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去咬那個壞女人!
蘇子諾看到小戰的身影像是一條黑色的閃電跳出,就已經覺得不好了,她一把推開薄悠羽,想要告訴哎嗨不要!
但是哎嗨整個人都繃緊了,根本聽不到蘇子諾的聲音。
「去咬那個壞女人,讓他以後都不敢欺負媽咪!」
「哎嗨!」
蘇子諾大驚失色,只是轉瞬之間便已經直竄到了薄悠羽的面前,朝她撲上去。
女人的尖叫聲響起,貫穿了整個大廳,小戰動作迅猛,直接把薄悠羽撲倒就一爪子摁在薄悠羽的臉上,小戰被哎嗨照顧都有定時清洗,但是薄悠羽這種嬌小姐還是要吐出來!
小戰沉重的身體撲到薄悠羽的身上,壓制控制是幾條血痕!
而更可怕的是,小戰直接對著薄悠羽的肩膀咬下來,讓薄悠羽徹底喪失了優雅虛偽的偽裝,氣憤的渾身顫抖,發出刺耳的尖叫!
男人的身手像是,小戰在撲上去的那一刻就被牢牢桎梏住脖子,長長的手臂一橫,就把小戰橫著扔了出去!
薄悠羽直接被嚇懵了,連撲到男人身邊的動作都忘記,這個野種竟然被允許養了這麼訓練有素的軍犬,戰家真的把蘇子諾的孩子當做繼承人在培養嗎?那她以後的孩子算什麼?
小戰被扔出去還是敏捷的落地,但是對上戰勛爵的視線的一瞬間,只變成了懼怕的嗚咽。
「給我過來!」戰勛爵倏然抬眸,銳利的眸子定在哎嗨的身影上。
男人屬於戰神的威嚴在這一刻揮發的淋漓盡致,黑瞳里令人畏懼的強烈寒意讓任何人都感覺到壓迫。
蘇子諾也被戰勛爵的震怒驚住了,向來不苟言笑也不會輕易動怒的男人如今表情駭人,因為哎嗨傷了薄悠羽,差點讓她受傷。
「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男人聲音寒氣逼人,宛如利刃。
哎嗨鼓著腮幫子,氣嘟嘟的眼睛紅了一圈,但是不肯低頭!
他沒有錯,他會拼盡一切保護媽咪,在任何時候都一樣,無論用什麼方法!
「小戰是軍犬。」男人的聲音像是洪鐘,一聲一聲敲在涼涼的空氣中,像是砸在心臟上。連一向像是小強一樣的戲精林蘇煙都忘了動作。
他一步一步的向哎嗨走去,蘇子諾抱住哎嗨但是依然無法抵禦男人強大的壓迫,真正的危震三軍,軍令如山。
「軍犬的職責是安定邊境保護無辜的人,你卻命令它撲向無辜的人!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男人冷眸狠狠眯起:「它會被撤銷軍犬資格,情節嚴重會被執行安樂死,」
「不!」一直默不吭聲的哎嗨聽到安樂死三個字嚇得面色蒼白。
哎嗨畢竟是孩子,小戰從五個月開始就是他一直在照顧訓練,多少個沒有媽咪的時刻都是小戰高大的身影靠在他身邊,一聽到小戰有可能因為他而被執行安樂死,他根本承受不了:「我不要它死!我不要!」
「不要?」戰勛爵冷酷哎嗨從蘇子諾的懷裡拎出來,對於這個一直跟自己不對付的孩子第一次露出類似失望的表情:「如果一天你不能明白軍人代表著什麼,你就永遠不能真正保護你重視的人。」
只有賀炎看的分明,只有被寄予重大希望,才能有這樣的失望。
哎嗨小臉漲的通紅,噙著淚道:「我沒有讓它真的咬人,我只是讓它嚇嚇這個女人,誰讓她欺負媽咪的,害媽咪受傷……」
「哎嗨。」蘇子諾打斷了哎嗨。
兩次了,她血肉模糊他為了薄悠羽很快就可以自愈的傷口焦急,她不想自己的傷口被掀開,卻變成了一個笑話。
……
受傷?
男人擰緊了眉頭,視線逐漸轉到女人臉上。
蘇子諾慢慢站起來,琥珀色清亮的眸子一徹見底,只是從唇瓣到臉色都出奇的蒼白,站著的動作還是有些松垮的彎著背。
他進入教室的時候,女人明明還是好好的,戰勛爵沒有懷疑當時自己的判斷的打算,但是目光卻在蘇子諾的身上掃了一眼,很快就定在蘇子諾虛虛抬著的右臂上。
「對不起,這次是哎嗨讓薄小姐受驚了。」蘇子諾上前一步:「我代哎嗨對薄小姐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們悠羽最討厭狗了,連貴賓犬都不能靠近的。」林蘇煙終於回血完畢,她剛剛也是嚇得肝都不敢顫動了:「那麼大狗撲上來,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我會照顧薄小姐,我為薄小姐收拾房間,我……伺候薄小姐休息。」蘇子諾很快的說,把受傷的手垂到身後:「爺爺那邊,我也會向他交代。」
薄悠羽的眉間一喜,伺候,這個詞語她很滿意,只要她留在龍堡,只要她在蘇子諾的面前,用戰勛爵的女人的身份,接受蘇子諾的伺候,那麼她的身份,她在龍堡的地位不言而喻。
「那……」薄悠羽一臉欲拒還迎。
「送薄小姐回去。」戰勛爵低沉篤定的聲音響起。
薄悠羽現在的臉色幾乎是如遭雷擊!
戰勛爵神色不容置喙:「管家,送薄小姐回薄公館。哎嗨一個星期禁閉,除了上學不能跟任何人接觸。軍犬即刻返回軍營。」
蘇子諾下意識的抱住哎嗨,但是哎嗨像是被拉緊的彈簧:「不要把小戰帶走,你懲罰我,不要讓小戰死。」
蘇子諾想要抱住哎嗨,但是本來一隻手就受傷了,根本抓不住他,但還是死死的拉住他,她怕哎嗨再鬧出什麼事,哎嗨會被像是小戰一樣被送走。
戰勛爵凌厲的眸子看了一眼眼前相擁的小大一小,又看了一眼,一言不發。
「小少爺,只是暫時送回軍營,小戰不會有事的。」賀炎看不下去,小聲的對哎嗨解釋。
哎嗨終於安靜下來,戰勛爵把目光移開。
「薄小姐,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吧。」管家一絲不苟的上前。
薄悠羽面色扭曲,她被一干傭人或明或暗的漠視,現在滿身狼狽卻還是要被送回去!
薄悠羽幾乎都不能再維持鎮定,不甘心與委屈就寫在臉上,戰勛爵大步向她走來,薄悠羽把所有的悲戚與柔弱都堆在臉上,但是戰勛爵很快錯過了視線,看著管家:「路上小心,薄小姐有任何不適通知軍醫。」
薄悠羽再是不甘也只能隱忍,被管家恭敬但是疏離的請上軍用悍馬。
在駛離龍堡,薄悠羽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薄悠羽看到戰勛爵高大的身影站在夜色里,幾乎能與黑暗融為一體,冷峻的容顏因為緊繃的表情顯得無比堅硬,目光卻落在因為哎嗨被關禁閉,不斷奔忙的纖細身影上。
「哎嗨,這是你最愛的小枕頭,你害怕就把腦袋蒙起來。」蘇子諾把哎嗨的小枕頭遞給哎嗨。
「媽咪不害怕。」哎嗨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大大的眼睛沉沉的,很鎮靜。
「這是你最喜歡的故事書,如果你孤單就自己看故事書。」蘇子諾把一疊故事書交給賀炎。
「媽咪,我不怕孤單。」哎嗨仰著頭,
「哎嗨,這是你喜歡吃的牛角麵包,如果你想媽咪你就吃一塊。」蘇子諾把幾塊麵包塞到哎嗨的懷裡。
「媽咪……」哎嗨癟癟嘴,接過麵包抱在懷裡,吶吶的出聲:「我會想媽咪。」
「蘇小姐,小少爺應該進去了。」就在這時賀炎的聲音響起,蘇子諾就像是一劍被刺中了咽喉似的,一下子痛的說不出話。
哎嗨的大眼睛也迅速紅起來,但是哎嗨似乎比平時都勇敢,聽到賀炎的聲音,梗著脖子就自己踏進了書房的禁閉間。
「我會想媽咪,所以不會害怕,也不會孤單。」哎嗨嫩嫩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哎嗨,哎嗨……」蘇子諾撲到緊閉的門上。
上一次她一轉身哎嗨就被帶走的經歷恍若再現,使勁的敲門,完全不顧自己的手再一次被牽引。
突然滲透著血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蘇子諾錯愕的回過頭,面對的是一雙墨色冰冷,深不可測的的眸子。
「疼——」蘇子諾皺著一張小臉。
「你還知道疼?」戰勛爵把蘇子諾的外套袖子一捋,濃稠的血液襯著蒼白的肌膚幾乎觸目盡心,很快零落一些打在地板上。
「欲擒故縱?還是懲罰自己來混淆耳目?」男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震怒。
戰勛爵說的是,她故意隱藏傷口,為了讓哎嗨免於懲戒。
但是蘇子諾幾乎反射性的響起,他認定是自己在薄悠羽受傷后,再次弄傷自己,來博人同情。
蘇子諾掙了一下,沒有力氣從男人的手掌里抽回手,索性不做反抗,但是蘇子諾仰起頭,眼中倔強的光點比拒絕還讓人刺痛:「我沒有,薄悠羽的傷口才是你應該關注的,我的傷口跟戰少無關,我不敢忘!」
戰勛爵的劍眉幾乎驀然擰緊,大大的掌心驟然一頓,如果他願意他可以瞬間擰斷這個女人的手腕,但是戰勛爵只是盯著蘇子諾的鮮血淋漓的皓腕神色莫變。
「這是怎麼了?爵少?少奶奶?」就在這時,秦嫂趕了上來,才得以看清地板上的血,下一秒臉色頓時煞白:「怎麼這麼多的血?」
戰勛爵狠狠甩開蘇子諾的手腕,眸光冷漠到極致。
「不如問問她準備流血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