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都是為了你……
隻是雲清雅還沒有撲上去，就已經被人拖開，像是抹布一樣丟在地上。
葉海凝將手機打開，裏麵有一條張海波發過來的語音，她並沒有聽過……
一打開，就是張海波焦急的聲音：“葉海凝，不要出去，不要過馬路！”
後麵有些模糊，但是能聽得清‘雲清雅’三個字……
雲清雅的臉色慘白……
她完了！
葉慕柔也愣住了，臉上麵如死灰，她緩緩滑在牆角下，坐在冰冷的地上，感覺到自己被全世界遺棄了。
沒有了，她什麽也沒有了……
雲清雅臉上露出凶狠的目光，驀地撲過去想奪下葉海凝的手機，但是她還沒有碰到葉海凝，整個人就被扔了出去。
張海波的母親先是呆住，然後就意識到，這事件事情，都是雲清雅主導的，而海波，隻是因為發現，所以才會撞成這樣。
張母上前，劈頭扇了雲清雅的老臉一耳光，咬著牙，“如果海波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們。”
葉慕柔跌坐在地上，仰著頭，眼裏有著淚花，她看著自己的母親，輕輕地笑著：“媽，現在你滿意了嗎？葉海凝沒有死，海波在裏麵生死未卜。”
雲清雅半邊臉都是腫的，她看著葉慕柔，呆呆地說：“我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葉慕柔笑得撕心裂肺的，“你是為了你自己，如果不是你，不是你養小白臉，爸爸就不會死，不是因為你，海波也是好好的，我還有希望得到幸福，現在呢……”
葉慕柔抹了一下眼淚，“我但願從來沒有你這樣一個媽媽。”
雲清雅痛苦出聲，她沒有想過，葉慕柔竟然會這樣對她。
她搖著頭，“慕柔，媽媽愛你啊……”
“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葉慕柔搖著頭，不停地重複著。
雲清雅被帶走了，涉嫌謀殺罪名。
葉海凝看著她被帶走的樣子，腿有些軟，身體也是一陣虛脫……
“葉海凝，你不會好過的……”雲清雅滿心不甘地叫著，她的眼裏浮著一抹腥紅，“你這個野、種，不會有幸福的。”
雲清雅忽然就笑了起來，眼睛突起，嘴巴張得很大，看起來有些可怕——
葉海凝，我不會告訴你是白秋馨主使的，我就等著，等著你們母女相殘。
葉海凝閉了眼，再睜開眼時，看著那扇像是永遠不會開啟的手術室大門……
她不困不倦地站在那裏十多個小時，陸沉舟和張家的人也是如此，葉慕柔也是。
但是，再多的祈禱，也沒有能幫助張海波，醫生走出來時，神情是沉重的，“病人，有可能不會醒過來了。”
張母呆著，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的手指拽緊了醫生的手臂，“什麽叫可能不會醒過來？”
醫生沒有說什麽，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個不會醒過來，意味著張海波變成了植物人。
葉慕柔呆住了，她撲了過來，披頭散發，那樣子也當真是可憐。
醫生搖了搖頭，“張太太，我們盡力了。”
葉慕柔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
葉海凝再次回神之際，已經到了夏城。
此時，她在浴室裏的浴缸邊緣坐著，陸沉舟放了洗澡水，然後蹲著，為她將身上的衣服解開……
他的麵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很認真仔細，像是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做這件事情一樣。
葉海凝捉住他的手，垂眸看著他，聲音啞著，“陸沉舟，我想去醫院。”
陸沉舟的手指頓住，然後就仰著頭，望住她的小臉——
良久，他才開口：“你去那兒，有什麽用呢？”
“他是為了救我……”葉海凝閉著眼睛，“陸沉舟，你不會知道，我看著他的車撞了過去，在我麵前翻滾……他流了那麽多血。”
當時她知道海波想說什麽，所以她騙了他，她對他說，隻要他活著，她就和他在一起……可是，海波還是不能醒過來。
他沒有說話，幽深的眸子就鎖著她的小臉。
“我想去守著他，哪怕是看著他，哪怕是感覺到他有一絲的呼吸……我也會心安一些。”葉海凝的眼角滑下淚水，一直沒在她耳際的長發裏，染濕了她的小臉，也染濕了他的心。
陸沉舟的手指撫著她的小臉，她的臉，冰冰涼涼的。他碰了一會兒，才啞著聲音：“海凝，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一樣難過…”
他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過陣子吧，等我舅母的心情平複一些。”
葉海凝呆住了，她推開他一些，筆直地看著他。
她的眼裏有種尖銳，就像是小動物受傷以後的神情。
他看了就覺得心痛，手指摩搓她的小臉，聲音越發地低沉沙啞，“海凝，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她的聲音有些輕，也有些恍惚，“陸沉舟，如果不是我，海波不會出事……”
忽然間，她就像是發了狂一樣推開他，跑向門口，甚至此時，她的衣服淩亂，赤著腳，但是她不在乎，她就像是瘋了一樣地朝著門口跑。
陸沉舟幾步將她拽了回來，她纖細的身體被他牢牢地製住，握在手心裏，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斷一樣。
“葉海凝，你現在去，隻能讓我舅母更難受，知道嗎？”他鎖著她的眼，目光沉沉。
葉海凝不動，一下也沒有動，她的目光直勾勾的……
許久，她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她，海波變成這樣……她是不受歡迎的人。
她呆著，不說話，也不動，就隻是流著淚……
陸沉舟閉了閉眼，伸手小心地將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裏，他的大掌按著她的小腦袋，“海凝，聽話……”
葉海凝的小手用力地揪緊他的衣服，在他的懷裏痛哭著，“陸沉舟，我不要這樣，我不想他這樣的，我寧可是我自己。”
她的手指深深地掐進他的肉裏，陸沉舟很痛，但是忍著，他隻是抱著她，身和心，都是沉沉的……
再次見到張海波，是一周以後的事情，在陸沉舟的安排下，她見了張海波一麵。
張海波，變成了有呼吸，有心跳的植物人，頭上纏著紗布，靜靜地躺著。
陸沉舟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就走出去了，出去時，他聽到了葉海凝壓抑的哭聲。
仰了仰頭，他在門口點了支煙，有些煩躁地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