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急救
隻覺得周身一陣慌亂,手腳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沒有人能夠理解此時此刻雲驚瀾心中意味,屋子裏空無一人,就連空氣也壓抑的嚇人,來到這裏之後她基本上就沒有接觸過這類病症,就連此次急救也是憑著記憶進行的,這個世界與她曾經存在的世界終究不同,能否成功也是個未知數。
但是管不了那麽多了,太醫隻會保守治療,縱然此次凶險能夠安然度過,日後恐怕犯病的次數會愈發頻繁,也會一次比一次更加嚴重,這種時候雲驚瀾甚至來不及多想,一切動作隻是靠著腦子發出的指令進行,緊張到連她自己的聲音都已經感覺陌生起來。
“王妃!冰塊!”
萍兒倒是行動迅速,不過片刻時間就已經捧著一大堆冷嗖嗖濕噠噠的碎冰塊進了來,眼見雲驚瀾手忙腳亂驚懼非常,下意識驚呼一聲,將冰塊放置在床邊幾案上麵。
“你來繼續,記得換水!”
聲音凜冽,嚇得萍兒輕微顫抖了一下,戰戰兢兢的接過她手中灼熱的絹帕,學著雲驚瀾剛剛的樣子一下一下擦拭在李皇後身上,眼睛瞬間便被淚水濕潤,唇角顫抖著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覺得心口處梗著一團不知名的氣體,形成一個巨大漩渦,令她難以抑製的想哭卻哭不出聲來。
指尖接觸到冰塊的時候,雲驚瀾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一股凜冽的寒意瞬間將她籠罩,無法意料的畏懼襲上心頭,這樣做無非是在刀尖上行走,倘若這法子對李皇後不管用,到時候不僅冥王府會遭逢大難,就連皇後娘娘的生命安全也無法保證。
該如何是好?此時去請太醫麽?不!她做不到!
她的腹部已經微微有些凸起,雲驚瀾知道那是什麽,從前隻知道李皇後身體不佳,知道現在才知道她的病究竟有多嚴重,這種凸起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現代醫學上命名的肝硬化,臨床醫學上對這種病也沒有多大自信,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條件下?!
李皇後麵容已經開始扭曲,雖然她此時已經陷入昏迷,但這病痛的折磨卻未曾減少半分,這種程度的熱毒足夠將一個正常人逼瘋,更何況向來體弱的她!
猶豫了幾秒,雲驚瀾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裏的條件有限,能夠作的也甚少,此時情況緊急,也隻能用最簡單的法子進行,奈何這屋子雖然低調奢華,能夠應用的東西卻少之又少,情理之下隻能拿起剛剛脫下的裏襯衣服,包起一部分碎冰塊敷在李皇後身上。
她的表情似乎微微有些緩和,眉頭輕輕舒展了些許,臉色卻還是那樣殷紅,似乎並沒有任何改觀一樣,萍兒眼睜睜瞧著雲驚瀾有條不紊的動作,臉色陡然慘白,一冷一熱這樣真的好嗎?!
在她的一向觀念之中,治病的唯一方法似乎就隻有請醫師診療,對雲驚瀾的印象也隻是她樣貌驚人,不成想今日對方所表現的一切都令她驚異非常,仿佛雲驚瀾本身就是一個謎團,縱然她究其根本,也發掘不了多少深刻內涵。
對方眉目凜冽,周身散發著眸中類似於戾氣的氣息,整個人仿佛換了一個,剛剛還是風和日麗的臉,此時此刻卻已經陰雲密布,令人不敢接近。
“萍兒,你來幫我!再去取一些冰塊來!快些!”
聲音低沉微微顫抖著,萍兒猛的一震,打了個激靈瞬間緩過神來,忙點了點頭機械一樣將偏殿中所儲存的冰塊全都拉了出來。
“冥王殿下,皇後娘娘此時情況如何了,可否告知一二,我們都很擔憂呀!”
長久的沉默之後,主殿門前終於響起了一聲話音,太醫院劉太醫帶領著一眾太醫焦心不已,奈何冥王爺擋在門前誰也不讓進,真不知道裏麵會發生些什麽,那冥王妃又不是真正醫師,就敢擅自替皇後娘娘醫治,萬一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這責任到底是該算作誰的?!
蘇沉倒無言語,靜靜打望著楚慕寒,大概已經知曉這隱秘的屋裏正在發生著什麽,說不擔心是假的,在他意識裏,一直不曾將雲驚瀾當做過自己人,畢竟那女人出自雲府,與湘王有些扯不斷的聯係,之前一直未曾表現出來,說成伺機而動也不為過,萬一今日可巧就是她效忠主子拚個玉石俱焚的時候,那他可不能保證冥王府仍舊屹立不倒!
眾人越是擔憂,屋子裏就越沒有動靜,再加上冥王爺一直不動聲色直愣愣站著,縱然再憂心如焚也無什麽效果
劉太醫體態圓潤,站在階下就活脫脫一個圓球,臉上橫肉已經擠不出一個像樣的焦慮表情,唯一能夠表達此時此刻情緒的隻有一雙眼睛,眼珠子烏溜溜打轉,眸子裏已經積累了些許慍色,欲言又止似乎很想直接上前將楚慕寒拉下來,奈何又畏懼對方凜然神色,怕一衝動就再也沒有下文。
說是擔心,倒有幾個人真正擔憂皇後的身體,不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就已經很好了!
楚慕寒眼睛微閉,很顯然並不想搭理劉太醫,略微動了動眼皮子瞥向一邊,似乎並沒有聽到劉太醫憨直的聲音,兩手盤在一起,縱然麵容冷峻如斯,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絕俗的氣場,周身眾人開始竊竊私語,皆猜測著此事的後續事件會是怎樣。
是冥王妃眾目睽睽之下謀害皇後娘娘性命,還是皇後娘娘於鬼門關轉了一圈,其功勞全都是冥王妃的,一切皆不得而知。
這些人在朝堂之上個個都是棟梁之才,可一回府裏卻將後宅婦人管教成這般模樣,雖不說有多過分,但這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要嚼上一翻舌根的壞毛病怕是改不了的了。
“之前未曾聽說過冥王妃擅長藝術呀,怎麽如今竟如此大膽?!”
大理寺卿何安華夫人範氏可是遠近聞名的長舌婦人,最喜愛的便是參與帝都之中各家各戶的宴會,並發掘出旁人都無法知曉的各種“逸聞趣事”,然後當作談資風風火火的傳播出去弄得人盡皆知,也不怕丟自家夫君的人。
身旁光祿寺卿白燁之夫人周氏倒沒有範氏這般毫無節製,但此時此刻情況已經超出他們所有人的預料,跟著說上幾句揣度幾分也不算什麽過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