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慚愧
天月國,禦書房。
天色暗了下來,不遠處一個宮燈,接一個宮燈,李公公安排了人值班,餘下的就都去休息了。禦書房的火炭燒的火熱,漸漸的,等皇上都睡熟了,值夜的護衛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時候,一個小小的人影現出來,那身影雖說小巧玲瓏,卻身法鬼鬼祟祟,很快的就繞回了禦書房這邊。
沒一會,一道淡的就像空氣的味道傳過去,原本就渾渾噩噩的人,越發的腦子昏沉了,在這漆黑的夜裏,任誰會注意一些有的,沒有的空氣中的味道。
片刻,躲避在一角的一個身影再一次鑽出來,人影悄無聲息的踢了踢那些守在外麵的太監,一個個睡得就像‘死人’一般,她靈動的身體,再一次有些挺拔。
堂而皇之的走進禦書房,書房外的侍衛剛想阻攔,卻發現自己軟弱無力,根本就使不出勁來,甚至說話都有氣無力,嗓子都緊緊的。
難以呼吸,甚至有些想昏倒似得。
“你,你怎麽過來了?”皇帝躺在軟榻上,不明白,為何著深更半夜的,她過來做什麽?
警覺,再一次提醒著他,竟然沒有一個人問,也沒有人給自己稟告。
黑暗中,這張黑的有些發亮的臉上,正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怎麽會有這樣的神情?
“皇上,你還沒有歇息嗎?”
這人一口氣竟然是淡淡的女人的聲音,是啊,她就是‘桂枝’,要不然皇帝會如此問他。
她的手緩緩抬起,一抹幽幽的香味,浸入皇帝的鼻息間,不,不應該是這樣,他慌忙的讓自己躲開這個女人,她的眼眸中怎麽充滿了陰狠。
皇帝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她是誰?誰派過來的。
看到皇帝如此驚慌,她嘴角微微上翹,直勾勾的看著皇帝,她的笑意,令皇帝楚簡的身體都發出一陣陣的顫抖,怎麽,怎麽會這樣?
她,她要殺了自己?
自己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啊?
她掀起被褥,右手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巧的匕首,左手抽出匕首的鞘,把匕首拉出來。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桂枝的眼中都是怨毒,好像皇帝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不,更有一種奪夫之恨,那種殺子之痛!
痛徹心扉,無人能及。
“你,你到底是誰?”皇帝楚簡不相信,這個桂枝跟自己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
既然靠近她,自己一定會做一番調查,要不然,這皇宮處處都是危機,他怎麽會讓自己陷入一種絕境中,更何況,她沒有理由殺自己。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來跟你血債血償的,你欠下我的太多了——”
對方不在給楚簡任何的反應,也不準備揭開其他的疑惑,她右手高高的揚起匕首,那匕首在夜色的微光中泛著森涼的光芒,她一步一步的接近了皇帝楚簡。
夜晚靜的嚇人,幾乎安靜的不太尋常,就連空氣都窒息了一般,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而透過淡淡的燭光,她看到了皇帝的驚慌,皇帝的不安,好好,他竟然也有這樣的反應,好,很好,知道害怕了,知道仇人多了,知道他做的是人狗不如的事情來了。
自己這一匕首下去就要他血肉紛飛,血肉模糊了。
狠狠的刺下去,她陰狠的麵容,有些猙獰,甚至有些得意,報仇之後的暢快,的確,她太高興了,刀刺入身體之後濺起的血花,看著都讓人舒服,那猶如一個個盛開的紅薔薇,對,好看,生動的圖畫,讓人看著都眼饞。
就在她得手的那一刻,另一個版本的皇帝楚簡,就在禦書房的一角冷冷的看著他。
看著這個小女人,就猶如一個嗜血鬼一般的笑著,笑的那麽多燦爛。
她該多興奮啊,殺死自己,可如今那個人不是自己,她是不是給很絕望,很失望,很痛苦。
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不想破壞這個局麵。
看著都令人喜劇的一幕,為何要演變成殘忍的一幕。
她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自己保留這一幕。
“既然報了仇,是不是該讓朕知道,你是誰了?這種刀入皮肉‘呲呲’的冒泡的感覺,真的太刺激了,真,朕都覺得,不試一下,怎麽會能深受感觸,你說呢?”‘桂枝’突然大驚失色,猛地轉過頭,卻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整個禦書房亮了起來。
她猛地轉過身,一把抽出那把刺入的匕首,她知道自己輸了,可她不能輸了氣場,自己安插了多少人,才換來的消息,今晚就算前功盡棄,自己也要他血債血償。
“怎麽了?害怕了,想死,還是想告訴朕,你依然能殺了朕。”皇帝楚簡就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令人作嘔。
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竟然把自己的‘太子’折磨成那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就連死的願望都無法達成,如果不是那一晚的那個人,她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還活著,卻活得那麽的淒慘。
從那一刻起,她,就發誓,一定讓楚簡血債血償。
“算你還有點頭腦!”‘桂枝’一邊咬牙切齒的喊道,一邊拿起匕首,就衝向那個高台上,那個曾經自己的夫君做過多少次的位置,如今,卻被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霸占著。
她怎麽會讓他坐的如此心安理得。
一個暗器準確無誤的打在她的手上,那把匕首發出‘當啷’清脆的響聲。
她疾步往前的姿勢,隻能讓自己收住腳步,重新撿起那把匕首。
不成功則成仁,她不會給皇帝楚簡審訊自己的 機會。
“太子妃嗎?你該清醒了,這樣被人算計,你難道不覺得很蠢嗎?”皇帝氣憤的咆哮道,為了讓她說出更多的東西,他依然拋出了自己的‘替身’,她還這樣不依不饒。
自己不會任由她繼續發瘋下去,更何況,整個人大殿裏,他還真的不希望,能出現這樣血腥的一幕幕,他完全可以不給他任何的機會,讓她刺入‘替身’的身體,隻是為了緩衝她內心的怒火,得到更多的有價值的東西。
短短的一年時間,他的兄弟們,都太安靜了,安靜的令人心中發虛。
他們怎麽會任由自己這個‘草根’兄弟登上這個皇位,這個皇宮,自己就算清洗多少遍?既然會有他們身邊的人的影子,除去那個死人,還有兩個人裝傻充愣的,怎麽會容許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安安生生的。
他們心中就算不恨,他們的幕僚呢?當然,明麵上,他們隻剩下一個身份,就算王爺,無權無勢,閑散一個,可餓死的落體比馬大,他深諳這個道理。
要不然,也不會弄出這樣一件事,她沒有必要,讓這件事,這樣發展下去。
“你,你,你怎麽知道的?”對方惡狠狠的用匕首指著她問道。
她不相信,這一切都做的如此完美,天衣無縫,為何,為何就出現了破綻。
哪裏,難道有人出賣自己,不,不會啊,如今宮裏正在鬧‘寒症’,一個個宮人都躲避起來,又怎麽會在意他人宮殿的事情,就由於這一個鍥機,讓她感到這一切天衣無縫,他人根本就無法察覺到。
她才會如此,哪知道,她依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不要亂動,朕知道你身上有藥。”楚簡一個擺手,她手中的匕首已經不見了,整個人也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這一切,就發生的這樣的真真切切,不容她有任何的思考。
也沒有時間給她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