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曖昧
看樣子是非去不可了,雲驚瀾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臉上表情便停在那令人發笑的目瞪口呆上,眼睛瞪得極大,圓溜溜的很是可愛,楚慕寒不動聲色,就這樣若無其事的看著她。
這鐲子倒是十分精致的,光華瑩潤的泛著柔和的光亮,通體翠綠觸手生涼,最引人注目的是鐲子裏麵輕輕浮動的血絲一樣的絲線狀物質,雲驚瀾盯著瞧了半天,似乎是想從腦海裏將這看起來高大上的玩意兒搜索出來,奈何她除了精通藥理之外對所有的東西都是孤陋寡聞,更何況還是古董這一方麵的內容了。
頓時間尷尬了幾分。
“怎麽,不識貨!”
楚慕寒著實可惡,一看雲驚瀾滿臉懵逼的模樣便知道她不曉得此物為何,戲謔的聲音響起,略微帶有些溫柔,驚得一屋子的丫頭皆瞪大了眼,尋思著王爺是否吃錯了藥。
雲驚瀾無法接話,好容易緩過神來,便輕輕挑起眉眼,狀若無意的瞥了楚慕寒一下,仿若蜻蜓點水一樣輕微,卻讓楚慕寒心神一蕩。
“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前幾日路過右四街,順道上抓了幾個象模象樣的,便帶回來給你賞玩,你雖不識貨,隻要知道這是本王我曆經千辛萬苦特意為你找回來的便好,再說一遍,不許弄丟了!”
楚慕寒臉上浮現出陣陣笑意,他現在很是迷戀雲驚瀾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縱然她輕輕悄悄的驚鴻一瞥,也會令他心神悱惻,這種感覺難以描述。
雲驚瀾吐了吐舌頭,悶聲回了一句,發絲輕輕柔柔的十分綿軟,顯得她愈發玲瓏剔透。
血絲羊脂玉,因其中紋理狀若血絲而得名,乃玉中極品,單單這一隻鐲子,便能夠全帝都人存活一個月。
當今玉石大師何荊中,六年前偶然於嶽州玉石匠人手中得一塊璞玉,此玉人稱“祥瑞”,何老前輩傾盡畢生所學將此血絲羊脂玉雕琢打磨,其間多生變故,一雙眼睛因此而廢,最後終得一對玉鐲,世人皆知大師收手之作價值連城,卻不知這鐲子究竟存於何處,各個江湖勢力乃至皇室家族,也曾竭盡全力尋找此玉的下落,不料不僅玉鐲沒有找到,連何荊中何大師也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而雲驚瀾此時一臉懵逼盯著看的鐲子,便是那其中之一。
不過與她一樣不識貨的人多了去了,縱然她將一座城池戴在手腕,旁人也不會識別出來,隻當她目光獨到些,尋了個詭異奇特的配飾提高自己的逼格。
“上次皇後娘娘賞賜的那件裙子你還喜歡不,如果想穿的話就讓下人拿出來瞧瞧!”
楚慕寒停頓了片刻,目光從未離開雲驚瀾慢慢恢複顏色的臉,恍若想起什麽似得,轉了話鋒說道。
雲驚瀾猛的一驚,清澈的眼睛烏溜溜轉了幾圈,歪著腦袋仿佛在仔細回憶那件衣裙的樣子。
那裙子好是好,隻可惜太過浮誇華麗,雲驚瀾的穿衣風格延續了前世的模樣,一直偏向於素淨淡雅,所以那件衣裙穿了一次便被她束之高閣。
“不要!”
她悶聲開口道,撇了撇嘴,表示極不喜歡。
楚慕寒似乎早已經料到她的回應,一張俊美非常的臉上浮起淡淡笑意,眉宇間全是柔和。
“如此便好,從前宮中有一著名的裁縫匠人,尤其擅長素雅些的衣物風格,如今她人就在前廳喝茶,你稍等片刻,我差人將她帶來幫你趕製一件裙子,時間雖然緊迫些,不過你也沒有什麽要求,一切從簡便罷了!”
楚慕寒一股腦說了許多,雲驚瀾微微有些驚奇他什麽時候竟變得如此多話,總而言之便隻逮住一個重點,那就是他又要為她作衣服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雲驚瀾自然也不例外,前世時她便是周圍人眼裏有名的“花花姑娘”,每日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必定不會出門,到了這裏也是一樣,不過在她看來這個較具有普遍性的問題卻被楚慕寒給記住了。
從她醒來到現在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時間,倘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楚慕寒第五次特意找人來為她量體裁衣了,宮中禦用的裁縫,無論是在任的還是退隱回鄉種田的,隻要名聲響徹帝都,皆被他想方設法的請了來,這還不算什麽,民間有一格外清高的裁縫,其製衣技藝十分高超,隻不過為人冷淡些,傳聞說他隻為有緣人裁剪衣物,每出一件衣裙,便會轟動整個帝都。
然而楚慕寒仿佛魔怔了一樣,愣是把人家“連哄帶騙”請進了冥王府,那老頭子橫眉豎眼打量了雲驚瀾好一通後才覺得接下這個單子,事後雲驚瀾便想著,或許是這老者想在退休前再撈上一筆,所以才勉強放下尊嚴替她量衣。
話說那老者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五六日時間,愣是趕製出了一件格外符合雲驚瀾心意的衣裙,連帶著將合適的配飾也給搭配齊全,翠綠色織錦緞麵,雖層疊交錯卻不顯繁複,縱使向來眼高於頂的冷漠清風,也多瞟了幾眼。
然而可悲的是,那裙子才剛剛脫下換洗,便又有下家接替它的位置。
雲驚瀾於心底哀嚎一聲,縱然她再愛美,也用不著如此裝扮吧,光是套裝衣裙,房間裏已經有二三十套,眼看著就要放不下了,更別說還有各式各樣的配飾,發釵,金簪,步搖,玉扣,麵扇,禁步,流蘇,手鐲,耳墜,項鏈,手絹,凡事時下流行的,看起來貴氣美豔的,楚慕寒便通通差人買回來送去沉香榭,仿佛根本不必思量雲驚瀾的主意似得。
“你先等等,突然覺得之前皇後娘娘所贈的衣裙著實符合心意,不如這次皇帝壽宴,我便再穿一次,像本姑娘這樣天生麗質的,無論如何不會丟了你冥王府的臉就是!”
這話便有些戲謔的意味了,雲驚瀾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楚慕寒,咽了口口水,停頓了一瞬才開口說道,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雖無請求之意,但這姿態著實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覺,眾丫頭權當她們沒有這麽個主子,一個個神色冷漠站成一排,仿佛風中淩亂的白楊。
楚慕寒回頭看了她一眼,狀若無意似得猛然俯下身來,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呼吸相親,熟悉的氣息縈繞,雲驚瀾再一次紅了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