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孫妃複位
楚慕寒眼神冰寒,另外一支箭鏃已經對準那條小蛇,分分鍾便會讓它死無葬身之地。
蜿蜒曲折卻又空靈婉轉的聲音輕微響起,雲驚瀾急上心頭,連忙吹起短笛,控製了那條小蛇進攻的步伐,楚慕寒必定不會手軟。
那小蛇倒是極有靈氣,聲音一響起來它便停頓了片刻,不過尚在前進還是後退之中猶豫著,仿佛極力想掙脫音律的束縛。
雲驚瀾焦慮不已,這赤尾青竹可是極難找到的特殊品種,白唇竹葉青已經殞命,能不能再找到一條代替的都不好說,現在隻剩下這麽一條寶貝,自然應該好生照看著。
“王爺,您別動它!”
楚慕寒輕微挑起臉,雲驚瀾的眼眸中滿是哀求與期待,他的心不知怎麽的就軟了一下,輕輕放下弓箭,冷漠的眉眼上揚,一絲凜冽得逞的笑意爬上唇角。
“本王的命令,你也敢違抗,別再做這麽愚蠢的事了,否則你偷偷養著的那些小毒物,恐怕活不長久了!”
楚慕寒行至雲驚瀾身側,沉沉聲音響徹在她耳畔。
雲驚瀾注意到他的腿似乎又恢複了之前微微瘸著的樣子,走起路來一高一低,全然沒有昨晚那種長身玉立的感覺。
察覺到她眼中微微的驚詫,楚慕寒粲然一笑,一絲嘲諷浮現在眸中,居高臨下,仿佛在看著一頭被他馴服的烈馬。
多年前那場輸掉的戰役中,楚慕寒左腿上落下殘疾,再加上後來種種毒素攻擊,這條腿一直都處於半殘廢的狀態,至少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情況並不是如此,早在兩年之前,蘇沉太醫就已已經幫他醫好了腿上的毒,然而這上半身肺腑之中積累日久的濕熱之毒,卻是一籌莫展,寸步難行。
雲驚瀾昨晚看到的楚慕寒,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身體依舊沒有正常人那樣強健,半邊無法示人的臉孔,然後,豐神俊朗媚眼成書!
“你可知這白唇竹葉青有多難找嗎?魏王整整用了半個月才在鍾山上尋得,它是我用來為你治病的,你居然把它殺了!”
雲驚瀾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剛剛楚慕寒話中的意思,對方明明已經知道她的蛇從何而來,她卻還在糾結那條死蛇!
“它是不該死,可誰讓她有了你這麽個愚蠢的主人?!你可真對得起景鑠為你下的心思!”
楚慕寒麵色冷峻,凜冽的聲音盤旋在雲驚瀾耳側,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順著她敏感的後頸蜿蜒而下,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
“管好你那些東西,若要是敢傷了府中一人,本王就將你和那堆東西扔出去,本王,說到做到!”
一聲驚雷劈下,整個庭院裏氣氛肅穆,所有人的呼吸都已經凝固在一起,那條赤尾青竹依舊吐著信子盤旋在雲驚瀾腳邊,仿佛在抗議雲驚瀾不合時宜的阻止。
楚慕寒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凜冽的聲音響徹在耳邊,雲驚瀾呆立當場,很顯然這話是真的。
其實住在沉香榭也就那麽回事,兩人依舊如同兩顆不同軌道的星辰,運行在各自的世界裏,毫無交集與碰撞。
雲驚瀾乖乖收拾了那些毒物,這才有幾個丫頭願意過來伺候,經過那次風波之後,冥王府裏所有人都不敢再招惹她,一時間“雲驚瀾”這三個字成了大家夥嚇唬小孩子的專用名詞。
因為消息太閉塞,雲驚瀾便沒有得知上次宮宴上她暈倒之後發生的事情,楚慕寒自然不會無事找事主動說與她聽,不過據外麵傳進來的風言風語隱約可以猜測出後續的故事。
那日楚慕寒帶雲驚瀾強勢離席,態度全然不像往日軟弱恭敬的樣子,眾人皆滿目震驚,覺得這冥王爺莫非是吃錯藥了,竟果真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
也有傳言說從前冥王爺一直未曾真正成親,陛下所賜的官家小姐無一能夠逃脫大婚之日殞命的“詛咒”,而這新任王妃竟如此了得,不僅相安無事,更是有幸得到冥王爺百般垂憐,日子比她從前在尚書府過得不知好了多少倍。
隨後楚景鑠也尋了個由頭跟出去,皇帝雖然麵上未表露出什麽異樣,但熟知皇帝秉性的一眾奴仆皆從他眉宇之間發現了極端的戾氣與薄怒。
孫妃沒想到自己不經意間的一次刁難竟然促成這種結果,心中大喜,趁熱打鐵在皇帝耳邊吹起了耳邊風,左一句冥王夫婦目無尊長,右一句皇後娘娘有意偏袒,孫妃沉浮於後宮深潭多年,自然知曉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隻短短幾句已經使得皇帝麵色大變,奈何皇後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敢再多發一言,生怕弄巧成拙。
也不知是皇帝心中本就有這種想法,還是孫妃的煽風點火起了效果,皇帝當場拉下臉來,麵色鐵青著說了句不陰不陽的話:看見冥王夫婦還真是伉儷情深呐!
然後瞥了一眼皇後,帶著孫妃拂袖而去。
隔日孫妃便恢複了貴妃的封號,一時間風光無限,雖然經曆了之前那兩件事,但皇帝對她的寵愛依舊不衰,這幾日恰逢周邊幾個小國使者前來進獻,所帶來的寶物流水一樣送進了孫貴妃的灼華宮。
而孫貴妃失勢時落井下石的那些後妃如今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她們是知道孫貴妃的手段的,為避免成為孫貴妃複出之後的第一個矛頭,一個個都低調到不行,夾著尾巴作人。
湘王在太乙宮已經禁閉了二十多天,皇帝尋思著也該反省到位了,有意提前放他出來,而他的試探卻被孫貴妃拒絕,原因是一月之期未滿,陛下金口玉言切莫不可“出爾反爾”,給群臣落下口實。
皇帝自然龍心大悅,這幾日孫貴妃刻意放低姿態,做出一副恭謙賢良的模樣來,灼華宮經曆上次風波,從主子到奴仆個個小心翼翼,再無之前那般囂張淩厲,隻不過我裝的再像也不會轉了性子,孫貴妃生性狡詐狠毒,風平浪靜之下又會密謀著怎樣的驚濤駭浪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