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73
創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陸嫣陪著沈括這一路走來，見證了他每一天的努力和汗水，才明白他未來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實至名歸。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即便這個是時代造英雄的年代，但是絕大部分人，都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
英雄都是一路刀山火海過來的。
有一次，陸嫣撒嬌打滾、生拉硬拽地將沈括拉到商業中心，準備要給他買衣服。
今時不同往日，沈括和陸臻他們在創業，有些場面總是要有幾件穿得出去的衣裳。
陸臻倒是不用擔心，陸簡早就給他量身定製了好幾套高檔西服，梁庭和葉迦淇更不用說，都是公子哥兒，從來不會缺這些。
絕大部分的場合，沈括穿的都是陸臻的西服，陸臻很講義氣，最好的衣服都是給他穿。
雖然兩人身高都是一米八七不相上下，不過他和陸臻的身材多少還是有些不同。
陸嫣和簡瑤總叫陸臻傻大個，他蜂腰熊背，個子高大，看著就很壯。和他相比，沈括體態則顯得修長許多，肌肉量非常勻稱，斯文而矜持。
所以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陸臻不止一次被當成是沈括的保鏢。
沈括穿陸臻的西服，顯得寬鬆，作為女朋友的陸嫣，盡職盡責地拉著沈括出去買衣服。
從高端定製的西服店出來之後，陸嫣又拉著沈括去逛男裝店。
沈括軟綿綿沒什麼力氣，任由陸嫣拉著，進了男裝店。
店裡的客人還挺多，服務員忙不過來，於是陸嫣幫他選了幾套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通通一股腦塞進他懷裡，二話不說將他推進更衣室。
沈括打著呵欠進了更衣室，陸嫣拿出手機和簡瑤聊天，有兩家公司想要簽她，她讓陸嫣幫忙參考。
陸嫣當然毫不猶豫選了最有發展潛力的星娛傳媒。
「星娛去年才成立，好像資源方面比較有限，比起另一家公司，好像優勢並不大啊。」
「就選星娛傳媒！」陸嫣非常堅定地說：「雖然現在星娛傳媒看著並不起眼，但絕對有發展潛力！」
「真的假的？」
「相信我啊，我不會坑你的。」
雖然現在星娛傳媒還是一家剛剛起步的小公司，但在陸嫣的時代，星娛傳媒幾乎收攬了娛樂圈半壁江山，絕對有發展潛力。
「好吧，信你一次，那就星娛了。」
陸嫣嘴角微揚，放下手機，發現沈括居然還沒有出來。
他進去換衣服都十五分鐘了吧，還沒換好呢？
陸嫣起身來走到更衣室門口，輕輕喚了聲：「沈括？」
無人回應。
她又給他打電話，電話是通了，手機也響起來了，但是男人沒動靜。
陸嫣循著電話鈴聲，來到更衣室的隔間，輕輕撩開帘子。
少年坐在更衣室隔間的椅子角落裡，衣服半耷在他的身上，腦袋靠著牆壁，眼睛閉著，竟然……睡著了。
陸嫣連忙掛掉了電話。
這麼響的手機鈴聲都沒把他弄醒，不知道他究竟睡得多深。
陸嫣坐在了沈括身畔，將他的腦袋輕輕地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一定累壞了。
陸嫣坐直了身子，撐著他沉甸甸的腦袋，偏頭在他的額間落下一記淺吻。
……
不久之後，一場高端的軟體發布會將在S市召開，沈括和陸臻他們將在這場發布會上展示他們最新成果。
陸嫣知道這場發布會是沈括事業起飛的起點，也是他人生的轉折點。無論如何，陸嫣都不會錯過這場發布會。
陸臻見自家閨女對發布會有興趣，索性把簡瑤也叫上。
只是沒成想，出發前兩天，他接到了陸小嫣的電話，說正好快放暑假了，想要過來看哥哥的發布會。
陸簡也說，如果他要去旅遊，把妹妹也帶上，多出去散散心，對她有好處。
「不是旅遊啊，是忙工作的事。」
「都一樣，你妹妹在家裡也很無聊，出去散散心正好。」
無可奈何，陸臻和梁庭兩人在機場接到了陸小嫣，帶她參觀Q大的校園，陸小嫣對校園風物似乎並不感興趣，在計算機系大樓前見到沈括，她興奮地跑過去，張開雙臂就要抱他，接過被陸臻一把拎住衣領。
「來來來，見見，這是你侄女婿。」陸臻拎著陸小嫣來到沈括面前，說道：「沈括，來叫姑姑。」
陸小嫣：……
她很不服氣地咕噥道：「搞笑哎，明明沈括是你兄弟，幹嘛要叫我姑姑。」
陸臻伸手攬著沈括，笑著說：「你問問他，他叫我什麼。」
陸小嫣望向沈括，沈括面無表情喊了聲：「爸爸。」
「……」
火車上，陸臻和沈括坐同排，簡瑤和陸嫣坐在一起。
簡瑤回頭望了望陸小嫣，低聲問陸嫣道：「她誰啊？」
「呃，陸臻的另一個妹妹。」
簡瑤還不知道陸嫣的身份，所以陸嫣只能這樣跟她解釋：「前些年走丟了，最近才找回來，多虧沈括幫忙。」
她將事情的經過粗略地對簡瑤講述了一遍，略了部分內容。
簡瑤聳聳肩：「難怪呢，我就說，她怎麼一雙眼珠子就盯著沈括，你就不吃醋啊。」
陸嫣聳聳肩，雲淡風輕道：「就一小丫頭。」
簡瑤提醒：「是跟你長得很像的小丫頭。」
陸嫣笑了：「那又怎麼樣。」
「你還真不擔心啊。」
「擔心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我還不如睡覺呢。」陸嫣說著閉上了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才認識沈括幾天啊，都不了解他，也就是見他帥，一時興起罷了。」
「行吧行吧，你心大。」
「不是心大……」
沈括說過，她是他的唯一。
什麼是唯一。
無可替代，非你不可。
他用了一生的時間去踐行諾言。
列車啟動以後，陸小嫣從書包里摸出了一本數學試卷，跑到沈括面前，直接坐在了他和陸臻中間，把陸臻一半的屁股都擠了出去。
「沈括哥，我有一道數學題不會做，聽說你數學好，幫我看看行么？」
沈括視線從窗邊抽回來，眉心微微皺了皺：「我現在很累，問你哥。」
陸小嫣撇撇嘴，說道：「我哥成績那麼差，他才不會呢，你就幫我看看嘛。」
沈括抬眼望了望陸嫣，她倒在簡瑤的肩膀上，似乎已經睡熟了。
「我很累，問別人吧。」
他說完，目光依舊望向窗外，不理她了。
陸小嫣眼睛都紅了，這是她第一次被拒絕，心裡難受極了：「明明……明明在A縣的時候，你不是這樣。」
那時候，為了救她，他還被村民的刀子划傷了。
她死死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回來你就變了。」
旁邊的陸臻裝睡都裝不下去了，伸手推了推陸小嫣的腦袋，懶洋洋說：「他從始至終就是這死樣子，從來沒變過。」
「才不是！」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呢，我都說了，他是你侄女婿，你怎麼就聽不懂！」
陸小嫣情緒又激動了起來：「什麼侄女婿，才不是呢！」
沈括從窗邊抽回視線，望向陸小嫣，面無表情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陸嫣，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誤解下去。另外，我不會給你講題，也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如果陸嫣不高興，我會很不高興。」
他加重了那一個「很」字。
陸小嫣終於綳不住，眼淚「刷」地流了下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拒絕，真的太丟人了。
這時，坐在葉迦淇身邊的梁庭忽然站起身，對陸小嫣說道：「葉迦淇成績也不錯，你倆小時候不是好朋友嗎，讓他給你講題，保准能考清華北大。」
他說完，也不等陸小嫣願不願意，兜著她來到自己座位邊，按著她坐下來。
葉迦淇本來在打瞌睡，聞言，睜開了眼睛，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接過了陸小嫣的試卷：「哪道題？」
陸小嫣指了指試卷上的題目：「這個。」
「筆給我。」
……
葉迦淇耐心地把試卷上陸小嫣做錯的地方，詳細地講了一遍。
梁庭坐到了葉迦淇的位置上，遠遠地看著他們。
葉迦淇雖然討厭，但是不得不說，他對陸小嫣還是非常好的，或許是因為他們從小就是好朋友，也可能是因為……陸小嫣容貌酷似陸嫣。
葉迦淇時不時望向她，表情有點微妙。
而這些，全部落在了梁庭的眼底，他心裡漸漸醞起了一些自私的想法。
陸小嫣在沈括那裡碰了釘子之後，葉迦淇溫柔的態度讓她瞬間就感覺到了強烈的落差。
兩個人講完了題目之後，就開始聊天了，陸小嫣對他講了這幾年的經歷，葉迦淇聽著也是唏噓不已，不過她現在能好起來，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所以說，世事難料，有失必有得。
火車到站以後，陸小嫣就一直坐在葉迦淇身邊，和他聊天說話，再也不搭理沈括了。
一行人直接打車去了酒店，房間是早就訂好了，陸臻預訂的，他和沈括一間，簡瑤和陸嫣和妹妹三人間，葉迦淇和梁庭一間。
其實陸臻更想和簡瑤住一間，可是沒辦法，這樣的安排勢必會單下陸嫣和沈括。
作為父親，他絕對不能把自家閨女拱手讓出去，哪怕他們在談戀愛，也不行！
房間里，陸小嫣收拾自己的東西，動作很大，帶了點發泄的情緒，看得出來，相當不高興。
陸嫣知道她心裡窩著火氣，她嘴角揚了揚，故意大聲對簡瑤道：「親愛的，呆會兒我們去唱歌啊。」
「好啊。」
陸小嫣聞言，望了她們一眼，心裡痒痒的，不過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陸嫣沖簡瑤努努眼，簡瑤get到她的意思，笑著說：「聽說S城十里洋場，夜生活豐富得很呢，呆會兒我們去見識見識。」
「陸臻知道了肯定不同意。」
「不告訴他，等他們男孩睡著之後，咱們再去。」
陸嫣故意對陸小嫣道：「丫頭，你可別告密啊。」
陸小嫣連忙站起身：「我要告訴我哥，你倆偷溜出去玩！」
簡瑤立刻堵住門，攔住了陸小嫣，為難地說：「這可怎麼辦，有這小丫頭在，咱們不能出去了。」
陸嫣問她：「要怎麼樣你才不會說出去啊。」
陸小嫣踟躕了半晌，想要出去玩的願望終於戰勝了一切，她在農村呆了這麼多年，早就想要出去見識見識花花世界了，奈何孟知寧和陸簡太忙，根本沒時間陪她。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除、除非你們也帶我一塊兒玩。」
陸嫣和簡瑤笑著對視了一眼，陸嫣說：「不過，某些人這麼討厭我，還要把我趕走，一起玩，應該也會不開心吧。」
陸小嫣跟陸臻一樣，性子單純，什麼情緒都是掛在臉上的，這樣的人，心裡不藏事。
她連忙說：「那……那我不討厭你了。」
陸嫣笑了起來：「行吧。」
那天晚上，三個女孩偷偷溜出去，找了個格調幽雅的小酒吧，簡瑤拿了她的吉他上台唱歌，姑侄兩人則坐在台下聽她唱歌。
酒吧出來之後，幾人又去大排檔吃燒烤，簡瑤和陸嫣都是熱鬧的性子，很會玩。這一晚的陸小嫣，簡直快要開心得飛上天了。
她這才發現，身邊有個類似姐妹的同齡女孩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比起這個，什麼男孩什麼寵愛，全都是浮雲，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陸嫣拍著小丫頭的肩膀，說道：「這幾年先好好念書，把缺失的功課補起來，我給你留意著，這世界上最不缺就是男孩子，到時候我給你找個更好的！」
「那就一言為定了。」
本來她認識沈括也沒幾天，他都說那樣決絕的話了，她自然不會再死纏爛打。
陸小嫣被簡瑤灌了幾杯果酒，腦子有點不清楚，抓著陸嫣的衣領道：「沈括喜歡你，葉迦淇喜歡你，連梁庭哥都喜歡你，你到底是什麼魔鬼啊。」
「她就是魔鬼，男女老少通殺的那種。」簡瑤說：「要是她和你哥同時掉河裡，我肯定救她。」
陸小嫣嘻嘻地笑起來：「還真是狐狸精呀。」
「沒錯，你看她這雙桃花眼，就是狐狸精轉世有木有。」
陸嫣嘴角咧了咧，揉揉陸小嫣的腦袋：「你都哪裡聽來的。」
葉迦淇和沈括她認，梁庭什麼鬼。
陸小嫣煞有介事地說：「下午葉迦淇說的啊，他說梁庭喜歡你很多年了。」
「啪」的一聲，陸嫣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
房間里，葉迦淇洗完澡出來，梁庭正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寫代碼，葉迦淇抬腳戳了戳他的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想把陸小嫣塞給我，一箭雙鵰？」
梁庭側過身：「別碰老子。」
葉迦淇躺到床上，悠哉地笑了一聲：「你他媽還真夠偉大的啊，還能瞞多久。」
梁庭沒理他。
葉迦淇悠哉悠哉地說：「老子偏不讓你如願。」
梁庭回頭望了他一眼，臉上浮起一絲疑慮之色：「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
晚上，陸嫣和簡瑤架著陸小嫣回了房間，經過走廊的時候步履輕輕，生怕吵醒了隔壁的男孩們。
不過她剛打開房間門，就收到了沈括的簡訊：「回來了？」
陸嫣立刻探出頭望了望走廊，走廊里空無一人，她回簡訊道：「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呢！」
沈括：「在做最後的程序完善，順便等你回來。」
「你怎麼知道我溜出去了呀。」
「來S城，你能乖乖呆在房間里？」
尤其還跟著她那位完全不讓人省心的媽。
陸嫣看著簡訊，嘴角抿起笑意，他還真是了解她啊。
她走到陽台上，正好隔壁房間，沈括也走了出來，隔著深邃的夜色，兩個人遙遙對視著。
陸嫣正要說話，沈括的手指伸到唇畔，輕輕地「噓」了聲，示意房間里熟睡的陸臻。
陸嫣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手撐著窗檯，托著腮幫子看著他。
沈括扯了扯衣領，眼底泛起熾熱的情緒。
陸嫣意會了他的意思，偷偷忘了眼房間里，陸小嫣睡得跟頭豬似的，簡瑤在浴室洗澡。
她臉頰稍稍有些緋紅，伸手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紐扣，然後立刻停下來，沖他比嘴型：「你也來。」
沈括並不在意，淡淡一笑，解開了上衣的全部紐扣，一陣風過，撩起了他的衣角，八塊勻稱的板塊腹肌的身材簡直A到讓人噴鼻血。
他揚揚下頜，眼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
沈括髮了一條簡訊進來，兩個字——
「可愛。」
她當然知道，他說什麼可愛。
……
發布會進行得相當順利，陸嫣看著年輕的男孩們西裝革履站在展台前，向有實力的資本者展現他們的設計。
沈括比較淡定，陸臻和葉迦淇他們就有些緊張了。
她恍然看到了他們二十年後風光，只是這個時候的少年們相對來說還比較青澀，二十年後的他們，都擁有了自己的事業，應對這樣的場面自然是從容不迫、鎮定自如。
時光如水，靜靜地流淌著，陸嫣何其有幸，能夠參與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的年少時光，見證他們的努力與榮耀。
而那幾天，陸嫣和梁庭的交流，明顯不如過去那般自然，梁庭心思敏銳，察覺到女孩偽裝淡定背後的……緊張。
他心裡大概已經有數了。
回去的火車上，狹窄的過道邊，陸嫣拿著水杯在熱水器旁接了水，正好遇到梁庭走過來，她心裡一慌，對他點點頭，胡亂蓋上了瓶蓋。
梁庭默不作聲地接過了她的保溫杯，擰緊了瓶蓋，然後遞給她。
「謝謝。」陸嫣小聲說了這兩個字，拔腿開溜。
梁庭叫住了她，面無表情地問：「小嫣，是不是葉迦淇對你說了什麼？」
陸嫣的腳步頓住，全身僵硬都不敢回頭看他：「不……不是，沒……」
她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好尷尬，如果是葉迦淇，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甚至再也不理他。
可是梁庭……她做不到，他一直都對她很好很好，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他真的就像長輩一樣照顧著她，是好到讓她一想到都會覺得愧疚的那種……
被喜歡，本就是一件虧欠的事情啊。
看小丫頭這反應，梁庭明白，她什麼都知道了。
「陸嫣，我們聊聊吧。」
他說完，徑直朝著車廂盡頭的方向走去。
陸嫣攥緊了自己的衣角，邁著機械的步子跟了上去。
車廂截斷處的位置沒有人，梁庭站定之後回頭望了她一眼，陸嫣連忙說：「梁庭叔，對不起。」
「這有什麼對不起。」梁庭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不必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陸嫣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事，但是她還是覺得愧疚，為自己過去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對她的所有關心，她是真的把他當成叔叔一樣，哪怕他們現在的年齡相仿。
「我知道你心有所屬，我最近也有在好好控制自己的感情，讓自己慢慢走出來，但這不是容易的過程，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說給你聽，否則我邁不過去自己心裡的這道坎，你耐心聽我講，不要覺得討厭，行嗎。」
陸嫣用力點點頭。
「喜歡一個人，是很卑微的一件事，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
他望著窗外的景色，淡淡道：「看見你笑，我也會笑，看見你哭，我會心碎，希望你和他好好的，又不想你們好好的。總之，無論怎麼樣，都是意難平。」
陸嫣眼睛都紅了，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滿心愧疚，也很難過。
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她也曾經體會過這樣的感情啊。
「小嫣，你很好，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那一個，甚至有時候我都在想，就以叔叔的身份陪在你身邊，遠遠地看著你，我這一生都會覺得滿足了，甚至我可以終身不娶。」
陸嫣連忙搖頭：「不，不可以。」
梁庭輕笑了一下：「是啊，這些都是很幼稚的想法，或許……過幾年之後，我再回想起現在的心境，也會雲淡風輕付之一笑。」
「梁庭叔，你這麼好，是我不好……」
梁庭溫柔望著她，無可奈何道：「我還是把你弄哭了。」
他微微抬手，想給她擦掉眼淚，但手落到半空，還是抽了回來。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不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錯，小嫣。」他嗓音略有些苦澀：「你若是對我愧疚，這比殺了我還讓我難過，知道嗎。」
陸嫣用力地搖搖頭：「不，我不愧疚了，謝謝你，梁庭，謝謝你喜歡我。」
喜歡那麼不好的我。
梁庭嘴角淺淺地抿了抿：「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回去吧，別讓他們看出來。」
陸嫣連忙擦掉眼淚，轉身慢慢地朝著車廂走去。
身後，葉迦淇將手裡的煙頭彈出窗外，譏笑說：「好感人，老子表白的時候，她都沒哭。」
梁庭回身睨了他一眼：「王八蛋。」
「你才知道。」
梁庭不想和他多廢話，轉身要走。葉迦淇忽然開口道：「陸嫣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陸臻和簡瑤真的生下另一個陸嫣，現在的她會去哪裡？」
梁庭的腳步忽然頓住，喃了聲：「荒謬……」
葉迦淇嘴角淡淡地揚了揚：「是荒謬還是你不願意麵對，這本來就是一個悖論，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陸嫣同時存在，她遲早會離開。」
梁庭轉過身，望向他：「所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沈括當然也得不到。」葉迦淇笑意更深：「想到這個，我就釋懷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