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深淵與深淵防禦法
月球，L2宙域。
在這個世界的人類還沒有真正踏足這片宙域之時，這裏便靜靜地停靠著一艘龐大的戰艦——妖精號。
此時，這艘準備返航的宇宙戰艦正做著進行超時空航行的最後準備。
“超時空引擎充能開始。”
“超時空占星術展開。”
“占星術數據讀取完成，離啟動超時空躍遷發動點還有五分鍾。”
“超時空航路代號X3S-000901JSZ。”
“航標確認！鏈接線路確定！”
站在艦橋中心那處光圈當中的金發小女孩雙眼中遊走著無數數據，在她的身體周圍也不斷流轉著陣陣忽閃忽明的幽光。隻見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待到重新張開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黑發少女時，緩聲說道：
“艦長。超時空引擎充能確認。隨時可以進行超時空航行了。”
“嗯。”
何美美點了點頭，回過頭看著滿臉驚訝的雷明凱，笑了笑說道：“被嚇到了？”
雷明凱聞言，搖了搖頭。“隻是驚訝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何娜娜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麵。”
“隻是驚訝嗎？那你還好。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恐怕會被娜娜這幅樣子給嚇到了。”何美美一挑眉毛，一把從後麵抱住自己的妹妹何娜娜，一邊捏著她的小臉，一邊說道：“雖然外表看上去就像是個小女孩，實際上娜娜可比我強多了。”
“唔，唔。美，美美姐。快放手！你捏痛我了！”被自家姐姐捏著小臉蛋的何娜娜弱弱地說道。
何美美笑了笑，隨即放手。
“那麽，雷明凱。你還要不要跟你的下屬們再通一次話。不然，等到超時空航行開始後，你和你的公主就會暫時和這個世界隔離了。”
何美美的詢問沒有引起雷明凱的猶豫，他緩緩地搖了搖頭，麵上的神色也是異常堅定。
“開始吧！這是拯救尤菲米婭，也是尋找我失去的記憶的唯一辦法。”
“看樣子，你已經做出了覺悟了。”何美美欣賞地點了點頭，回頭看著何娜娜。
“娜娜。開始吧！”
何美美命令一落，圍繞在何娜娜身體周邊的幽光隨即一亮。
“命令確認！超時空引擎，啟動！”
無數指令在何娜娜的指揮下，迅速地匯聚到了超時空引擎當中。隨著超時空引擎被完全啟動，一道道閃電便隨即在妖精號前方不遠處宙域當中迸發而出，瘋狂地扭動著身軀。
站在艦橋當中的雷明凱哪怕聽不見那在虛空中肆虐的閃電所造成的聲響，都依然能夠從那占據了整個屏幕的狂蛇亂舞當中，感受到這陣陣閃電所帶來的震撼。
“超時空裂痕形成確定，超時空引擎輸出穩定。艦長！”
何娜娜那雙大大的眼睛當中在此刻已然被無數數據所形成的流光所占據了。
何美美不敢怠慢，在得到了何娜娜的確認後，立刻抬手向前一揮。
“妖精號！超時空航行，出發！”
“超時空航行，出發！”
在何美美和何娜娜的聲音相繼響起的瞬間，妖精號便化為一道流光，朝著那電閃雷鳴之間衝了進去。
雷明凱眼前一白，便不由地精神恍惚了一下。待到他重新恢複意識後，才發現眼前竟然是一片七彩繽紛，光怪陸離的世界。
“醒了？”
何美美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了。可以從她的話語中聽出，她似乎很滿意此時雷明凱的表現。
“嗯？我失去了意識多久了？”雷明凱皺了皺眉頭，想起了剛才妖精號進入超時空航行前的那一幕幕，距離現在似乎還沒有過去多久。
“不久。隻不過是3~5分鍾而已。這是第一次進行超時空航行時，所產生的正常現象。”何美美點了點頭，可以為雷明凱解釋。
“由於每個宇宙的物理法則都是不同的緣故，因此在我們的戰艦進行適應性的物理法則再調整。”
“你之所以會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也是因為物理法則的再調整而觸發的自我保護機製。並不是···”
但何娜娜接過何美美的話頭，繼續解釋下去的時候，突然間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想到了！！！”
“嗯？娜娜。你想到了什麽？”何美美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妹妹到底為什麽突然會一驚一乍。
“姐姐，姐姐。雷明凱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失憶嗎？或許，我知道原因了。”何娜娜揮了揮小手，一邊喚出投影屏，一邊試圖將自己剛剛想到的假設說了出來。
“美美姐，我們都知道我們的戰艦有著物理再調整的功能。但雷明凱卻沒有。至少在他遇到我們之前，都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事情。”
何美美聽了何娜娜的話後，沉吟了一下。
“這麽說來，雷明凱的失憶是因為他原本的世界與這個世界在物理法則上發生了衝突，從而導致了他的失憶？”
“很有可能哦。”何娜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著。
“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定很有可能的。但，還是得回到星耀之城才能確認。”
“額。那個。你們在討論我失憶的原因嗎？”聽著兩姐妹一來二去的討論，雷明凱琢磨了一會兒後，終於從那物理法則，再調整上回過味道來了。
“對啊！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的話，或許就能讓你失去的記憶恢複也說不定。”何娜娜揮動了一下小拳頭，有些小得意地說道。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非常感謝。”雷明凱鄭重地感謝道。
“不，不用這樣鄭重。”何娜娜愣了一下，有些害羞地擺了擺手。“那隻是我的推測而已。”
“好了。好了。娜娜，展開超時空雷達，注意周圍的時空重力震。這段旅途可不平靜。”何美美拍了拍手，分給何娜娜新的任務後，回頭看向雷明凱。
“距離到達星耀之城大概還有12個標準小時的時間。要去喝點東西嗎？我看你好像有些事情想問，對嗎？”
雷明凱點了點頭。
數分鍾後，兩人來到了位於妖精號中央區域的休息區。
何美美站在自動吧台前，看向雷明凱。
“有威士忌嗎？”
雷明凱隨口問道。
何美美一翻白眼。
“未成年不許喝酒。紅茶，還是綠茶？”
雷明凱一愣。
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美美。
這小姑娘看上去是未成年，但手底下卻是凶狠滴很。
先不說這艘龐大的戰艦，單是那架虛空漫步者和圍繞在周邊的翼火3就足以讓整個地球的軍隊集體發瘋了。
這，還是未成年？
雷明凱扯了扯嘴角。
“那就紅茶吧！”
“滴！”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黑影隨即從何美美手中飛出，精準地落在了雷明凱手中。
雷明凱垂下目光一看。
“康師傅冰紅茶”
瓶子上的包裝紙寫著這六個大字。
雷明凱當即眼角瘋狂地跳動了幾下，差點沒忍住那口發自靈魂深處的吐槽。
“認得這紅茶包裝？”何美美似乎對雷明凱那反應有些詫異，順口地說了句。“這是我爸爸讓人生產的紅茶。”
“還，真是個不錯的興趣。”雷明凱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感受那有些熟悉的味道感歎一聲後，順口問道：“之前一直都在聽你說深淵防禦法。這深淵防禦法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讓你們將其當成了鐵律來行事？”
“深淵防禦法嗎？”
何美美拉過凳子，坐下來後，隨手在桌麵上一劃拉，便在隨後彈出的投影屏幕上來回劃動了起來。
“要提到深淵防禦法的話，就不得不提到了深淵的曆史。很長的哦。你確定要聽？”
“左右沒事。你不是說距離到達目的地還需要十二小時嗎？”
雷明凱走到何美美對麵，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那行。”
何美美右手一劃拉，雷明凱眼前便出現了一道投影屏幕。
“實際上，要詳細地講完這個故事的話，十二個小時是完全不夠的。所以，還是長話短說吧！”
何美美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娓娓道來。
“在某個久遠的時代當中，某個宇宙當中出現了一個如同神明般無所不能的超級種族。他們被那個宇宙當中的全體文明奉為神明，並稱呼他們為“先知”。”
“麵對著所有將他們奉為神明的種族，先知們幾乎有求必應，為眾多落後，甚至未能邁出母星的未成熟種族指引道路，帶領他們踏上宇宙，這個嶄新的舞台。”
“在這個無疑便是慈悲的神明種族的帶領下，縱使宇宙是無邊黑暗的，但卻又呈現出了一片祥和友好的氣息。不管是種族與種族之間有著多麽可怕的仇恨，都在先知的帶領下，最終得到了和解。”
聽到這裏，雷明凱忍不住開口說道：“聽上去很像傳說中的理想鄉，極樂世界？”
何美美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相關曆史記載是這樣說的。”
雷明凱也沒有深究下來，剛才的發言隻是一時忍不住而已。於是，他將話題交還給何美美了。
何美美拿起放在自己麵前的紅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在那個和諧而繁榮的時代的某個時刻當中，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爆發了。”
何美美伸出手指在麵前的投影屏幕劃動了一下，指著出現在上麵的那副看上去像是塗鴉的壁畫。
“這是這個世上僅有關於當年那場戰場的記錄。在我們於某個深淵淪陷區當中發現這幅壁畫之前，我們對於那段曆史隻有，也隻能通過口述的方式來傳承這段曆史。”
雷明凱聞言，凝神看了過去。
他發現那副看上去很是幼稚的壁畫在目光遊移間，竟出現了一種像是幻覺，又不是幻覺的錯覺。
隻見壁畫上從上到下的圖案分別是看上去很像恒星的圓形圖案，分居左右，各有著不同造型風格，以黑白兩色加以分辨的龐大艦隊，在這兩者下方，分別有著獅麵人，有著尖耳朵，與傳說中的精靈很是相似的人類，背部有著雙翼的人類，尖腦袋，嘴部則是胡須的類人生物等等的各個文明種族的形象。
位於壁畫最上方的“恒星”正在緩緩流轉著，兩支龐大的艦隊正在激烈地交戰著，位於最下方的各個文明種族則給雷明凱帶來了一種像是在求饒，甚至是哀求的感覺。
待到雷明凱再度將視線移到那輪“恒星”上的瞬間，一股熟悉而陌生的黑暗突然從“恒星”的中央爆發了。
“這，這是深淵！！！”
一感受到那股氣息，雷明凱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嗯。是的。”何美美點了點頭，抬手將投影屏幕的畫麵定格在了黑暗將“恒星”吞噬的瞬間，指著上麵說道：“雖然這幅壁畫可能存在一些偏差，但根據我們的後續調查得知，這幅壁畫上的曆史應該是真的。”
說著，何美美抬頭看著雷明凱一字一頓地說道：“深淵，應該便是創造了那兩支龐大艦隊，而又互相敵對的文明之間的交戰所引發的現象。”
“至今為止，這個因戰爭而生的現象已經在無法估計的維度宇宙當中，滅絕了數量至少為萬萬兆的文明。”
何美美深深地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助。
“在漫長的時間長河當中，任何遭遇深淵入侵的文明都無法抵禦它的入侵，隻能徒勞無功地掙紮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終被深淵吞噬。”
“就算是在數千年前，在眾多文明種族即將被深淵吞噬殆盡的那一刻，突然從虛空降臨的超維要塞將眾多文明種族從毀滅邊緣拉了回來，也隻是讓文明種族的延續增加了一些苟延殘喘的時間罷了。”
雷明凱的眉頭深深皺起。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深淵的誕生與存在竟然是如此地久遠，如此地可怕。
“那麽，深淵防禦法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之下誕生的？”
何美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可以這樣說，但又不算完全準確。”
“深淵防禦法的誕生是源自十五年前，那個先驅者誕生的日子。”
“先驅者？”
“嗯。先驅者。起初，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出現在超維要塞的。直到他突然間獲得來自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的“先知”們的祝福後，世人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在所有文明種族的目光都匯聚在先驅者身上的那一刻開始，為了文明的延續，也為了積聚力量，向深淵反攻，《深淵防禦法》便在先驅者，古堡女王以及超維要塞主控AI韋羅斯的牽頭下，應運而生了。”
“那，或許是一個英雄的時代吧！”
聽完這個故事後，雷明凱不由地感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