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什麼樣的男人都不放過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這麼上嗎？」
「到底會不會傳染啊，我身上都癢起來了。」
「男人還能忍受，如果是女人，如果臉爛到看不出來，不如死了算了。」
「尤其這個病人這麼暴躁，如果誰靠近他，直把人抱住，我的天！」
學員們竊竊私語，薄悠羽再大的光環也不頂用了，畢竟那皮開肉綻的景象，光是想一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讓人頭皮發麻。
「都在胡說什麼？這麼有興趣那你們誰代替蘇子諾去！」
林蘇煙助教的身份很快在這個時候上線，冷冷的說了一句。
「蘇子諾快去啊，梁教授的關門弟子不是比任何人都優秀嗎？薄小姐如此優秀，蘇子諾是師妹，鐵定青出於藍勝於藍吧？」
「梁教授可是在醫學界上如泰山被動，薄小姐如今也任教我們聖米倫，至於這蘇子諾，總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蘇子諾，愣著幹什麼？給梁教授丟臉還不夠嗎？」林蘇煙直接推了蘇子諾一把，陰冷的聲音壓在蘇子諾的耳邊響起：「蘇子諾，一想到你的臉也變成那副德行，我就比躺在墳墓里還開心！你說戰上將還會不會看你一眼？」
「子諾，是不是壓力很大？」
就在這時，薄悠羽擔憂的上前，臉上關心一片，眼眸閃爍著亮光，好像的只要蘇子諾說不願意，她就允許讓別人上。
「怎麼會？有這樣的榮幸實踐，我高興還來不及。」
話落，她上前一步走到皮膚病患者面前，越是靠近味道越重，和下水道堆積的污水突然間炸裂，腐臭、酸澀刺鼻的味道。
蘇子諾小貓般澄亮的眼眸望向微垂著腦袋，表情獃滯的皮膚病患者，心口微微一抽，回頭問薄悠羽:「他可以說話嗎？」
「可以。」薄悠羽架著胳膊，笑起來溫柔，眼底卻一閃而過的狠厲，「不過他似乎不喜歡說話。只會發狂！」
蘇子諾暗暗一怔，隨後重新將目光移到患者的臉上，微垂的五官埋下一層陰影，男人臉上全是爛肉似得結痂，一雙眸子染上灰塵般，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沒有活力，更別說看不出來以前的長相。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問他:「你好，我一定會幫助你，你能和我交流嗎？」
皮膚病患者絲毫未動，目光怔怔的盯著地板，好像根本聽不見蘇子諾的聲音。
薄悠羽揚起一抹冷笑，站在一旁踱步，卻沒有開口說話。
病人的訴求會給醫生帶來很大便利，現如今的蘇子諾沒有病人的資料，哪怕她之前被梁教授選中又如何，沒有基本信息照樣是無能醫生一個。
果然，病患眼睛不眨一下，蘇子諾看也不看就拿起患者的一條胳膊。
而她的動作完全讓門口一群人震驚到，毫無防護下的直接接觸膠瘡，麻風等烈性傳染疾病，如果是蘇子諾就會被傳染，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眾人的詫異沒有讓蘇子諾撼動半分，反而她察覺到患者渾濁的雙眸移動了。
「傷口很疼嗎？是疼還是癢？或者是沒有感覺，已經麻木了？」
蘇子諾拿過醫藥箱，打開后一邊擺著工具一邊認真的詢問。
病患慢慢轉過頭，黑色的瞳孔里倒映著眼前穿著白大褂的蘇子諾，因認真而微微擰起的眉頭，嬌嫩的小臉被如墨的頭髮遮住小部分。
「……」
沒有得到回應，蘇子諾卻一點兒也不在意，繼續微笑著自說自話說:「現在我要幫你清洗下傷口，可能會疼，你稍微忍一下。」
蘇子諾拿起棉簽沾了點消毒水，仔仔細細在男人嫩肉綻開的位置上蹭了些血水下來，感覺到男人輕微抽搐的動作。
「抱歉。」蘇子諾手上的動作一頓，認真道:「消毒水清洗傷口自然會很疼，您在忍忍，只有將傷口清洗乾淨后，才能做下一步動作。」
消毒水倒上去，病人卻是一點動作都沒有。不知道這樣大面積的潰爛早就讓他習慣疼痛，或者他以前就是一個對於創傷耐受意志堅定的那類人。
蘇子諾將清洗過一遍的棉簽丟掉，重新拿出一根棉簽，繼續在剛剛的皮膚里清洗著，在她想要研究他的傷口時，擔心會牽扯到其他位置，便放輕語氣道:「可以把你的胳膊抬一下嗎？我怕我會碰到你其他傷口。」
病患眼眸波動了一下，在蘇子諾鼓勵的目光之下，緩慢的，將胳膊抬起來。
「謝謝你配合我。」蘇子諾繼續乘勝追擊，「這些爛開的地方是你自己抓的嗎？還是自行裂開的？」
病患喉結顫動，目光越發深沉，嘶啞的吐出一個字:「裂……」
「裂開的是吧。」蘇子諾搭話，讓他安心一些：「那一定很疼痛，要是我一定哭著找媽媽，先生真是一個勇敢的人。」
病患黑色的眸色涌動，他幾乎都想不起來他被正常對話，或者被當做一個人對待是什麼時候。更別說誇講他。
所有人都厭惡，害怕，避之不及，看著他像是一團還不死掉的爛肉。
儘管他不需要那些同情柔軟的感情，但是他似乎寂寞太久，想要找人說說話。
蘇子諾察覺到病患隱晦中夾雜熱度的眸子，回以一個安心的微笑。
「不喜歡說話的話你可以不用勉強，你只要搖頭或者點頭就可以。」她目光凝固在病患的傷口上，微微仰起頭跟患者平視:「是不是偶爾會癢？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會先開始疼，再癢？」
「蘇子諾，什麼疼不疼癢不癢的，你看爛成這樣了還有什麼感覺，你不會就別在這裡裝模作樣，你引導性的讓病人回答，只會延誤醫療時機導致誤診。」林蘇煙的聲音就響起，忍住噁心上前幾步。
她很努力擺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但是患者這副鬼樣子，讓她根本忍不住的想翻白眼！
「如果你不會，就趕緊對患者道歉。」林蘇煙上前一步，想要推蘇子諾一把。
她恨不得直接把蘇子諾推到這個病患的懷裡去，沾上一臉的濃水。
「不。」可是林蘇煙還沒有推到蘇子諾，眼前的病患突然揚起手，出手動作不快，但是精準無誤。
這個動作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畢竟一團爛肉，怎麼可能做出類似保護的舉動。
「啊！」畢竟病患應該很久沒有正常人類的反應，所以動作遲換笨拙。林蘇煙哪能讓病患碰到她，尖叫一聲就一把把病患推倒。
病患太虛弱了，被林蘇煙狠狠一推，直接從病床上栽了下來，喉嚨里發出咕嚕的聲音，顯然連痛都喊不出來。
「誰讓你碰我的？你這噁心的東西，就憑你這種剁碎了喂狗都不吃的東西，也敢碰本小姐！」林蘇煙大喊大叫！如果不是這個病患太噁心了，她直接上去想要踩兩腳！
「不要這樣對他，他是軍人，為了國家研究事業奉獻犧牲的英雄。」蘇子諾一把拉開林蘇煙。
這次蘇子諾讓薄悠羽林蘇煙得償所願，直接撲過去，把病人扶了起來。
病人濃臭的膿液沾染了蘇子諾一身。
蘇子諾把病人半抬起，容色慍怒目光犀利如刃:「他這根本就不是皮膚病，而被輻射導致的潰爛。」
此話一出幾乎震驚了全場。
包括攝像頭後面斯文儒雅的男人。
男人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裡面情緒濃烈。
林蘇煙一臉嫌惡:「蘇子諾，別以為你是梁教授的關門弟子，就可以亂說，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引導性的話，會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
「我沒有引導。」蘇子諾一想到這麼多醫生，把輻射潰爛當成皮膚病，耽誤了這麼久就覺得氣憤。
「傷口崩裂卻沒有病毒表現，一再惡化所有抗病毒藥劑都沒有反應，這是典型輻射潰爛，現在如此嚴重，是延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又被一再誤診的結果。」
蘇子諾轉頭看了病患一眼，眾人也一齊將目光對準他。
病患剛剛坐穩，只是剛剛的動作都讓他感覺到了疲憊，微微垂下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幅度不大，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劑量的輻射一般都是軍工部門，都由軍醫部門統一醫療，怎麼會流落在外送到了聖米侖。」蘇子諾疑惑：「軍部由戰勛爵管轄，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失誤。」
蘇子諾一直跟病人保持視線水平的角度，因此沒有看到薄悠羽一晃而過的心虛，很快對林蘇煙使了一個神色。
林蘇煙剛剛差點就被碰到，噁心的還在乾嘔，哪敢再靠近病人。
:「我為什麽要相信一個不會說話的病人，或許他連你在說什麼都聽不懂，看你又摟有抱的他就被迷暈了頭，你蘇子諾不是最擅長的就是迷惑男人嗎？」蘇艾米的聲音很快響起。
抱上薄悠羽的大腿，是蘇艾米夢寐以求的，蘇艾米不遺餘力的往蘇子諾身上潑髒水。
「你明知道這個病人不知道爛了多久了，你還特意往上貼，他當然你說什麼就說什麼，你蘇子諾本來就是什麼樣的男人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