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到京都

  他給杜思錦倒了一杯茶水：“嚐嚐？這東西可不對外！唯有東朗國才有！”


  先前他已經露出信物，否則，他們也是喝不了這玉頂雪花茶。


  這麽多年來，每隔段時日，小郎君都會抽些時日四處遊走，一方麵是想尋找當年對他和幼弟極盡幫忙的小姑娘的魂魄，一方麵，這千百年來，生活也太過無趣，他總要找點樂趣不是嗎？


  杜思錦沒有多想，一飲而盡，咂咂嘴，不由歎道：“真是美味！我還沒喝過這麽好喝的茶水！”


  小公子一笑：“你就不怕我對你的茶水下毒？”


  杜思錦望著他：“我的直覺告訴你，你不會下毒。”


  小公子便沒有再說什麽了，看向杜思錦的眼裏滿是溫柔。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姑娘心地善良，她和很多人不一樣，就算如今，她已經換了一副皮囊，但是她依然如此那番善良。


  他把切得好的腱子肉推到她的麵前；“嚐嚐，這和你尋常所吃的那些東西完全不一樣。”


  杜思錦沒有拒絕，她夾了一些腱子肉品嚐了一番，也認同道：“確實很不錯。”


  其實，杜府也有很大一個莊子，裏麵圈養了許多野獸，時常杜府家丁也會去莊子裏獵獸，那些野獸也會作為戰利品被端上餐桌。


  尋常時日，杜思錦也沒少食用那些野獸，但是，杜思錦也並沒覺得它們有多美味。


  如今，在這窮鄉僻壤，杜思錦卻覺得這是她吃到過最美的野味。


  或許是因為這幾日的奔波，無論是精神力還是體力都消耗巨大，又或者是因為近幾日每日飲食清淡吧，她很喜歡這腱子肉。


  “小二，給我把這上好的腱子肉給我切五斤，放在罐子裏，潑上麻油香蔥，順便再給我配上一些木簽子。如果有幹饢的話也可以幫我準備20個。”


  杜思錦沒有走旱路去過京都，以前都是經過水路，因為這一次太後歿，許多官船商家都需要從水路進京，所以杜思錦隻得選擇了陸路。


  杜思錦不是沒有聽到過陸路流寇作亂，可是因為牽掛娘親，杜思錦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如果母親出事，那麽向來和母親恩愛有加的父親定會憂思成疾，早晚也會撒手人寰。


  杜思錦決定拿命一搏。


  吃完東西，洛風結了賬，便和杜思錦一起趕路了。


  “小丫頭，你這麽容易相信別人，不怕遇到人牙子，將你綁了賣了？”


  杜思錦甜甜一笑：“不是有哥哥嗎？”


  其實，剛出城沒多久，杜思錦就覺得自己出門太草率了，畢竟她也隻是帶了銀鷺兩兄妹而已，這一次也就虧得遇上洛風，若是遇上真的流寇作亂，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杜思錦先前還想著，等她走出這險峻的山林，她便去鏢局請一隊鏢師，如今看樣子是不用了。


  就在杜思錦還在崇山峻嶺之間趕路的時候，杜夫人已經隨著宋嬤嬤來到了京都。


  此時，國公府已經得了姑太太到了京都的信兒，又礙於太後喪歿，當今皇上又是個注重孝道的，貴妃娘娘本來就獨享恩寵，早已經惹了皇後不喜，若是此時，因為杜府規矩而招人非議，影響貴妃娘娘在宮中的地位，那就不太好了。


  國公府眾人不敢惹怒天威，隻得在府中焦急地等著。


  杜夫人棄州登岸，已經到了下晌。因為老太太先前就已經著了小廝婆子在碼頭等著，待到杜太太上了碼頭，國公府早已經備好了軟轎和馬車，載著杜夫人和行李回到了國公府。


  杜夫人原名叫做林月嬌，自小便是國公府老太太的心頭肉。


  在大晏王朝，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出嫁的女兒除了母親六七十大壽，非休妻喪偶，尋常時日是不能回娘家的。


  故此，杜夫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老太太望眼欲穿，而對於許多年未曾見過母親的杜夫人何嚐不是如此？


  她滿心忐忑，懼怕老母親因為久久未曾親近自己而哭亂了心境，落下了病根，又擔心這許多年未曾見過母親，母女之間那些恩情早已不複當初。


  畢竟自己出嫁這麽多年了，未曾再見過母親，而母親身邊也有了麒哥兒、麟哥兒、婷姐兒，這麽多年自己從未在母親身邊盡過一天孝道，也不知母親她如今身子可還健朗？


  轎子一路停停走走，等到了母親身邊，早已經到了傍晚。


  此時，老太太早已經等候在庭院，先前守門的婆子看到轎子入了門，早已經匆匆前來報喜：“老太太，姑太太已經到了。”


  老太太扶著身旁老嬤嬤的手，一手拄著拐杖，緩緩上前，滿臉都是喜色。


  杜夫人一跨入大門，就見到自家母親那歡喜不已的臉，此時，她再也忍不住，也顧不得自己是杜府當家做主主事太太的顏麵，三步兩步便衝到老太太身邊。


  “母親！”


  她跪在地上，給母親磕了幾個頭：“是女兒不孝，這麽多年都未曾在母親身旁盡孝。也虧得嫂子、哥哥們照顧母親。”


  她話音未落，淚水早已經濕透了衣襟。


  老太太哪裏舍得自己自小疼愛著的寶貝女兒落淚？連忙扶起了自己的女兒。


  “我的嬌嬌啊，你這是說什麽糊塗話？你過得好，身子安康，母親就心滿意足了。”


  “母親這輩子最牽掛的就是你了！早知如此，我這老婆子就是拚了命也舍不得讓你遠嫁。”


  這時候，大夫人和二夫人連忙帶著幾個姑娘上前來勸解。


  “老太太，這姑太太身子向來不太好，這一路奔波，舟車勞累，若是這累壞了，老太太又該心疼才是。”


  “姑太太，尋常老太太最是牽掛你了，這幾日更是茶飯不思，盼你早早歸家。這來日方長，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老太太身子要緊。”


  杜夫人連忙擦幹了眼淚，扶著自己的母親上前到座位上坐下。


  “還是嫂子們思慮周全，是月嬌糊塗了。”


  大夫人、二夫人這才喚了身後的姑娘、小郎君們來給杜夫人見禮。


  “你哥哥們此時還未回府，待會等他們回府，自會來見妹妹。”


  說罷，兩人便開始給杜夫人介紹府裏的姑娘、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