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煩心
動搖?她回頭來奇怪的看向了明妃,她能動搖什麼?她千辛萬苦頂著巨大的險些毀掉婁簫的壓力回到中州,為的不就算還給伽蓮一個公道,還給紅姨娘一個公道嗎?
她不會動搖的,即便伽蓮在當初是個什麼樣的身份,皇后也總不該至她於死地。
明妃嘆了口氣,「我知道公主在擔心什麼,當時皇后已然嫁給陛下了,伽蓮是後來才出現的,我也明白,瞞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同她所愛之人相愛,這話所出去很是不好聽,但是……陛下他是中州的皇帝,冊立皇后之事並非他一人能夠做主的,他對於皇后也沒有過多的感情,這多年倆,不過是愛屋及烏的替伽蓮在補償她罷了。」
雲驚瀾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她突然覺得有些脫力,「娘娘說得沒錯,若是你告訴我當初我母親同皇后不和,或許我的還會好受些,但事實與我們想象的相差甚遠,我……有些難以接受。」
明妃緊跟著她坐回到了椅子上,她有些愁苦的將茶水灌入了咽喉到底也還是有些不忍,「你也別想太多,陛下他是皇帝,即便沒有你母親,他現在也有了我,還有後宮三千,皇后既決心嫁給他,又沒有得到他的真心相待,這些事也是必然的。」
雲驚瀾沉悶了恩了一聲,如此說來,她反倒是更加同情皇后了,畢竟她什麼都沒有做,到最後卻落得個這樣的境地。
「公主,你也別太同情她了,若是皇后能夠安安分分,陛下想必也會被她所感動,自然也會善待遇她的,可是這些年來她逼死了多少后妃皇子,難道這些人就不無辜了嗎?沒能得到陛下的深情,大約也是對她的懲罰罷了。」
雲驚瀾抬起頭來看向了明妃,往日也不覺得她有這麼多話的,想不到她也小瞧明妃了,她只是膽子小,自己方才在想些什麼,明妃卻是清清楚楚,能將人的心思洞察至此,也是可怕的,難怪她能在皇後身邊呆這麼久,除了小七格外受寵之外,明妃必然也有過分的本事吧。
到底還是小看了她啊。
被她這麼一番審視,明妃的臉色突然也有些難看起來,這下她卻猜不到雲驚瀾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她有些不大自在的將目光轉向了別處,「公主……為何如此看我呢?」
雲驚瀾笑了笑,「娘娘心思縝密難道猜不出我在看什麼嗎?」
她這話倒是讓明妃明白過來了,但自己聰慧也不用瞞著誰,既是同盟讓她知道自己還是有可取之處自然也不是什麼壞事,明妃笑了笑,「公主想必也有些意外吧?在你看來我不過是個膽小鼠輩罷了?」
「我沒有這麼想過。」
這辯解有多麼無力明妃心裡清楚,那也沒什麼不對,她原本就希望自己能給外人留下這印象罷了,至少說明她扮演得還是很成功不是么?「公主想沒想過並不重要,如今我知你是真心待小七的,我身為她的母親自然也希望她能夠平安罷了,我還需要很多的時間看著小七長大成婚,我不能輕易被皇后折磨死。」
雲驚瀾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到底她還是為了小七啊,一個母親可以為自己的子女犧牲到何種地步呢?就好像伽蓮當初為了省下她,寧可獨自死去一樣。
「娘娘的心情我能理解,宮宴之事,娘娘已然得罪了皇后,這些日子你恐怕不會太好過了,衣食住行也需得謹慎小心才是。我沒有別的本事,配藥還行。」說著她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個藥瓶來放在了明妃的手邊。
「這葯雖不能解百毒,但還能派上些用途,還請明妃不要介意。」
她的醫術如何明妃心裡自然也是清楚的,雲驚瀾進宮這麼久了,倒還是第一次給自己送東西,她有點兒受寵若驚,在宮裡如履薄冰習慣了,難得有個人對自己好,心裡竟還會生出一絲暖意來,明妃笑了笑,「多謝公主好意,如今我已然得罪了皇后,自然不會再回到她的身邊去了,陛下還算信任我,往後公主若有需要儘管來找我便是了,剩下的事,能打聽我也盡量去打聽。」
雲驚瀾本也沒指望明妃能幫自己什麼,畢竟她對明妃也沒什麼恩情可言,唯一的牽連便是小七了吧,但小七在宮裡深受寵愛,連皇后都不敢對她這樣,自己的這份疼愛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罷了,能得到明妃幫助,自然是最好不多的。
她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邊多謝明妃娘娘了,天色不早了,娘娘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將明妃送走後,雲驚瀾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房中,楚慕寒挑燈在看一本書,見她進來又急忙迎了過來,不過看起來比剛剛似乎更加心情不好的模樣了?
他有些擔心,「明妃同你說什麼了?」
她便將剛剛那一些話又同他重複了一遍,即使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楚慕寒大約也理解了,而且在轉述的時候,雲驚瀾難免會帶上一些個人感情,因而這話也就有了偏向,伸手來將她拉到床邊做好,楚慕寒知道該寬慰的話明妃也應該說了,他多說無益,還是讓她好生睡一覺再說吧。
「別想太多了,先睡吧,睡一覺明天精神好了。」
這個道理雲驚瀾也懂,可是現在的她心思很亂,根本就睡不著。
「我看這件事十之八九便是皇后做的了,不管他們到底是誰辜負了誰,又是誰對不起了誰,但追殺和傷人性命總歸是過分了……」
「還有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出手,更是過分。」楚慕寒打斷了她的話,他並非想為伽蓮和婁簫開脫,只是當初在聽說有人對伽蓮肚子里的孩子下毒時楚慕寒的渾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了,雲驚瀾如今血中帶毒便是因這個緣由,若非當初那人對伽蓮下毒,她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下手,他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