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艷福不淺
楚然剛開始走得很快，感覺脫離肖翎辰的視線，速度放慢。
助理小蘭抱著劇本亦步亦趨跟在楚然身後，「楚姐，等等我。」
楚然突然停下，小蘭差點撞到她後背。
楚然認真盯著小蘭，嚴肅地問，「小蘭，你覺得那頭公驢到底有什麼目的？」
小蘭覺得頭頂無數只烏鴉飛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楚然自顧自說話，「肯定是要在公眾面前展現他深情的一面。哼，我才不買他的賬。」
兩人的舉動一絲不落地被裴影俊看在眼中。
這兩人分明對彼此有感覺，但都不約而同否認自己的真實感情。只不過肖翎辰的應對方式是面對，而楚然則是逃避。
小蘭看出楚然想獨處，識趣地離開。
像楚然這樣的大牌明星，拍戲的時候自不必說，休息時也會被各色各樣的人圍著。總有些二三線的小明星希望搭上楚然的線。起初楚然不勝其煩，但後來也想通了，人總是無奈的。要是可以，誰不想成為那個被圍繞的人？
但今天卻很奇怪。劇場所有的人都圍著肖翎辰轉悠。
哼，那個男人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眾人焦點。楚然抬了一下眼，又嫌棄地移開目光。
裴影俊不負最佳損友的名號，獨自慰問孤單的楚然。
「楚大爺，想不想知道那邊發生什麼了？」
想都不用想，肖翎辰被一群女人圍在中間，肯定很得意享受。
「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裴影俊撇撇嘴。典型的死鴨子嘴硬。
「我剛才走過來時聽到肖大少霸氣泄漏地宣布，今晚他請客。」
楚然瞪大眼睛，「不可能。今晚不是有夜場戲？導演不會答應的。」
裴影俊優哉游哉說：「很顯然，導演臨陣倒戈了。」
人群總的肖翎辰趁機偷看休息中的楚然。
那個女人和裴影俊說話時，眼神靈動，小嘴微張。和他在一起時，不是冷嘲熱諷就是面無表情。雖然都很漂亮，但肖翎辰想她能正視自己。
小蘭是個深明大義的助理。知道要想在楚然身邊做好事，討好肖翎辰是必不可少的。看到肖翎辰不放心楚然，狗腿地提建議，「楚姐最喜歡唱歌，不如晚上去KTV？」
有人趁機說：「KTV什麼的怎麼能襯得出肖大少的身份？不如去爵麗？」
爵麗？
肖翎辰眯了下眼睛。
上次他發現楚然和裴影俊接吻，就是在爵麗。
「你們，是不是經常去爵麗慶祝？」
爵麗採用會員制，能進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些玩的很開的明星會去哪裡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楚然。，有著玉女小天后之稱，也確實是清純無比，但為何偏偏喜歡去爵麗？
難道她不知道哪裡魚龍混雜？
肖翎辰愣神時的沉默，被當成默認。於是肖大少在爵麗請客的消息不脛而走。
導演巴不得肖大少躲在劇場停留。哪怕是吃個便飯。
他手頭拍的是電視劇。電視劇本來掙錢不多，而且現在也緊接尾聲。要是能說服肖大少投資他下一本電影……
導演彷彿看到前路金光閃閃，興沖沖跑到楚然面前，臉上擠滿菊花，「姑奶奶，今晚賞個面子，去唱個歌？」
當初陪製片人吃飯，導演都顯得正氣凜然。怎麼一個兩個到肖翎辰面前，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蔫吧成這樣。
楚然翻個白眼，表示自己鄙視不已。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楚然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
服務生開了一個大包間。所有人識相地把中間兩個位置留給肖翎辰和楚然。
楚然一直冷著臉，肖翎辰很清楚，因為她不喜歡他，所以不管他做什麼，她都不喜歡。心裡抓心腦幹地彆扭，仍是笑容滿面地給楚然解釋，「別小看這頓飯。我是你老公，我請客，以後他們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你好些。」
楚然啼笑皆非。
「肖大少，就算你不這麼做，劇組裡也沒人敢給我臉色看。別忘了，我是楚然。」
肖翎辰有些愣神。她說的對，她是楚然，是大明星。只有她給被人臉色看的份兒，誰敢欺負她呢？
娛樂圈中的新人，都要受盡欺負凌辱，熬過跑龍套的日子，慢慢走向公眾視線，有了名氣，就開始欺負新人。
就好像三十年媳婦熬成婆，成為婆婆后，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欺負媳婦。
只要想到楚然被人欺負過，肖翎辰心裡就犯賭。
楚然沒覺察出肖翎辰的異常，拿起話筒開始吼歌。
眾人看到楚然拿著麥克風，都很自覺地放下話筒。開玩笑，楚然可是歌手出身，後來實在是因為形象太好，才嘗試簽約演藝圈。
對於楚然的過去，裴影俊比一般人知道的多。比如當初楚然最落魄的時候，為了一萬塊錢哭暈在深夜的街頭。
當時誰都沒想到，那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會變成歌壇影視雙棲明星，身價上億，還嫁入豪門。
一曲終了，眾人都有些回不過神。
導演就勢拍馬屁，「哎呀，我剛才還以為是楚楚在開演唱會。果然是有實力的大明星，隨便一開嗓就效果驚人。」
楚楚是導演的專用稱呼，卻讓肖翎辰皺眉。
楚楚動人，確實是那女人的形象。
動不動兩眼淚汪汪，激發男人心底的保護欲。但其實，是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肖翎辰發現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有受虐潛質。明知道楚然的本質，還巴巴地上趕著被她忽視欺負。
導演時刻謹記自己的任務，攛掇肖翎辰說：「楚楚一展歌喉，肖大少也試試，和楚楚對唱一曲？」
楚然就勢把話筒遞給肖翎辰。
肖翎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以前他不知道，後來無意唱了首歌，被人批評五音不全，發誓再也不唱歌。但現在，他不想楚然知道他的短板。
猶豫著拿過話筒，咳嗽兩聲，不待旁人切歌，優哉游哉地說：「在座的都是專家，我就不獻醜了。各位盡情地玩。不用顧忌我。」
抱楚然大腿是小蘭的飯碗，同樣，抱住肖翎辰的小腿就能讓小蘭發達。小蘭不願放棄這個絕佳機會，搶過空餘的話筒塞到楚然手中，「楚姐和肖大少站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今天不來一個，我們不能放你們走，對不對？」
導演點頭，眾人歡呼。
唱歌，楚然不怕，眉眼一挑，「來一首？」
肖翎辰活這麼大，什麼局面沒見過。他最不怕就是出醜。當下冷笑，「只要你別後悔。」
楚然大笑，「當然。」
她說的很有底氣，但半分鐘后，她就後悔了。
楚然發現，肖翎辰是專門來搗亂的。
每次她開口唱歌，肖翎辰就發聲。偏偏音調千奇百怪，逼著她也找不到主旋律。於是兩人在跑調的道上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誰先笑出聲，最後所有人都笑倒了。
就算開演唱會，都沒唱這首歌累。
楚然氣喘吁吁，握緊話筒，「你是故意的。」
肖翎辰挑眉，「當然。」隨後不怕死地說：「楚大爺唱歌不是很好嗎？我這是用一點小技巧試探了一下。哎，看來話真是不能說太滿。不然真會太丟人。」
楚然打賭，他今天不是為她拉人情，而是光明正大拆台的。
誰不知道她是專業歌手出道。以後讓她怎麼混？
看兩人太僵，導演笑眯眯地說：「剛才那首歌不好，不如肖大少選一首男女對唱的歌？」
肖翎辰想了想，點了一首經典老歌《知心愛人》。
這首歌他從小聽到大，平平穩穩唱下來還不成問題。
只是五音不全的人有個特點，自己發現不了自己的問題。
所以唱完這首歌，除了楚然驚愕地看著他，其餘人都綳著臉鼓掌。
「原來……」楚然若有所思。
對她來說，不會唱歌的人都很可憐。就好像瞎子看不到色彩，聾子聽不到聲音一樣。不能用音樂表達感情，也是某種殘疾。
聽完肖大少驚天地泣鬼神的嗓音，她都不由得同情他，以及被他嗓音摧殘的自己。
肖翎辰一本正經，「原來什麼？」心中不停打鼓，她不會發現了吧！
楚然不會嘲笑殘疾人，輕輕搖頭，「沒事，以後可以多和我對唱。肯定會唱好的。」
肖翎辰心花怒放。
楚然唱歌那麼好，能和她對唱，他唱的肯定很好。
說不定以後也會有個歌壇天王的稱號……
肖翎辰想的很美好，其實楚然的本意是希望肖翎辰在她唱歌互動中找到自己嗓音的特色，學會唱歌。
後來楚然知道她讓肖翎辰誤會，已經在心中無數次淚流滿面。
心軟神馬的，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總而言之，這是個美好的夜晚。對肖翎辰來說是這樣的。
眾人離開時，楚然被導演推了一把，跌倒肖翎辰懷中。肖翎辰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雙手擋了一下，正好捂在楚然前胸最柔軟的地方。
當時她好像很驚訝，也很無措，愣愣地看著他，半天都沒反應。當然他也是在有人小聲調笑，諸如「肖大少艷福不淺」的話音中回過神來，一把摟住楚然的削肩，自豪地把人帶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