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習慣一個人

  「走吧。」秦照琰伸出手，拉起坐在床邊發獃的葉沉魚。


  「去哪？」


  葉沉魚茫然。


  「去蘇城？」秦照琰淡淡道。


  「啊？」


  葉沉魚錯愕地望著秦照琰。


  他剛剛說去蘇城？她沒有聽錯嗎？


  「我陪你去蘇城探望你姥爺。」秦照琰又淡淡道。


  「啊？」


  葉沉魚蹙眉。


  秦照琰挑眉，「怎麼不想讓我去？」


  葉沉魚怔了怔，「沒有，我只是一時不敢相信。」


  秦照琰輕笑了一聲，「去蘇城看看你的家人，告訴他們我們的關係？」


  「。。。」


  葉沉魚愣了一下，看著秦照琰的眼睛無意識的閃了閃。


  「行了，騙你的。」秦照琰蹙起眉，「你想說的時候，我們再說。」


  「。。。」


  葉沉魚尷尬笑笑。


  秦照琰眸色暗了暗，葉沉魚，你究竟再想什麼？這麼害怕公開？

  南市與蘇城，三個小時的路程，司機一路疾馳，在旁晚前便到達了蘇城。


  蘇城第一醫院前。


  葉沉魚抬起手撥動車門，下了車，便等著秦照琰，誰知，等了半天，秦照琰遲遲沒有下車。


  她心生疑惑，蹙著眉，彎腰朝車內看去。


  秦照琰嗓音低沉暗啞，「我不去了，明天下午我來接你。」


  「。。。」


  葉沉魚擰眉，猶豫著問他：「秦照琰，你真的不上去嗎？」


  「嗯。」秦照琰淡淡道。


  她不想公開他們的關係，而他想以正式的身份去見她的家人，所以，他只是來送她。


  「那。。。」葉沉魚看著他，舒緩了緊張的情緒，「明天見。」


  秦照琰臉色沉了塵，聲音清冷，「開車。」


  司機得令，立刻啟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葉沉魚站在醫院門前，望著已經看不到車影的車子，嘆了一口氣，抬起手緩緩摸向自己的心口。


  「秦照琰，對不起，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夜已深，醫院的大樓仍是燈火通明。


  病房內，葉沉魚緊握她姥爺的手，八十九歲的老人因為病痛，被折磨得骨瘦如柴。


  葉沉魚輕輕拍了拍葉母的手，「媽，姥爺會好起來的。」


  「嗯，媽知道。」


  葉母疲倦的臉上微微笑了笑，回握著葉沉魚的小手，讓她放心。


  其實，她們母女都清楚姥爺的病反反覆復，徹底醫治好的概率太小了，但，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性，她們做兒女的也不會輕易放棄，能挽留一分鐘，就是一分鐘的生命。


  時間又滴滴答答過了半刻。


  葉沉魚站起身，柔語道：「媽，我去給您打熱水泡個腳。」


  「好，你慢著點，別燙到了。」葉母提醒道。


  「嗯嗯，我知道。」


  葉沉魚拿了盆接來熱水，伺候葉母洗腳。


  「媽，從前我爸是不是只有在家休息，就會給你洗腳啊！」


  葉沉魚給葉母洗著腳，問道。


  印象中，她爸只要有時間，便會給她媽洗腳。


  「是啊。」葉母回憶著葉爸給她洗腳的情形，眉眼處噙著一抹幸福的笑容。


  「不過你爸有這個習慣，還得多虧了你，因為你，你爸才常常給我洗腳。」葉母回過神，嗓音溫柔道。


  「因為我？」


  葉沉魚蹙眉。


  葉母笑著說，「對，媽懷你那會，身體臃腫，行動做家務都不方便，尤其媽的腳也經常浮腫，走不得路，你爸看著心疼，便每天給我泡腳洗腳，時間久了，你爸就成了習慣，一天不給我洗，他就渾身難受。」


  「習慣了嗎？」葉沉魚反問道。


  「是啊，習慣了，習慣是件很難的事情，習慣了彼此的呼吸，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甚至，習慣了對方的缺點和不為人知的小毛病。」


  葉母說這些話時，眉眼帶著濃濃的笑意，雖然葉爸走了多年，但她仍覺得葉爸就在身邊，暗中保護著她，並沒有真正離開她們。


  「。。。」


  葉沉魚怔怔地望著葉母，她從葉母的眼睛中，瞧見了幸福的明光。


  習慣嗎？

  她似乎也習慣了秦照琰，可，心裡隱約的害怕又讓她該怎麼面對秦照琰呢。


  。。。


  「少爺，天冷了，您還是回車裡等著吧。」


  醫院外，司機站在秦照琰的身邊小心翼翼道。


  唉。


  少爺放不下葉小姐，卻硬著頭皮說走，現在，又讓他開車回來。


  秦照琰臉色陰沉，盯著醫院大樓的那幢病房，久久沒有回神。


  他受不了，受不了葉沉魚要離開他24小時。


  驀地。


  秦照琰抬起腳步，往醫院內走去。


  不管了，他要跟她在一起，一秒都不要分開。


  夜深人靜，葉沉魚將洗腳水倒掉后，正準備回病房，遠遠地，走廊的盡頭，緩緩向她走來身姿修長優雅地一個人。


  走廊內的燈光耀在他的身上，如同最閃亮的光，在燈光的烘托下，他獨有的清新俊逸愈發洒脫而濃烈。


  怔地。


  葉沉魚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連忙揉了揉眼睛，等她再睜開時，秦照琰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秦，秦照琰？」葉沉魚不可思議的看著秦照琰。


  「咚。」


  秦照琰將葉沉魚緊緊地摟在懷中，這個擁抱，他像是久違了許久。


  「照琰。。。你。。。你怎麼了？」


  葉沉魚被秦照琰摟得喘不過氣來，悶聲道。


  「我想你！」


  秦照琰嗓音柔軟。


  「。。。」


  葉沉魚黑線。


  想她？


  他們這才分開兩個小時呢。


  「照琰，你先。。。放開我，我有點。。。喘不上氣來了。」葉沉魚推開秦照琰，看著他，柔語道：「你先等我一會。」


  說著，葉沉魚側開身進了旁邊的病房，不一會，再次從病房出來，並且輕輕關上了房門。


  「走吧。」


  葉沉魚拉起秦照琰有些冰涼的手，抬步向醫院外走去。


  「去哪？」


  秦照琰被她牽著心裡很暖很熱，身體也不自覺地跟著葉沉魚走。


  「找地方休息啊，這麼晚了。」


  葉沉魚頭也不回得答道。


  「。。。」


  秦照琰怔了一下，停下腳步。


  「怎麼了？」


  感到身後的人停下了腳步，葉沉魚也停下來，轉過身去看秦照琰。


  「怎麼了？」葉沉魚歪著腦袋，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