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她也配和薄小姐比?
如果可以,蘇子諾是不想問戰勛爵的去處的,可是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最終停留在戰勛爵護著她的時候。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問候一下,而心底的擔憂蘇子諾選擇了無視。
賀炎微微低頭,聲音不冷不熱:「薄小姐受傷了,爵少在陪她。」
指尖微顫,蘇子諾神情一僵,雖然很快就掩飾下來,卻顯得不那麼自然:「薄小姐沒事吧?」
既然這樣,那他應該是沒事吧。
也是,戰勛爵是誰,聲名赫赫的戰神,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也只有她才會覺得他會出什麼事。
在他眼中,自己和別人並無區別,身為軍人,背負著使命,就算當時陷入危險的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路人,想必戰勛爵也會去救。
「我不清楚。」賀炎搖搖頭,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住院手續我已經辦理好了,蘇小姐你安心養傷。」
蘇子諾低聲說道:「多謝。」
「客氣了。」賀炎臉色未變,接著話一轉,說到了哎嗨身上:「小少爺不宜在醫院久留,少爺讓我把他帶回去。」
蘇子諾還沒來得及吭聲,哎嗨就線跳了起來:「我不回去!」
賀炎沒說話,只是看著蘇子諾。
「哎嗨。」蘇子諾不著痕迹的嘆了一口氣,想要說服他:「你先回去,明天再來好不好?」
「我想在這裡陪媽咪。」哎嗨不為所動,看著蘇子諾的眼神堅定又頑固。
「可是這裡只有一張床。」蘇子諾循循善誘,繼續說道:「而且哎嗨在這裡媽咪就要分心,就不能安心傷了,你也想要我快點好對不對?只有專心配合醫生的治療才能更快的好,知道嗎?」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她能感覺得到身上的傷雖說不是很嚴重,可是要說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哎嗨的脾氣她知道,要是讓他留在醫院了,肯定會等到他出院的那一天才行。
健康的人長期待在醫院對身體不好,而且戰勛爵那邊也不可能同意,等他來把哎嗨帶走,還不如自己先和他說好了。
聽到蘇子諾這樣說,哎嗨果然有些動搖了,小臉上的倔強慢慢消散,隨之而來的卻是難受,媽咪為了保護自己,但是自己卻連陪在她身邊都不可以。
「寶貝。」蘇子諾被他的樣子弄得心疼死了,再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強撐著坐起來,把小傢伙抱進懷裡親了親他的額頭,忍不住心軟下來:「媽咪答應你,以後你每天都可以來看我一次好不好?但是時間不能長,最多一個小時。」
哎嗨雙眼一亮,急忙點頭,就好像怕蘇子諾會反悔一樣:「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他也知道自己一直留在這裡不可能,戰二肯定不會同意的,現在每天都可以見到媽咪總比不能來好。
「蘇……」
「我知道。」蘇子諾打斷了想要出聲的賀炎,抬頭平靜的看著他:「這件事我會跟戰勛爵說的。」
她都這麼說了,賀炎也不好再說什麼。
十分鐘后,哎嗨依依不捨的跟著賀炎走了,走之前還一個勁的向蘇子諾保證,他明天一有時間就會馬上過來。
蘇子諾的小臉在維持到他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徹底暗了下來。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胸腹處,那裡果然腫起來了,一碰就像是心臟被扎一樣,痛得人冷汗直流。
等會要好好問一問醫生才行,事關身體,蘇子諾可不敢馬虎。
可是她等到天都黑盡了,卻沒有一個醫術護士來,就彷彿被人遺忘了一樣,床邊的呼叫器按了好幾次,也絲毫沒有一點反應。
蘇子諾無奈,只能咬牙下床,一瘸一拐的忍著痛意緩慢走出病房,打算親自去找醫生。
外面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蘇子諾疑惑不已。
其實光是看病房裡的擺設,她就大致猜得到這裡應該是醫院的VIP病房,人少是自然的,可是一個人都看不到未免也太奇怪了。
剛走了兩步蘇子諾就停下了腳步喘氣,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不止胸口痛,腳踝處像是被針扎一樣,鑽心的疼。
緩了兩分鐘,蘇子諾才重新抬起腳步往前走,這次能看清楚不遠處的燈光稍亮,而且隱約也有交談聲傳來,時不時還伴隨著幾聲低笑,想來應該是這一層的前台。
蘇子諾皺著眉頭有些不悅,這家醫院未免也太散漫了,對待VIP病房都這樣,不知道對別的病人又是怎麼樣的一面。
她費力的往前走著,越向前聲音越大,也聽得越加清晰。
「我才沒有說謊,爵少抱著蘇子諾下車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不滿的爭執聲響起,帶著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蘇子諾腳步一停,隱約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那又怎麼樣?只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把戲而已,難道你沒看到爵少把她丟到醫院就親自出去接薄小姐去了嗎?蘇子諾那會是昏迷不醒,爵少沒辦法才抱她,可薄小姐只是腳有些扭傷,並不耽誤走路,爵少不僅親自去門口接她,還一路抱著到咱們院長的辦公室去,讓院長親自給薄小姐查看呢,誰重誰輕不是一目了然嗎?」
「就是啊,大家都知道爵少和薄小姐是天生一對,人家愛情長跑那麼多年都不離不棄,甚至更加恩愛了,你這樣說爵少難不成是想污衊他移情別戀嗎?」
「我看她啊,是聽說了那個蘇子諾成了梁老的學生,所以才特意這樣為她說話,好去討好巴結蘇子諾,想跟著沾沾光呢。」
「哈哈哈,可真是笑死我了,知道蘇子諾為什麼會成為梁老的學生嗎?據說啊蘇子諾以前是在爵少家做傭人的,這次薄小姐回來她就仗著人家心善一個勁的求薄小姐,薄小姐心善,不忍拒絕,所以才向梁老推薦的,可是別看蘇子諾成了梁老的學生,那隻不過是個名稱而已,她原來是什麼貨色現在還是什麼貨色,妄想和薄小姐比,她配嗎?一個天下一個地下她也好意思!」
「你們!你們亂說什麼!」最初的聲音充滿了惱羞成怒的意味,又氣又急像是喘不上氣來一樣:「我又沒說蘇子諾和爵少有什麼,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而已,你們別污衊我。」
「誰污衊你了,難道你的意思不是這樣嗎?哼,既然你那麼喜歡幫蘇子諾說話,那你就去當她的專屬護士好了,她不是已經按了好幾次呼叫器了嗎,你怎麼不去啊?」
蘇子諾靠在牆上,整個人宛如被冰困住一般,冷得人發顫。
短短几句對話,卻讓所有的事都變了一個樣。
她都還沒從成為老師學生的喜悅中徹底抽身出來,不想外界早已有了一套說辭。
甚至就連戰勛爵帶自己來醫院,也被人們當作了比較的對象。
心像是漏了一個洞,空得讓人發慌。
蘇子諾扯開嘴角,慘淡的笑了,她們其實說得也對,她根本不配和薄悠羽比,在戰勛爵的心中,的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們別欺人太甚!」反駁的依舊是那個人,只是聽她話里的意思卻不像是為蘇子諾說話,反而是覺得自己的話被質疑,所以拉蘇子諾出來擋槍:「再怎麼樣蘇子諾也住在VIP病房,到時候上面追究下來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一個人的責任。」
眾人沉默了下來,雖然不想承認,這話說的倒是事實,可是這群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去。
「請問我的主治醫生在哪裡?」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把這些護士嚇了一跳,一個個回眸望去,見到竟然是剛才她們口中的主角,臉色頓時五顏六色的,精彩得不行。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事是最尷尬的,那麼背後說人閑話被抓住絕對排在第一。
蘇子諾對此視而不見,又重複了一句:「請問我的主治醫生在哪裡?」
嗓音毫無生氣,沒有一絲波動,涼颼颼的讓人打心底發怵。
有護士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努力想板起臉孔,卻又撐不起那個氣勢,不倫不類的顯得十分滑稽,連話都說不順:「劉、劉醫生不在這、這裡。」
蘇子諾冷漠的目光一一閃過她們,沒看到一人對方就下意識的低頭避開,直到最後一個匆忙轉身,她才開口說道:「請你們告訴劉醫生一聲,我有事想問他,十分鐘希望他能來我病房一次。」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蘇子諾轉身原路返回,沒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卻意外的沒有剛才難受,似乎是麻木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不想去追問這些人從哪來聽來的謠言,或者這些話本來就是她們臆想出來的,也不想知道她們是不是因為薄悠羽才針對自己。
問了又怎麼樣呢,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蘇子諾靜靜的坐在床上,眼中焦距不知道定在何處,好像在看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扣扣!」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失神:「進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了進來,三十歲左右,長相頗為靚麗,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看起來有些嚴肅。
她走到蘇子諾面前,視線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無禮得讓人有些反感
「你就是蘇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