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被鮮血染紅的禮服（6）

  「小白……」厲念心滿口都是鮮血，表情痛苦萬分，雙眼溢出了滾燙的淚水，「我會不會死……」


  「不會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目光更是沉寂，一隻手托著她的身體，一隻手抓緊她的小手，「沒事的。」


  「你騙我……」


  「小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我……還能見到你嗎？」


  他沾滿了她鮮血的手無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怕弄髒她乾淨的臉。「能，待會兒你好好地睡一覺，睡醒了就能見到我了，我哪都不去，守著你。」


  誰也沒有辦法預知未來，厲念心覺得自己快死了，全身都沒有力氣，好像精神都在出走一樣。


  他篤定的話語好似真的能決定她的生死一般，可是……


  她不信。


  然而聽到他的話，她還是笑了出來。


  她忽然間想，如果她死了，躺在手術台上醒不過來，他會遵守承諾，守著她嗎？


  她化成了骨灰，他也會一直一直地守著她嗎？


  如果是這樣……


  那也挺好的。


  不知道是淚水模糊了視線，還是意識在慢慢減退，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念心！」他抓著她手的力度又緊了幾分，「現在先別睡，陪小叔再說會兒話。」


  語畢他看向別人的目光卻是冰冷又陰鷙的，那眼神似乎在問：救護車怎麼還沒到？

  「二爺！救護車快到了——」


  白御景一把將厲念心輕輕抱起，厲聲：「都讓開！」


  沒人敢擋道，哪路的人都自覺地把寬敞的大道讓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和厲念心說：「別睡念心！小叔給你說個笑話。」


  聽到這，厲念心的意識又回來一點，咳嗽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全吐在他的衣服上。「小叔不會說笑話……」


  「有一隻狼寶寶，一出生就只吃素不吃肉，它父母很擔心。有一天終於看見它去追一隻兔子，很是欣慰。卻見狼寶寶攔下兔子，大喝了一聲：把你的胡蘿蔔留下！」


  「哈哈……」厲念心虛弱地笑了兩下，就在眼眶裡的眼淚好容易就落下來了。


  不是因為好笑。


  而是她想起，是那天下午，她跑回家，得知他在書房后便一路跑去了書房，也不管是不是打擾了他的工作，直接坐在他對面說：「小白！我給你說個笑話吧！」


  白御景應得敷衍，本以為他沒在聽的，完了他果然沒在笑，但是卻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狼為什麼吃胡蘿蔔？」


  原諒她一生放蕩不羈笑點低，碰上一個笑點奇高又尊重事實邏輯的小叔，完敗。


  這樣的笑話，在多年後被他提起，她方覺得，他的記憶力是真的好。


  如果不是他提起，她也已經想不起這麼一件事了。


  只是想著想著，便有點懷念從前的時光。


  她還沒有離開江川，也沒有和他冷戰，她可以以一個孩子的姿態肆意地去喜歡他，大聲地告訴他，她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


  那時候他也不會吼她，時常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實在被她鬧得煩了，會故作嚴肅地說一聲：厲念心，再鬧不給你零花錢了。


  為了零花錢，她會乖上一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