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醒來
那藥鋪老闆平日里也沒少做缺德事,因而挨了這麼一頓打,也實在想不出是何人所為,只得啞巴吃黃連,鬱悶到不行。
後來聽說這件事的雲驚瀾笑得花枝亂顫,這就是報應啊,不過茯苓等人心照不宣沒有說明這勇士就是他們。
楚慕寒睡了一覺倒是消氣了,雲驚瀾再接再厲本欲再度去拜訪那位老者,卻被他伸手攔了下來,「這件事先放一放吧,昨日那老闆也說了,小童買的是外傷葯,想必是這位老先生受了傷因而才閉門謝客的,我們現在去怕也是見不著他的。」
雲驚瀾想想便也點了頭,像他這種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最是要面子,自己受傷這種事又怎麼可能讓外人知道呢?兩人打定了主意,這幾日便也不再往老者家跑去了。
可憐的小童等了他們好幾日,本想安排他們同老者見面的,卻沒想到他們耐心這麼差的,不過是拒接了一次罷了便不再來了,看看這些個人,誰不是每天往這邊跑眼巴巴的瞧著呢,也就他們不珍惜,原本老爺子就打算給他們一個機會的。
這些事雲驚瀾同楚慕寒自然是不曉得的,他們又不是大羅神仙,在知道小童買外傷葯以後還貼心的表示要給老者好好休息的時間呢。
但其他的人老者也實在不太想見,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來麻煩他,他救下的那人還沒醒,他也著實沒空。
連續灌了三天的葯,病榻上的那人才幽幽轉醒,他眉頭微蹙終於睜開了雙眼,這人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不是楚景鑠還能是誰?
他低頭看著被包紮成粽子的自己,加上全身酸軟無力一時半會兒還是在想不起自己到底發生了何事,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直到房門被推開來,一位白須白髮的老者出現,他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終於醒了。」
楚景鑠這才想起自己為何會落到這個田地。
當日他從柳州逃出來后便直接海外,船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了,他的親信中也有人會駕船,可很不巧的時候他們在海上遇見另外一艘船的追擊,導致船體受損,一行人紛紛跌落在了水中,好在距離中州並不算遠,他們逃上了岸。
但追擊者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因而一路追殺他們至此,不久前他們受到了埋伏,楚景鑠那些忠心的下屬為了保護他,以犧牲性命為代價,護他逃出了一條生路,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選的是卻是一條死路,這些人一路追殺他到了懸崖才會失足落了下來。
原本以為這一次他是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
楚景鑠感慨萬千的看著眼前的老者詢問道:「是老先生你救了我嗎?」
老者見他說話語氣溫和,表情也是十分恬淡,怎麼瞧也不像是凶神惡煞之人,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救錯人之下。他點了點頭。
楚景鑠萬分激動的便要起身來給他磕頭,老者嚇了一大跳急忙將他人扶住,「你這是作甚?」
「在下被歹人偷襲,原以為這一次是必死無疑,幸得先生相救,此等恩情,在下萬死難報。」
老者無言以對,「好不容易將你救下,還要你死做什麼?」
楚景鑠只好笑笑,「先生說得不錯。」
將他扶到床邊做好,老者便伸手搭上了他的脈搏,楚景鑠轉了轉眼珠將四周打量了一番,小聲問道:「敢問先生,這裡是何處?」
「這是我家。」
「那這裡是中州的……」
「皇城。」對於他的意圖後知後覺的老者緩緩答道,他怎麼連自己到了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難道也不是中州人么?雖有懷疑,但他貿然去問對方也未必會同意。
楚景鑠皺起了眉頭,他記得他同其他人分散的時候還沒有到皇城,這會兒怕是同他們分離得有些遠了,他得想辦法同他們匯合才行。
雖然追殺他的人並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細細想來想要他性命的,知道他來了中州的人,除了楚慕寒,實在想不到其他了。
可他並不知道,現在的楚慕寒對於他也在皇城都不清楚,又如何做到派人來追殺他呢?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太子,當日楚慕寒所率領的天月軍中原本就混有太子的人,否則他怎麼能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也正因為這個人,太子才能在帝都肆意傳播關於雲驚瀾的流言,也比楚慕寒更加清楚楚景鑠的東向了。
從他們渡海開始,太子便派了人來追殺他們,只不過船隻在即將靠岸時才動了手,太子的本意也不是想要他楚景鑠的性命,喪家之犬罷了,不足為懼。
他更加在乎的一天天一日強大的楚慕寒,留下楚景鑠,是為了給楚慕寒一個麻煩罷了,知道楚慕寒偷偷來了天月,太子更是抱著一種能讓楚慕寒死在中州才最好的主意,他自然要想辦法加深楚景鑠對楚慕寒的敵意。
他這一路所率領的下屬,都是追隨他多年的親信,這些人的死對楚景鑠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他陷入深深的自尊與懷疑之中,遲遲未能說話,那老者知道他有心事,索性也沒有打擾,只是將熬好的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隨後才關上了留他一人在此。
楚景鑠嘆了口氣,伸手將那葯接了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他既然活了下來,便會好好活著,楚慕寒不肯放過他,他自然也不能輕易放過他這人了,對於楚慕寒會不會親自來往中州,楚景鑠是不大確認的,但照目前的情況來,中州並沒有打算對中原出手,四國聯軍必然也不喜歡看到戰爭。
所以到最後他們一定會派使臣來講和,到時他便可以挾持使臣回到中原去了。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先一步找到自己的親信才行,楚景鑠嘆了口氣,勉強站起身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他必須要趕快好起來才行。
他推了門,屋外的熱烈的太陽讓他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