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要債
程白汐等人到的時候，程穀正在外麵劈柴，謝平蓮在廚房忙活，程白甑都還沒有起床。
聽到外麵傳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程穀停下手中的動作朝外麵看去，隻見程白汐為首的村裏人都朝他們家來。
他連忙起身，朝程白汐道：“汐妹，你們這是……”
自從程白汐嫁給穆淵之後，這還是程穀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程白汐也算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便宜爹了。
程穀不算高，因常年勞作，膚色黑喲，臉上帶著對程白汐討好的笑，他無能，不能給女兒尋一個好的歸宿。
“我找程白甑和娘，他們人呢。”要是可以，程白汐還真不想叫謝平蓮為娘。
聽到程白汐的話，程穀連忙道：“你娘在廚房做飯，白甑還沒有起床，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看到她身後跟了不少人，程穀有些擔心的問道，程白汐道：“你隻管叫他就是，我去找娘。”
說著，程白汐就根據記憶，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剛走兩步，聽到動靜的謝平蓮就從裏麵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程白汐帶了一大幫子人來，見她身後的印虎和印虎娘，她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不過她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先發製人的道：“死丫頭，一大清早的帶著一大群人來是想要幹什麽。”
“謝平蓮，明人不說暗話，今天來，是討回我家虎子給你的娶程白汐的銀子的。”
印虎娘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來。
“什麽銀子，我我不知道。”謝平蓮眼神閃躲，是沒想到她們竟然還是因這銀子的事鬧上門來。
程白汐趁機開口：“前段日子你跑我家裏來說要給我另外說一門親事，結果你說漏了嘴是印虎想要娶我，他是不是給了你銀子，你許諾讓我嫁給他。”
程白汐就沒見過這樣做娘的，已經被她賣了嫁過一次的女兒，還想著賣第二次。
印虎也站出來道：“嬸子，我給了你五十兩，想讓你把汐妹從穆家換出來，汐妹對此事並不知情，汐妹也拒絕了和我成親，你不能不承認啊。”
印虎親手將銀子交到謝平蓮的手中，哪曾想事情沒辦成也就算了，她如今還拒不承認。
“娘，拿了人家的銀子就還給人家，賣了我一次不夠，還想再賣一次？”
程白汐朝她說來，聽到程白汐的聲音，謝平蓮手中的鍋鏟就直接朝她打過去：“我打死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個死丫頭，還帶著人上門討債來了。”
程白汐一見，正準備閃開，但隨即又想到什麽，她隻避開了頭，身子還是被謝平蓮給打中，身上吃痛一下。
常年幹活的人，手勁兒大，饒是程白汐避開要害，還是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打也打了，氣也出了，那就把銀子還了。”
程白汐承了這一下，沒忘記朝謝平蓮開口說道，隻是可惜了她身上的這身衣服，還是穆淵給她扯的布新做的，還沒有穿幾次呢。
周圍的人見狀，都知道剛才是誤會她了，這才想起來，以往在家的時候，程白汐可是沒少幹活，謝平蓮對她也是真的不好。
很多時候，連飯都不給吃，謝平蓮是什麽德行，這十裏八鄉誰不知道，她要是貪墨了銀子，也不奇怪。
“其實，程家妹子也是真的可憐，從小到大，她真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可不是嗎，誰不知道她娘是個尖酸刻薄之人，她啊，小時候沒少挨餓挨揍的。”
“不僅如此，你沒聽說嗎，她都已經將程家妹子賣給穆家了，這是轉頭又想賣給虎子啊。”
“真是見錢眼開，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大多數人都還是淳樸的，程白汐被她娘這麽對待，她們看了都不覺得搖頭。
聽到周圍人說的話，謝平蓮整個人臉色都十分難看，現如今，不是她不承認就可以的。
轉頭看向程白汐道：“其實，也不是我不承認，白汐，你也知道，現在家裏，確實拿不出那麽多錢來，給印虎啊。”
倒不是沒錢，隻是進了口袋的銀子，哪有再拿出去的道理，程白汐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無非就是進了口袋不想再拿出來，她勾起嘴角道：“那跟我有什麽關係，銀子是你收的，我可沒有錢來還，大家都知道，我家相公前段日子才被斷了營生，家裏都沒有經濟來源。”
謝平蓮哭窮，她就不會了嗎，她們家什麽情況，這蓋興村的人誰不知道，穆昆可是當著全村的人發話，不準人帶著穆淵做事。
“反正我現在拿不出銀子，實在不行，虎子你們就把她帶回去，反正現在穆淵也走了。”在她心裏，穆淵就是不要程白汐了，否則怎麽說走就走，這麽久都還沒有回來。
程白汐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三觀感人，就是刷下限啊。
“你今天是不打算給銀子了是嗎？”程白汐直勾勾的盯著謝平蓮，倒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家裏困難，拿不出銀子，你是我女兒，銀子就應該你拿出來，否則，他們要是把你帶走，我也沒有話說。”
謝平蓮幹脆豁出去了，反正不管說什麽，就是不給銀子，程白汐被她一番話說的，又好笑又好氣。
她賣自己的銀子，需要自己來還，她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將你告上縣衙，這種強賣女兒之事，到底管事不管。”
一聽程白汐竟然想要將她告上衙門，謝平蓮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女，竟然還想將自己的親娘告上衙門，天殺的，你會遭到天譴，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孝之女。”
麵對謝平蓮的鬼哭狼嚎，程白汐就顯得平靜多了，她看向謝平蓮說道：“我能這麽做，還不是被你給逼的，你已經賣了我一次，如今我嫁為人婦，你卻還想著將我再賣一次，試問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且不說你將我賣掉之後，我便與你再無關係，更不用說，一女不侍二夫，你這是想要全村的人都唾棄我嗎，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