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病院之中
“謝謝您的合作。”神都某間病院的病房之中，小包和他身邊的年輕捕快，對著一位臥床的病人低聲說道。
那病人臉色蒼白，雖然住院多日，但是似乎並無好轉的跡象，隻能臥床不起，躺著接受兩位官府中人的問話。
這名病人本來應當在某一天清晨，去檢查武學師範塔樓樓頂新近架設的千裏傳音機。然而卻在那天之前的某個晚上，在節日宴會上吃了不知道什麽東西，從此腹痛難忍，隻好入院靜養，一直呆到今日。
於是周伯符便代替了他前去塔樓，然後發現了老秦的屍體。
小包得了他父親的指示，便帶著年輕捕快前來尋訪這位研究員，調查些事情。
果然，從中得出了些很有趣的東西。
小包手裏拿著剛剛從主治大夫手裏拿到的病曆，默然無語。尋常的食物中毒，病情也有輕有重。更何況那名病人是在宴會之後發病，因為飲酒甚多，甚至連自己到底吃過些什麽都不知道，就更加難以對症下藥了。
但是在病人入院之後，醫生自然要進行檢查，卻發現了某些奇怪之處。
如果單純是某種食物有問題，或者處理不當，或者腐敗變質，那麽絕不可能隻有一個人犯病。況且那位研究員身強體壯，雖然功夫並不高明，但也絕非體弱多病，並不是食物中毒者的典型人群。
換另一種說法，當天的宴會上很有一些小孩和老人，如果他們都沒有發病，那麽這位研究員的發病就很是奇怪了。
所以在簡單的醫治之後，醫生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到了食物相克之上。
某些食物單獨去吃，都是很好的食材，但倘若放到一起去吃，便會變成毒藥。
尋常人家的生活當中，其實很難遇到這種情況。但是如果是在節日宴會當中，那麽這種事情便屢見不鮮。
所以醫生在大致確定了病人體內的毒素確實是與食物相克類似之後，便不再考慮這些，而是想著如何治病。
直到今天小包和年輕捕快前來。
“如果是這樣，那就隻能說這位研究員太倒黴了。”年輕捕快想了一會兒，如此說道，“一桌子人都在吃飯，偏偏他自己因為食物相克中毒，想必也是他太貪嘴了。”
然而小包卻沉默無語，過了片刻，才突然問道：“你聽過一個笑話嗎？”
“什麽？”年輕捕快疑惑。
小包點燃一顆煙說道：“大米與砒霜同食，劇毒。酒水與鶴頂紅同服，劇毒。”
年輕捕快很快反應過過來，問道：“那，您是說……不是食物相克，而是本身有人投毒？”小包點頭，從皮包裏拿出一份單據，上麵記錄著那位研究員宴會當天所有食物的名單。
“我專門讓人調查了情況，還找了專業的營養師和用毒大家進行了調查，最後發現，宴會當天的所有食材，不管怎麽食用，都不會相克。”
“後來我又去問主辦宴會的飯店，這才知道，原來多年以前，他們飯店曾出過類似的問題，最後賠了一大筆錢才了事。從那以後，他們就十分小心，極其注意食物相克的情況。”
說道這裏，小包微微皺眉，想起了在調查之中發現的細節。原來當年經手此案的就是他的父親，現在的老包總捕頭。
“怪不得他會讓自己來調查這件事，原來其中竟然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小包想著。
“那這麽一來，那位研究員，其實被人投毒了？”年輕捕快沉思說道，“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是何人投毒啊，這證據可不好找。”
小包搖頭，為年輕捕快的幼稚而擔心，他輕聲說道：“我們本來就不必要到投毒的證據。實際上，就算找到了證據，因為那位研究員本身也沒有大礙，最後的處理結果也不過就是賠點錢，象征性的關幾天而已。”
這時，一位路過的大夫看到小包吸煙，立刻走過來，指了指牆上禁止吸煙的牌子。小包一笑，抱歉的掐滅了煙，道過歉之後，才看向年輕捕快，接著說道：“最關鍵的是，隻要我們知道研究員是被人投毒，那麽周伯符第二天出現在案發現場，就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什麽人才會故意出現在案發現場，要做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老包總捕頭走在庫房之間，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雖然說他還沒有得到小包的回報，但是內心之中，他早就做出了推論。
實際上，多年之前的食物中毒案件之後，老包就認識了那家飯店的老板，知道他是如何的引以為戒，從此又是多麽的謹小慎微。
這麽一個人，幾乎不可能讓客人中毒。那麽研究員出了問題，自然很大可能就是被人投毒。
於是，老包很自然地把懷疑的目標投向了周伯符。
其實，老包早就發現一個疑點：那就是把老秦引到塔樓之上的東西。
根據老包的調查，最後得出了和趙嫣一樣的結論，能在節日裏把老秦引到塔樓之上的，隻可能是女人的邀約。然而無論老包怎麽尋找，都找不到邀約所必有的痕跡。無論是情書還是便簽，都一無所獲。
而根據他從另外一些渠道得到的消息，老秦其實很喜歡把女人寫給他的東西帶在身邊，時時誦讀。等到女人情動時，直接把情書上的內容背出來，以顯示自己對女方的重視。
然後女人就會感覺很浪漫，男人很有心，然後老秦便可以水到渠成的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於是，理應在老秦身上的某樣東西不見了，這其中就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理論上能神不知鬼不覺拿走這樣東西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凶手，一個就是周伯符。
“或者說，這兩個人就是一個人。”老包低頭自語。
而且他還有更多的證據。
之前老包曾讓小包拿著周伯符的畫像，去神行鏢局周圍，看是否有人見到過這個人。
這次調查出乎意料的順利，甚至於比小包去調查食物中毒還要快速。一位在天門大廈租住的住戶，便恰巧見過周伯符。
當六扇門的捕快上門詢問時，那位租客甚至能把見到周伯符時的時間，和當時的天氣說出來。當時周伯符猥瑣的身形，還好似很怕人注意到的樣子。
“他是幹什麽的？”得到回報的老包也曾好奇，這個人的觀察能力很強，莫非是個私家偵探？
“他說他是寫推理的，聽說叫楚白，還挺有名氣呢。”捕快回話道。
老包搖頭，便不再關注了。
片刻之後，小包和年輕捕快風風火火地走進刑偵司，把他們調查到的證據交給老包。
兩相對照，周伯符的嫌疑愈發的明顯起來。
老包看過之後立刻下令道：“立刻簽發對周伯符的逮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