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雨宮,名也」
黑暗之中,腳步聲漸近,人語聲漸強。哢嚓一聲,鐵門被打開了……接著,又吱咯咯的從裏麵閂上了門鎖,隨後……一切便靜了下來。
男人的手中拿著一盞煤油燈,照亮了小半個房間。
在房間正中,一個女人雙手被反綁在了椅子上,雙腳,也被麻繩綁在了椅子上。那是一個金屬的,類似於古代審問犯人的椅子……僅憑一個女子的力氣,就算累死,在被捆綁住雙水雙腳的情況下,也是無法移動它分毫的……
她的嘴上被纏繞了幾層透明膠帶……令她就算是想哭泣……想喊叫,也無法發聲……
男人邁著輕盈的,類似探戈的舞步,走向了自己的「戰利品」
“你看——這一根麻繩——它是什麽構造?”他晃動著手中的繩索,自言自語道。“嗬嗬嗬嗬嗬……”他忽然笑了起來,轉而又冷聲道:“你的回答並不讓我滿意——你想知道答案嗎?”
他用手指在女子的胳膊上滑動著,說:“我猜你或許並不想知道,因為我發現——你的手指在顫抖、你的額頭在冒汗——比起哲學,小姐你更關心生物學呢?”他厲聲道:“你的生命很高貴麽?它高貴到讓你居然有膽量擾亂我的授課麽?”
可接著,他卻又笑了起來:“嗬嗬嗬——從你的眼神來看——或許是。沒關係——學生不必專心老師也一樣可以做自己要做的工作——我是個很高尚和藹的人呢,我不會像某些二流教師那樣打罵我的學生——so,為了報答我的和藹,你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別動好了,乖乖的——隻有乖學生,才會被喜歡。嗬嗬嗬嗬——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替你解開你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而且我還會把你送回家,完完整整的送回家——一根頭發也不會少。”
他將煤油燈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忽然,他用手用力捏住了女子的半邊臉:“嗬嗬,你很害怕?看來我不太適合扮演老師這個角色呢?那麽,我們來扮演寵物和她的主人如何?我手上的繩子就是項圈,我現在要把它套在你的脖子了——如果你反對的話,可以告訴我——你說什麽?真是抱歉,主人的耳朵不是很靈敏呢,你為何不大聲一點呢?你應該扮演好你的角色,你說是麽?”
他把手往她的嘴邊一伸,忽然,又縮了回來,笑道:“嗬嗬嗬~我早知道你想要咬我——這樣是不對的,我真應該用開口器把你的嘴張開,一顆顆的用鉗子拔掉你的牙——可我不會怎麽做——因為我要保證每一件作品的完整性——寶貝,你就很完美,你的身體毫無缺陷,這是我所青睞的。
他緊貼著她的臉,輕輕的說道:“see,baby,你的恐懼已經讓我無法好好授課了,你為何要如此恐懼呢?我知道你很軟弱,可是我不知道你竟如此軟弱——”
忽然,他將麻繩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現在讓我來告訴你麻繩的答案吧——它的構造是——生、死、善、惡——當我的雙手用力時——它就是「死」,讓我鬆開它時,它就是「生」——當我迅速時,它是「善」——讓我緩慢時,它就是「惡」。”
“你喜歡它麽?噢~我很抱歉沒有給你選擇的權力——那麽我們從頭開始吧——手槍、刀子、麻繩,你選一個怎麽樣?——其實人很奇怪——它們往往懼怕殺傷力最大的手槍,卻對繩索缺少敬畏之心——手槍可以在一瞬間奪走你的生命,那是一種很痛快的死法,你不應該害怕才是——反倒是繩索,我很難把握手上的力度,要是一時半會勒不死你,那豈不是我的罪過了麽?”
說著,他從大衣兜裏掏出了一把小刀,一邊在女子的眼前晃動著,一邊說——
“嗬嗬嗬嗬~我不想讓你死的太痛快,也不想讓你死的太痛苦——那麽,咱們折個中——我用刀子——像你這麽美麗的女人,真讓人賞心悅目呢——放心好了,我會用在你頸動脈上開個口子的方式下刀,事後我會給你圍上一條圍巾,沒有人會注意到傷口的切口的——無論生前死後,我都會讓你保持美麗。”
不知為何,說著說著,他突然把向後丟了出去。邁著舞步,拿起了桌上的麻繩。
“——嗬嗬嗬嗬~我突然想到了一門新的學科——「物理學」——你學過地心吸力麽?——那很有趣——當你的脖子上的麻繩掛在橫梁上的時候,當你腳下的椅子被踢倒的時候,你就可以感受到物理學的偉大了——噢~不不不,這樣不行,到時候你整條舌頭吐了出來,眼睛鼓著爆了出來,那可真是太難看了——那可就……不完美了。”
“so,還是用刀吧——”他又說,“嗬嗬嗬嗬~其實我更喜歡——用女人自己的頭發把她勒死。”他用手拿起女子的長發,一邊如癡如醉地嗅著發香,一邊說:“你可以想象一具庭院草地上的、脖子上纏繞著自己的長發,以發遮麵的一具女性屍體麽?那才是完美的作品啊——”他用手拭去了女子眼角的淚滴,放進嘴裏嚐了嚐,陰陽怪氣的,略帶哭腔的說:“你的眼淚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在發瘋病?”可隨後他卻又露出了一臉凶相——
“可看似沒事人的你,就那麽正常麽?”
……
玄關
“老姐,我去……你這是什麽造型?”當看到自己的姐姐突然換了發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不適應,極其的不適應。
“怎麽了?”幸子笑著說,“剪短了一點嘛。好看麽?”
“不好看……”
“嘁,”幸子白了他一眼,“真是不懂得欣賞。”
“對了,老姐……我記得你出門的時候是戴著圍巾的啊,你的圍巾呢?哪去了?”
“啊!”她一拍額頭,說,“糟了糟了!落在理發店了!我這個腦子啊!那可是阿真的圍巾啊!”她急忙又穿上了剛剛脫下來的運動鞋,說:“我去拿一下圍巾,很快就回來,一會媽做的年糕記得給我留一點啊。”
“你放心吧老姐,我一定會給你留……”他拖了一個長音,直到姐姐出了門,他才又笑著說:“還留個屁啊,哈哈哈哈!”
……
靜岡縣警察本部
“你知道靜岡縣在古時候叫做什麽麽?”源說。
“俊河?”玄月說。
“那你知道東海道第一弓取是誰麽?”
“今川義元。”
“那你知道今川義元……”
“夠了!”
“我還沒說完呢。”
“夠了夠了夠了!一會再聊戰國史,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去拿卷宗。”
“甲俊相三國同盟,義元就是大哥呢。如果義元不是因為被偷襲而死的話,那麽他才最有可能——一路向西,一統天下。”
“失敗者就是失敗者……曆史就是曆史,這是無可改寫的。”她說。
“那現在這個(世界)又怎麽說?”
“這是個意外……”
“嘁,”源說,“我看你就是個意外。”
……
“二位警視先生是來取十三年前那起連環殺人案的卷宗的麽?”一個級別不高的女警員負責接待了二人。她說:“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真的不知道被以前看管檔案的前輩放到哪去了呢……在不在的都不確定了呢。要不……我帶二位去檔案室,二位自己慢慢找?”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孰之過與?”源忽然這麽問道。
玄月接話道:“當然是看守者的過錯。”
好一個夫唱婦隨……額不,搭檔之間的默契。
女警員聽得是一頭霧水,隻能一個勁的在那“欸”的說不出話來。
源接著又說:“如果這份卷宗找不到,或者是不在了!我第一個拿看管檔案室的警員問責!輕則停職,調他去守荒島,重則讓他脫了身上這身警服!”說著,源的手指住了女警員,因為她的身上就穿著警服。他好像不隻是說說而已,似乎……他真的會這樣做。
玄月:“消消氣,消消氣。人家不也沒說一定找不到了不是麽。喂喂喂,還不快點帶我們去檔案室?真想被調去守荒島嗎?”
“是!長官!”
……
“雨宮先生,雨宮先生。”幸子站在理發店外,叫著老板的姓氏。不知為何,老板忽然把店門關了。她有些焦急,因為那條圍巾對自己真的很重要……那可是,連接自己和他的,命運裏的紅線啊。雖然那是一條白圍巾。她敲了敲理發店的玻璃門,衝裏麵繼續喊著。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她回過頭,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雨宮先生。她向雨宮說明了情況,她說:“雨宮先生,您還記得我進店的時候戴著一條圍巾麽……我想我應該是把它落在店裏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丟三落四了,可以麻煩您……”
“哦,”他笑了笑,說,“我剛剛去外麵買了點東西。今天畢竟是新年嘛,我就想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慰勞一下,順便也就早點關門了。我家就在理發店上麵,就在二樓。你的圍巾落在店裏了是麽?沒關係,我這就把門打開,你自己去找吧,我想應該就放在什麽地方的對吧。”
“真是麻煩您了……”
“沒關係。”
幸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便當,說:“雨宮先生的飯量很大呢。”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看到了他提的塑料袋裏的三人份的便當。
“是啊。”他笑著說,“不然我怎麽會長這麽高的個字呢。”
“就像阿真一樣,他也總是會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量呢。”
“阿真……是你的男朋友麽?”他笑著問。
“嗯。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會的很多,做飯也很好吃。”幸子的臉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
她進到店裏,找到了自己的圍巾,說:“雨宮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祝您新年快樂。”
“哎,請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了幸子。他從塑料袋裏拿出了一人份的便當,說:“新年,沒有什麽可以送給你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很好吃的。”
“這怎麽好意思呢……”
“我們不是朋友麽?”他笑著說,“這就是朋友的饋贈啊。”
這句話幸子聽著有點耳熟,好像誰曾經說過似的……
她笑著從衣服上取下了一個裝飾用的華夏結,送給了雨宮,當做回贈。
“這個……”雨宮接過華夏結。
“是媽媽做的。雨宮先生喜歡麽?”
“很喜歡……我很喜歡。”他笑著說。
“太好了,”幸子笑了起來,“我還害怕雨宮先生會不喜歡呢。”
“早點回家吧,幸子,聽說最近這附近有持刀搶劫的犯人出沒呢。”
“啊,”她嚇了一跳,“持刀搶劫的犯人。那可真是太危險了……”
“對啊,所以早點回家吧。雖然是新年,但也不要太貪玩。”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