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看來，她過得不錯
可是現在，沒有人能再這樣抱著她了。
再疼再痛，都是自己的……隻能一個人承受。
“爸，我會好好的，守著葉氏，守著我們的家。”葉海凝坐著，看著一片暮色……
傍晚，墓園有些陰森可怕，但她一點畏懼也沒有，因為葉青山在。
有爸爸在，海凝不怕的。
爸，我很想你……如果你在，我想我不會這麽難受，不會總會想哭，不會每晚都睡不著。
她一直想不明白，爸爸為什麽會對白秋馨難忘，現在她知道了，如果喜歡過一個人，愛過一個人，便是終生難忘了。
一直到天黑，她才回去……
開車時，她打開了車窗，即使這樣會很冷。
華燈初上，在深冬的夜裏留下一道道的陰影……
那條燈火輝煌的路，她和陸沉舟走了無數次，今天卻是特別地冷清。
還有幾天就是小年夜，街上的居民區也到處有孩童在外麵放小型的煙花……
葉海凝一路地看著，不知道怎麽的，眼就有些熱了起來。
耳邊響起的，是陸沉舟的聲音——
葉海凝，如果懷孕我們就結婚。
葉海凝，我們多生幾個孩子。
葉海凝，以後生了孩子，你是大的，她是小的，都是寶寶……
她頭一次後悔了，如果那時她懷孕，是不是現在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可以義無反顧的留在他身邊？
是不是，再艱難，她也不舍得他離開？
白色的喜美緩緩停下，葉海凝打開車門下車。
她站在深冬的街頭，看著那些孩子放煙花……
她有些羨慕——
因為現在的葉海凝，沒有家。
快過年了，她……沒有人和她一起慶祝，沒有人和她一起守歲，沒有人和她吃團圓飯，沒有人……再抱著她對她說，“我們海凝長了一歲了。”
她一直地站著，看著那些孩子……渾然不覺得冷。
有個小孩子看到了她，竟然就跑了過來，“姐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才說完，她又小心地說，“姐姐怎麽哭了？”
“沒有，是風太大了。”葉海凝微笑，她從小姑娘的手裏接過一個小小的冷煙花，點燃了……
當那煙花燃起，那片火光中——
她看到了熱和希望，像是回到了過去，像是小時候，她那麽小，總是覺得明天就不會挨打，阿姨就會喜歡她……她就會和葉慕柔一樣，是小公主了。
葉海凝的眼睛微微地彎著，淺笑……
那個小姑娘又跑過去拿了一根過來，和她一起點著——
葉海凝沒有發現，路邊一輛黑色的房車緩緩經過……
而此時車速減慢，車窗也滑下，裏麵坐著的，是陸沉舟和孫菲菲。
車窗是孫菲菲開的，她的聲音有些興奮，“陸沉舟，你看，好多小孩子在那裏放煙花……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今晚有個宴會，陸沉舟攜孫菲菲一起去的，此時時間還寬鬆，滿足一下女孩子的小小心願是可以的——
但是車窗滑下，不但是陸沉舟，就是孫菲菲都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因為葉海凝竟然也在……
她站在那兒，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衣，特別地顯眼。
顯眼到孫菲菲想將車窗給關上，但是她不敢！
陸沉舟也看到了……
他有些震驚，然後就看到了她的車停在一旁。
車身緩緩滑過之時，他看到了葉海凝帶著淺淺笑意的麵孔，她的眼睛彎著，笑得很甜……像個小姑娘一樣地快樂。
他的麵孔變得有些冷漠——
看來，她過得不錯！
孫菲菲見他的神情有異，正要將車窗關上之際，葉海凝掉過頭了。
刹那間，她和他四目相對——
在這樣的烈烈晚風中，她白衣黑發，一轉身已經美得足以永恒。
車子緩緩滑過，前麵的司機已經開得最慢了，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
陸沉舟的眸子鎖著她的，葉海凝也移不開——
她看到他，還有他身邊的如花美眷，那瞬間，葉海凝感覺到天地間都是空蕩蕩的，有什麽正在身體裏消逝……
她看到，孫菲菲柔聲地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之後，車窗緩緩關起。
她麵對著的，隻是一層黑色的玻璃……
她呆呆地站著，直到手上一陣劇痛——
煙花將她的手指弄傷了，留下幾道黑色的痕跡，火燙地疼著。
她反射性地扔掉了手裏的煙花，但是目光仍是落在遠處的那輛車上。
她對自己說，葉海凝，以後，他是別人的了。
他不會再因為你受傷而抱著你，叫你寶寶，為你治手上的傷。
他也不會再扔下任何人而來到你身邊，因為你是最重要的人。
葉海凝，你徹徹底底地失去了他，失去了陸沉舟。
手上仍是巨痛著，可她沒有去管，隻是站在冷清的冬夜，看著遠處的燈火爛珊……
許久，許久，她都沒有動一下。
幾個孩子在遠處，那個小女孩的聲音輕輕的：“那個姐姐怎麽哭了？”
哭了，是她哭了嗎？
葉海凝抬手，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卻是感覺手心裏灼灼的痛。
攤開手掌看了一下，看到了掌上的傷。
她怔忡了一下，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這才走向自己的車。
握住方向盤，手心一陣疼痛，車是沒有辦法開了。
她隻得下了車，將自己的包拿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半天等不到她說話，輕咳一聲：“小姐，這是去哪？”
葉海凝翻看著自己的手掌，“去醫院吧，最近的醫院。”
司機將車開向了最近的東方醫院，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葉海凝一隻手從皮夾裏拿錢給司機，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醫院此時已經下班，隻有急診，她掛了號，在走道上等著。
前麵大概有十來個號，都是感冒頭疼發熱什麽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輕的情侶，俱都是依偎著，特別是幾對小年青，特別地膩歪。
倒是顯得葉海凝一個人站著特別地形單影隻……
一個年輕的男人多看了她一眼，引來女朋友的用力掐，年輕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又哄得女朋友高興起來。
葉海凝淡然地看著著，麵上沒有一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