至幫助蘇子諾拿到我的用藥?勛爵,難道過去的十多年的情分,真的在你眼裡已經一文不值?」薄悠羽陷入了絕望,肩膀劇烈的顫抖,在戰勛爵的懷裡抽噎:「可是,就算一文不值,我卻為它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薄悠羽最後的一聲響起,像是瀕死的天鵝,眸光卻帶著某種執拗看著戰勛爵。
……
另一邊,蘇子諾確認房間里沒有任何相關的證據,無奈之際只好上前整頓面前擺放著一次性針管。
秦羽銘的聲音從後腦徐徐傳來:「在意嗎?」
蘇子諾微怔,下一秒故作輕鬆的嘆了一口氣:「當然在意了,如果可以知道她用的什麼激素,對抗他接下來的藥物撤退就可以更加準確。」
「不是。」秦羽銘盯著蘇子諾精緻的側顏,沉默兩秒:「我是問你在意戰少將離開嗎?」
蘇子諾沉默了一下,消瘦的容顏幾乎是不直覺的偏移,很快低笑:
「他離開是必然的,否則呢?他會站在我的身後,指出薄悠羽對你使用了梁教授明令禁止的激素治療,還是期待他狠狠的大義滅親,讓薄悠羽終止,道歉,在醫學生涯上永遠蒙上污點?」
蘇子諾再次把視線放在秦羽銘的身上時,眼神已經變得清明。
「再說,他應該對得起他說過的放我自由。」
但是下一秒,蘇子諾的眼神明顯收緊。
只是交談了幾句時間,秦羽銘似乎乾裂到唇瓣上的死皮都出現。
「喝水嗎?」蘇子諾拿出嶄新的玻璃杯給秦羽銘倒了一杯水。
秦羽銘禮貌的接下,卻搖搖頭說自己不渴,蘇子諾的眼神立刻緊了一分。
秦羽銘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柜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呼吸不太順暢,有些難受,我想……先休息一會。」
秦羽銘上一秒還在跟蘇子諾對話,下一秒就感覺到頭重腳輕,秦羽銘將身體往被子里縮上幾分,還沒等真正躺下,就突然被蘇子諾粗魯的拽起。
「你昨天是什麼時候注射的藥物?」蘇子諾的聲音近乎凌厲!
「一般都是……十點。」秦羽銘看著蘇子諾的時候,連神色都開始恍惚!
十點!現在才十點四十!
因為沒有持續注射,激素的撤退作用竟然那麼嚴重,這是蘇子諾完全始料未及的!
「脫衣服。」蘇子諾很快說道,一邊鋪開了醫療圖,針灸包,還有各色的熏蒸罐。
啊?秦羽銘的聲音非常迷茫。
但是蘇子諾自己上手,幾乎三下五初二就撲上去把秦羽銘扒乾淨了!
秦羽銘就是那種世家的小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寫的就是秦羽銘的這樣的人。
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條肌肉,都像是那種發著光的完美柔和,像是身體里住著玉種。
但是現在秦羽銘本來像是玉石一般的顏色的肌膚,卻幾乎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敗,像是蒙著一層陰翳,連瘦弱但是飽滿的肌肉也很快的松垮低垂,那是他的肌肉活力在被瘋狂的吞噬。
秦羽銘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震驚,不知道是親眼看到了自己的改變,還是他正「無比坦誠」的被蘇子諾一瞬都不錯眼的注視!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安然無恙。」
但是,下一秒蘇子諾的篤定的聲音響起,堅定利落,像是可以楔進地面。
傻瓜啊,秦羽銘在心裡想。
他跟她其實沒有什麼關係,像是薄悠羽就可以把他的命當做一步棋,她為什麼要這麼堅定。
「你把我看光了。」秦羽銘的身體很虛弱了,聲音很低:「如果,我挺過去了,你會對我負責嗎?」
「我一定會對你負責!」蘇子諾的聲音響起,把第一根針灸刺入秦羽銘的體內。
接下來,秦羽銘就陷入了半昏迷的裝態。
他的精神像是被拉入萬丈的海底,身體卻像是在火上烤,但是每一次睜眼,秦羽銘都可以看到蘇子諾。
蘇子諾的手上拿滿了金針,蘇子諾的手上有跳動的火焰,蘇子諾拿著葯熏導入。
蘇子諾對他說:很快,熬過去今晚就好了,熬過去今晚。
蘇子諾……
秦羽銘想要對她微笑,但是他做不到。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秦羽銘感覺有一個榔頭,狠狠地在他胸口處敲打,砸碎他的骨架,將胸膛里的器官破壞的血肉模糊。
撕心裂肺不足以比擬。
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告訴他只有那個藥劑可以救他.……只有它才可以!
「蘇子諾,我求求你……」他痛苦的呻吟,被逼出的汗珠連睫毛都打濕了,面容精緻的少年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他連痛苦的表情猙獰這個動作都做不出來:「我求你……給我注射好嗎?」
「秦羽銘,只要再忍耐一會你就可以解脫。如果這個時候注射,就像是飲鴆止渴,沒有半點用處。」蘇子諾的聲音堅定,不斷的調整銀針的位置與力度。她額上的汗水不比秦羽銘的少。
「你知不知道,戰少將把薄小姐抱回了醫務室。戰少將好帥啊,公主抱太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廊里有個小護士興高采烈的說。
「看來傳言是真的,戰少將跟聖米倫合作,目的都是為了跟薄醫生重歸於好。」
另外一個聲音立刻響應!
「她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當然不是什麼心機婊可以拆散的!」……
「對啊,蘇子諾,不要回頭,飲鴆止渴,沒有半點用處的。」蘇子諾陷入立竭的黑暗之前,對自己這麼說。
一個晚上精疲力盡的結束,秦羽銘早已痛苦到昏厥,但蘇子諾不行,撐過了那陣暈眩,就繼續不斷的銀針刺激,進行分階的藥物導入,看著秦羽銘的各項指標一點一點的平穩下來,這個時候天也快亮了。
最後檢查了一遍秦羽銘的體征,蘇子諾收拾好所有的器具,去找護士去給秦羽銘做更深入的檢查。
毫無意外,喪失藥劑的秦羽銘身體陷入低迷狀態,比以前還要羸弱。
但是,比之前的兇險真的好很多了。蘇子諾長長嘆了一口氣,準備休息一下。
可是下一秒,病房的門就被粗暴的推開,秦振東跟秦夫人驟然出現在蘇子諾的面前!
「蘇醫生,秦先生跟夫人一早過來看完秦羽銘,他們也看到了檢查結果,一看就非常激動,也沒有聽我的解釋……」
蘇子諾嘆了一口氣,強自打起精神,她當然明白她們的心情。
蘇子諾上前一步:「秦先生,秦夫人,你聽我解釋秦羽銘的具體情況。」
「解釋,你要怎麼解釋?薄醫生主診的時候,我們羽銘已經在慢慢好轉了,可是,是你偷偷潛入她的病房,是你跟羽銘待了一整個晚上,是你從病房出來,羽銘的各項指標就跌到了這個程度!」
秦夫人本來把蘇子諾作為秦羽銘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看秦羽銘現在的狀態,還有昨天秦羽銘揮動擊劍的颯爽,如果不是多年深入骨髓的教養還約束著她,她恨不得衝上去咬蘇子諾一口!
「蘇小姐?我不知道我們秦家怎麼的得罪了你,可是因為要敗壞同門師姐的名聲,費盡心機的選擇了羽銘下手!將會是是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我不管你是不是梁教授的學生,這件事秦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秦振華的聲音也低沉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