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放血
楚博文生性臉皮厚實,愣是拉著南風去了城中有名的慶雲酒樓,從日上三竿一直叨擾到日落西山還沒有完,桌上各式各樣的好酒換了一撥又一撥,各色菜品也是一茬接一茬的更換著,這還都不算什麼,席間助興的婢女們才是此次宴會的重點內容,個個美若天仙,姿容絕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起興了可唱一支名曲,倘若客人有要求也可以按照其要求獻舞,愣是比尋常的酒樓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偏偏南風也是個認死理的主,無論楚博文怎樣客套推讓,愣是不曾松過一陣口風,畢恭畢敬而又盡顯疏離,兩人皆懂得對方心思,只是都不會刻意說破而已,但這楚博文也著實厲害的很,南風都幾乎磨得沒有性子了,這傢伙仍舊梗著脖子嬉皮笑臉,直教人心裡犯噁心。
楚博文似乎很想將南風拉在他那個陣營裡面,一杯接一杯的流水肆意的懟著,彷彿想在對方酩酊大醉之間製造出些許意外,奈何沒有想到的是,南風流量大的驚人,提前喝了解酒藥的他都覺得有些支持不住,這丫的絲毫沒有喝醉的意思,臉上微紅頭腦清明,一杯杯下肚就像喝白水一般沒有絲毫感覺。
笑話!南風連楚慕寒獨家秘制的桃花醉都不曾畏懼,會怕他這些沒有任何含金量的普通酒,除了身體微微有些發熱之外幾乎沒有其他變化,可將這堂堂端王爺氣的個半死,卻又礙於顏面無法將心中氣悶盡數發泄,直愣愣瞧著他不知所言。
擔心南崢那邊的狀況,也想儘快去看看楚景鑠,又怕這傢伙死命尾隨,不得已只能勉強應酬,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試探,驚心動魄卻又刺激的很,正好借著微醺的酒勁暢快些許,一不留神便是一巴掌過去,楚博文懵逼片刻卻也不敢發火,悶頭虧吃了一個又一個,招了瘟神一樣!
南風心下焦急,嘴上卻閉口不談離開的事兒,彷彿真就和楚博文相見恨晚了一般,有一搭沒一搭的拉鋸戰,橫豎也吃不了什麼虧,只單純覺得這人比較愚蠢罷了,給人玩的團團轉都不知道,痴了還是傻了?!
直到夜幕低垂之際,楚博文才首先開口將南風送回了驛館,彼時他已經醉的實在堅持不住,預想的所有皆成一場空笑話,也不知道回去之後怎麼像母妃交代。
「主子,您這是何苦呢?魏王爺身體定然不會有事的,剛剛也已經將解毒之葯送了過去,這會兒應該已經緩和過來了才對,您犯不著……」
冥王府里一如既往地漆黑一片,前庭後院皆不見一絲光亮,如同一座被孤島淹沒在帝都數不盡的星海中,孤獨卻又頗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感,蕭瑟如同一團未曾燃燒殆盡的新柴。
雲驚瀾老早便蹲在葯閣里研製解藥,整整兩個時辰未曾出門,周身服侍的丫頭皆有些擔憂,卻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出了何事,茯苓和辛夷還是膽子大些,一直等在雲驚瀾身邊,只聽她口中念念叨叨,梗著脖子問了極問才知曉事情緣由。
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唯一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能做的,雲驚瀾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依舊對自己的過失耿耿於懷,雖說已經研製出解藥,但這心底里仍舊不踏實的很,生怕楚景鑠再出些什麼意想不到的岔子來,便帶著茯苓一人來了葯閣,不由分說便想奪下對方腰間的匕首。
茯苓大驚失色,一個箭步便躲在一邊,煞是震驚的看著雲驚瀾,言語之間皆是不可思議,陡然一轉,速度之快令雲驚瀾無法招架。
「茯苓,你聽我說,王爺變成如今那副模樣,陡然我害得,我得償還這債啊!我的血可以解毒,對他身體的恢復大有見效,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你知道嗎?我這心裡,實在是難受的很,你根本不會懂得這種感覺,我要贖罪,我得救他,我得讓他恢復過來與從前一般無二呀!」
雲驚瀾微微怔愣一番,苦笑一聲向前走了一步挨近茯苓,聲音之中無限凄涼,滿目蕭然著實令人心疼,目光如炬,直愣愣盯著茯苓,後者仍舊不打算將這利器交給她,上次就是因為失血過多雲驚瀾才昏迷不醒多日不見好轉,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犯傻才對!
兩人僵持許久,茯苓一手牢牢緊握在匕首刀柄上,眼神中滿是防備,顯然強硬的很,不想讓雲驚瀾這般作為!
雲驚瀾目光炯炯,下一秒卻已經灑了一把藥粉給茯苓,這迷醉散是她親手所研製,比一般蒙汗藥更加霸道利落,普通人只需要聞上一點便無法招架,瞬間便會癱軟下去再不能動彈。
而茯苓畢竟是練家子,對一些藥物毒物也有相當強硬的對抗本領,不過剎那間便已經明白雲驚瀾的用意,意識到自己中計,急忙朝門邊上跑去,以她的輕功並不是不可以堅持,不成想下一秒卻已經癱軟成泥,栽倒在地上無法再動分毫。
「放心吧,不礙事,只需要一個時辰時間,這藥性便會全然散去,不過到時候你仍然需要片刻時間來恢復體力,本來沒想拿你作試驗品的,怪你倒霉了!」
雲驚瀾一語風輕雲淡,眉眼之間略微帶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與美感,雖然面容清朗寧靜,風情萬種絕艷無匹。
倘若沒有記錯的話,自打楚慕寒將茯苓安排在她身邊以來,這丫頭從來就沒有忤逆過她的命令,與她也是最有默契的,好多事情不用吩咐也知輕重,今日倒有些奇怪了,不知怎麼的竟這般凌厲駭人,只能對不起她了!
也許是怕她一不留神傷害到自己吧,這些丫頭總是喜歡杞人憂天,她已經經歷過這麼多次的實驗,自信自己配置的藥物能夠抵製得了楚景鑠體內的毒,再加些藥引子可是再好不過的了,雖說短時間內無法全然清理毒素,但至少能夠抑制一部分的毒素,讓他不再這麼痛苦。讓他恢復到正常體溫,表現出正常的變化來。
雲驚瀾手起刀落,不由分說划向自己的右手手心,濃烈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茯苓一臉震驚,卻又躺倒地上不能動彈,只能在一旁焦心而又痛苦的等待著。
隨即取過她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凈瓶眉目微蹙,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