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驚聞
第二日一早，船到了神都東北的港口，在老船頭的指引下，三人下了船。老船頭還跟李思留了聯係方式，約好以後有機會一起喝酒，頗有些依依不舍。
或許越是走多了路的人，越是在乎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吧。
之後三人目送那艘船繼續向西，逐漸消失在迷茫的江上水霧之中。
“別看了，山水有相逢，先跟我回鏢局吧。”趙嫣一拍李思的肩膀，帶著李思和慕容雪走入神都。
有了趙嫣的指引，李思沒有像之前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在城裏轉了好久才找到天門大廈。
趙嫣先是帶著他們走上了一條“高速道路”，其實就是幾條架設在一些低矮樓房之上的鋼條，每隔十幾丈就有一個地基，架設在屋頂，支撐起這些不太寬的鋼條。
或高或矮的人們運起輕功，在鋼條上高飛高走，沒有地麵上建築物的幹擾，速度便快了許多。
若是某處一時擁堵，鋼條上的人也隻需多跳高一些，越過去就好了。
趙嫣看到這幕，還給他們講了一些過去搶路，引發爭端的掌故。
“不過這些年，官府管的也嚴了不少。你看那邊，有穿黑衣服的，就是官府中人，專管交通糾紛。”趙嫣指點給他們看，一邊把他們帶過去。
李思走近了之後，才發現那些地基上也有一些踏腳的地方，供人上下。隻是走過來這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十餘人在他們附近登上或離開鋼條。
趙嫣招呼他們上了鋼條，走了幾炷香的功夫，便下了鋼條，隨後在巷子裏隻轉了幾個彎，就到了地方。
破舊的天門大廈赫然出現在眼前，宛如柳暗花明之後的驚喜。
“你們在神都的時間還短，所以不太熟悉路，時間長了就好了。”看李思和慕容雪一副迷茫的樣子，趙嫣說道。“我剛來時，也像你們一樣。”
李思聽到這話，略有些意外，問道：“趙嫣，你不是神都本地人？”
趙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在這兒住了好幾年，怎麽不是本地人了？”
趙嫣轉過頭，盯著天門大廈一陣沉思，似乎想到什麽，嘴角帶起一陣微笑。“啊，終於到家了。”她抻了個懶腰，衣服也因此繃緊，盡顯她美好的身段。
慕容雪在一旁撇了撇嘴，看看自己稍遜一籌的風姿，略微氣苦，但沒有說什麽。
趙嫣轉過身，交代李思，天門大廈裏除了六樓的鏢局，還有幾間房，也是鏢局的，她就住在其中一間房子。趙嫣讓李思去收拾一下，再買些生活用品，以後他和慕容雪也要住在那裏。
李思點頭。
趙嫣忽地又想起什麽，叫住李思，讓他記得去當地六扇門把他們這次走鏢的記錄給銷掉。
既然慕容雪隻是為了訛錢，那麽這趟鏢自然就作廢了。
至於原因，趙嫣說讓他李思隨便想個理由。李思無奈，隻好答應，不過今天已經是中午，又是七月十九，明天就是照例一旬一日的休沐日，六扇門未必還開，不如先把東西買好，把房間收拾出來，明天再去六扇門。
趙嫣不置可否，一心想著去哪裏買點麥酒，又交代了幾句，不要讓剛收的苦力慕容雪跑掉，便和李思分道揚鑣了。
“對了，見到老秦，你可得好好地替我罵他一頓。上回居然敢翹班，門也不鎖，熱水也不燒，我看他是思想出了問題！”
李思笑著答應了，但卻沒放在心上，畢竟他還沒見過老秦，不可能一見麵就罵人的。
眼看趙嫣一路走遠，李思才引著慕容雪進了鏢局。
就像是李思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這次的慕容雪不用裝作大小姐，露出了本性，對著鏢局上討債的話語一頓評說。
“這個趙嫣到底是怎麽欠下錢的？”慕容雪背後說著趙嫣的壞話，又揣測了些不太好的的可能。
李思聽完隻是付諸一笑，聽到慕容雪如此編排趙嫣，他反而覺得很真實，像是正常人該做的事情。畢竟慕容雪年紀也不太，即便曾經想要詐騙，本質上也不是無惡不作壞人。突然被人抓住，說要幹上幾年白工才能放走，誰也不會開心。
李思寬慰她幾句，便和她一起打掃起房間來。老秦仍然不知所蹤，一切都和他們離開鏢局的時候一樣，雖然才離開幾天，但是鏢局的事物上還是堆積了一層浮灰，讓他們收拾了好一陣。
反倒是趙嫣提到的那幾間空房，因為一直空置，房門窗戶都關得好好的，所以還算幹淨，隻需要買一些生活用品，就可以住人了。
買東西的時候，李思聽到店老板在和幾個熟客聊天。
“你聽說沒有？皇上的四子又死了。”
“又死了？這次是怎麽死的？”
“報紙上說是夏祭時驚了鬼神，魘著了，從此一病不起。直到前日，才最終不治。”
“哎，你說這老天也是不保佑啊。當今聖上前後四個兒子，不是早夭，就是巡視災區時感染時疫，這四皇子可是最後一根獨苗兒了，不想竟然也沒留住。”
“誰說不是呢，皇上這都多大歲數了！我看是不能再生了，萬一哪一天他老人家駕鶴西去，這偌大的江山……”
“噓，莫談國是！”
看到李思走過來結賬，他們趕緊轉換了話題，又聊起來正在西巡的宰相武遙吉起來。
李思皺眉，他剛才也聽到了關於四皇子去世的消息。想起這事情必然會在大唐極其軒然大波，或許還會埋下多年之後變亂的種子，李思心中沉重。畢竟這大唐或多或少，跟他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他轉念一想，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著。他生長在遼東，老家也在北方，和杞國毫無關係，又何必擔心天會不會塌下來呢。
隨即，他拉著抱了一大兜吃食的慕容雪，回了鏢局，路上居然還碰上兩個來找趙嫣的六扇門捕快。
李思指引他們去酒坊找趙嫣。而慕容雪則在一旁編排趙嫣，說這是債主們終於忍不住報官，這些捕快是來捉趙嫣歸案的。
李思想了一下趙嫣日常的行為，覺得還真有可能，於是便為趙嫣捏了一把汗。
二人在鏢局裏吃喝，一直聊到晚上，才看到趙嫣臉色奇怪的回到鏢局。
“怎麽了，還真是債主找上門來了？”李思關心的問道，“其實……其實我手頭還有些積蓄，要不然我就……”
“什麽債主？”趙嫣不耐煩的打斷李思，“是老秦！剛才六扇門的人來找我談話，說是老秦被人殺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