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孩愣住了,衛子軒眉心微乎其微的皺了下,然後重複了遍剛才的話:「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溫和明朗的聲音。
慕星染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迷路了,想問個路。」
「迷路?」衛子軒眉頭一挑,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話。
慕星染點頭,「嗯,我走了很久但還是沒能到市裡,所以……」
她摸了摸鼻子,白凈的臉上飄上了淺淺的紅暈。
莫名覺得迷路有些丟人。
「你想去哪裡?」衛子軒問。
「就近的市區。」
慕星染說出自己的答案后,對方立馬接著說:「上車,我送你過去。」
「啊?」慕星染又愣住了。
看她傻愣愣的樣子,莫名有些滑稽,衛子軒不由得哂笑,「當然,你也可以自己走過去,但是我想你可能要走到明天才能到。」
明天才能到?
那晚上她不得露宿野外?!
本來她還不好意思麻煩人家,不過現在看來別無選擇了。
「謝謝你。」她沖衛子軒感激的笑了笑。
陽光下,女孩明媚的笑靨,衛子軒感覺到心口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他勾了勾唇角,「上車吧。」
一路上,慕星染安靜的坐在後座,沒有說一句話。
衛子軒掀眸,透過後視鏡視線落在女孩的身上,她轉頭看著窗外,眉眼淡淡,隱隱約約縈繞著一絲悵然。
一個女孩孤身來到這鮮少人煙的郊外,離家出走嗎?還是一個人出來旅行?
不過看她一點行李都沒有,恐怕不是旅行。
那應該就是離家出走了。
想到這,衛子軒唇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她是什麼情況似乎與自己無關吧。
只是陌生人,無需想這麼多。
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車前方的道路。
公路兩側的房子漸漸多了,從收費站駛過的時候,慕星染看到了收費站上碩大的兩個字。
蓮城。
看著熟悉的街道,一種難言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她又回到了蓮城。
當初離開的時候,是懷揣著滿心的希冀。
而如今再來,是帶著一身的狼狽。
身邊也少了個人。
衛子軒回頭,正好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眉頭動了下,他微微一笑,「到了。」
慕星染看向他,回以一笑,「謝謝你。」
她推開車門下車。
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她笑了笑,然後轉頭再次對車裡的男人表示了自己的感謝:「謝謝你。」
衛子軒挑眉,「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他啟動車子離開。
慕星染站在原地,環顧四周,雖然只來過蓮城一次,但上次小叔陪著逛了好幾天,所以她對這些街道都很熟悉。
想到小叔,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她輕輕嘆了口氣,對自己輕聲說:「慕星染不要想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而且她身無分文,生存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慕星染皺緊眉頭,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該拿雲姨的錢,等以後再還給她就行了。
那怎麼辦呢?
她咬著唇,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其實她可以聯繫秦芷萱的,但是很可惜的是她手機掉江里了,沒了對方的聯繫方式。
感覺所有事情都朝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
夜色漸漸降臨,華燈初上,街道上的人也多了。
慕星染坐在路邊的長凳上,仰頭望著天,神情有些茫然。
好餓啊!
「你怎麼坐在這裡?」
忽的,耳畔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對方背光而站,面龐有些沒看清楚。
只見他往前走了幾步,她才看清原來是白天送自己來蓮城的男人。
不一樣的是,他現在身上穿著警服。
「你是警察?」
問完后,慕星染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蠢了,穿警服不是警察是什麼,難道還是保安啊?
不過是出來巡個街,衛子軒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她。
「你坐在這裡做什麼?」衛子軒問。
「我……」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咕嚕」聲響起。
縱然周遭聲音吵雜,這咕嚕聲還是聽得很清楚。
慕星染臉上一熱,很是尷尬。
衛子軒看著她,眼裡漾起淺淺的笑意,他問:「你沒吃飯?」
「嗯。」慕星染吶吶的應道,「我沒有錢。」
沒錢?
衛子軒挑眉,再次確定她就是離家出走。
「走,我帶你去吃飯。」
「嗯?」慕星染抬頭,詫異的看著他。
衛子軒笑,「我好歹也是人民的公僕,看到需要幫助的人是一定要伸出援手的。」
慕星染忍不住失笑,「謝謝你,人民公僕。」
衛子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然後帶著她去了一家餐廳。
吃過飯,衛子軒得知她沒地方住,又帶著她到酒店,幫她開了個房間,還給了她一些錢。
「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繫我。」衛子軒掏出身上的便簽和筆,寫下了一串數字,然後撕下遞給慕星染:「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慕星染看著紙上的名字:衛子軒。
原來他叫衛子軒啊,人如其名,器宇軒昂。
衛子軒看著她,猶豫了下,然後問:「你有你家裡的聯繫方式嗎?你一個女孩子不適合在外面待太久,讓他們過來接你回家吧。」
衛子軒已經把她當成了離家出走的女孩。
「不用了。」慕星染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話鋒一轉,「衛先生,謝謝你的幫忙,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報答就不用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衛子軒笑了笑,然後又交代她一些應該注意的事。
畢竟她一個女孩子住在酒店總是不太安全。
慕星染很感激衛子軒,但現在的她除了感謝也無以為報。
送走了衛子軒,慕星染進了浴室,匆匆的給自己洗了個澡,然後又把衣服給洗了。
看著濕漉漉的衣服,莫名有些心酸。
她現在除了剛剛衛子軒給自己的錢,還有這身衣服,真的什麼都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她也不知道。
總不能一直靠著別人的接濟吧?
但向家裡求救,她不敢。出了這樣的事,想必父親都氣死了,恨不得和她斷絕父女關係吧,怎麼可能會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