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喪心病狂
“禦爸,你是來看我的嗎,你是不是想我了?”俞諾親熱地抱著龍禦的脖子,笑眯眯的。
“小家夥,越來越沉了,”龍禦捏了捏他糯米團子般圓乎乎的小嫩臉蛋兒,“你那親爹是不是把你當小豬喂養呢?”
“才沒有……”俞諾想要辯解,可想到他親爹那麽會做吃的,雖說並沒有把他當小豬一般投喂,可他自己的確像小豬一樣美美地吃個不停。
隻是,他聽出了龍禦語氣裏的微酸,連忙抱緊了他的脖子,轉移了話題。
“禦爸,你怎麽瘦了?我和大團子都很擔心你,你可千萬別自暴自棄。”小團子糯糯地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機靈又討好地眨巴著。
龍禦聞言,不由自主地便看向俞團團,見她一直巴巴地望著他,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心頭不禁一陣柔軟。
“龍禦,你……沒什麽事吧?”俞團團看著他,忽然想起前些天那次莫名其妙沒有征兆的突然吐血。
“我沒事……”他下意識地縮了縮左邊肩頭,那裏的傷還未痊愈。
俞團團總覺得他似乎有事:“那你……”
“風雲烈呢?”龍禦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我找他有事。”
俞團團愣了一下:“他……不在。”
龍禦頓時眉心一蹙:“讓他趕緊回來,我在這裏等他。”
俞團團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龍禦一眼,這人跟風雲烈向來不對盤,突然找上門來,也不知到底是有什麽事。
“他……他不在君城,去外地出差了。”風雲烈秘密出行,俞團團自然不好說出實話,隻是眨巴著眼睛好奇地望著龍禦,“你找他,想要幹嘛?”
龍禦聞言,頓時氣悶。
在N國聽到的那一番對話,讓他心中十分不安,擔心俞團團的情況,立刻匆匆趕回君城,想要提醒風雲烈並共同商討對策,沒想到這廝居然不在君城。
他眉心擰得更緊,十分不滿,沒好氣地回道:“這家夥我橫豎看不順眼,上門來找茬的!”
小奶貓需要人守護時,這人竟然不在她身邊,還要他有什麽用?!
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撫上他緊皺的眉心,一下一下地抹著,似乎想要抹平他的怨氣。
“禦爸,”小團子老氣橫秋地說道,“昨天我看電視,又學會了一個新成語,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所以,你跟我爹地應該團結友愛才好。”
龍禦一陣心堵:“……”
……
藺傲已趕去N國協助風雲烈,而初墨玦也意識到雲澈的失蹤有些不對勁,卻仍是想盡辦法也沒能找到他,俞團團越發直覺到雲澈出了事,擔憂得不行,急得快要掉下淚來。
尊巴這些日子裏一直待在風臨山莊,每天安靜地盤腿打坐在沙發裏,足不出戶,少言寡語,青陽子十分看不慣他這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經常挑釁諷刺,他卻始終老神在在,一派安然閑適。
此時聽到初墨玦與俞團團的對話,聽著那小姑娘擔心得要哭要哭的聲音,這才施施然開口:“小姑娘別哭,我有辦法能找到人。”
俞團團愣了一下,看了看尊巴那雙灰蒙蒙的盲眼,疑惑地問道:“上師,你真的有辦法嗎?”
尊巴微微點頭:“此法需要直係親人的血液,但如果此人已沒有直係親人,此法便不可行。”
俞團團眨了眨眼,這辦法聽起來十分玄幻,她一時有些將信將疑。
一旁的青陽子已不屑地哼了一聲:“歪門邪道,別信這賊和尚。”
俞團團扭頭朝身旁的初墨玦看去,見他也是將信將疑,不由一陣躊躇。
“那就……試試吧。”猶豫半晌,她終於說道。
雲澈無故失蹤,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可目前已沒有其它辦法,她不願再遲疑,隻能選擇相信尊巴。
“徒兒媳婦,賊和尚的鬼話你也能當真?”青陽子瞪了眼睛,很是不滿。
“師父,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俞團團朝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呃……”青陽子被噎住,半晌才嘟囔道,“我可沒賊禿驢那麽會裝神弄鬼……”
俞諾從沙發裏跳了下來,扯了扯他寬大的衣袖:“師祖,你不是會結陣嗎?”
青陽子又噎了噎:“那……那個五星追魂陣,須得五位道法高深之人,或是集齊五位因緣羈絆不斷之人,方可結陣追魂,如今這哪有……”
俞團團不想再耽誤時間,一直沉默不語的初墨玦見她轉頭看來,明白她的心意,立刻便親自去找雲竹軒,他是雲澈唯一的直係親人,按照尊巴的辦法,現在隻有他能幫忙。
雲竹軒聽說兒子失蹤,心中大急,根本沒心思去質疑這尋人方式的怪異,他受傷之後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也不顧妻子女兒反對,堅持要去試一試尊巴的辦法。
趕到風臨山莊時,俞團團已按照尊巴的吩咐,準備好了血引術所需的東西。
雲竹軒二話不說,就依言在尊巴麵前盤腿坐了下來,初墨玦按照尊巴所說,用銀針刺破雲竹軒左手中指,並將他的左手放置在一旁早已備好的君城地圖上。
這張普通的地圖,被四盞長明燈鎮住四角,莫名便添了幾分奇異虛幻,地圖上縱橫交錯的線條,似都深邃又清晰起來。
尊巴盤腿趺坐,左手置於膝上,捏著一個十分古怪的手印,右手則覆上雲竹軒的頭頂,雙眸半睜半閉,口中念念有詞。
雲竹軒中指被刺破,本來隻沁出一顆血珠,在尊巴低低的誦念聲裏,那血珠忽然滾落,竟凝成一線,源源不絕地自他中指湧出,朝地圖上蜿蜒爬行而去。
在場眾人都驚異莫名地看著眼前的異狀,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會影響到尊巴施法,連小團子都一聲不吭,兩隻小肉手拖著小下巴,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十分驚訝又好奇。
此法需在靜室中施行,聒噪的青陽子自然被排除在外,室內旁觀的人隻留下了初墨玦與俞團團,本來俞團團擔心小團子會害怕,不想讓他旁觀,卻被尊巴留了下來,那意思,倒像是已將小團子視為他宗門之人,俞團團察覺到,有些氣悶,卻不好多說什麽。
然而血引術進行得並不順利,血線行進了一會兒,竟中斷了。
“上師,會不會是澈學長不在君城?”俞團團心中著急,連忙問道。
尊巴搖頭:“血線中斷的原因,應該是這位施主身體太過虛弱,”他轉頭望向初墨玦的方向,微微一笑,“可有方法讓他撐住這一時?”
初墨玦見識到這紅衣僧人的奇異之處,心中已信了他大半,聞言忙點了點頭:“我試試。”
雲竹軒正在懊惱因自己的原因而中斷了血引術,此時連忙看向初墨玦:“二少,你有辦法?”
初墨玦來到他身邊,點了點頭,卻有些不忍:“伯父,我能讓你多支撐一會兒,但這種辦法卻會對你身體不利,會影響你身體的恢複。”
“沒事,”雲竹軒立刻搖頭,神態堅決,“隻要能盡快找到澈兒,讓我做什麽都行,二少,別耽誤時間,來吧,快!”
初墨玦點頭,不再多說什麽,立刻拿出針灸包,迅速在雲竹軒身上施行了一套針術,助他撐住血引術的完成。
雲竹軒之前就因受傷而失血過多,後來又因為輸血排斥而二度急救,這血引術的施行,讓他再度大量失血,但他始終咬牙堅持。
這一生,他幾乎沒有為兒子做過什麽,致使父子離心,親情淡薄,到現在滿心懊悔,此刻隻想不顧一切,為兒子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這一次血線不再中斷,緩慢而又準確地指向地圖上的某個方向與範圍,尊巴雖然雙眼已盲,腦中卻似身臨其境,幾乎已窺見雲澈此時的處境。
得知雲澈的情況很不妙,俞團團憂急如焚,尊巴給出了目標所在地的一些特征與具體門牌號,初墨玦立刻動身趕去,俞團團擔心至極,也跟了出去……
昏暗的房間裏,雲澈仍被縛在床上,俊美的臉龐蒼白至極。
他連續多天被強行喂下藥物,已折磨得神智不清,卻始終死死咬住最後一線理智,無數次地推開潘朵兒的百般引誘,意誌力強硬得讓她感到絕望。
潘朵兒心灰意冷,她早已喪失了理智,這幾日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精神折磨,心理已扭曲得猙獰可怖。
她看著雲澈蒼白唇角處逸出的血跡,知道那是他為了保持清醒,再次狠狠咬破了舌尖。
潘朵兒麵無表情地看著,唯有那雙幽暗無光的瞳眸裏透出一絲可怕的瘋狂,她緩緩起身,在一旁的櫃子裏找出深藏的一隻小藥瓶。
藥瓶裏隻裝了一顆藥丸,她打開,倒入手心裏,直直地盯著那一枚小小的黑色藥丸,眸光越來越冷,越來越狠。
別看這麽小小的一枚藥丸,毒性卻十分凶猛,它不會致命,卻能使人神智迷糊記憶錯亂,如果不能及時服下解藥,會摧毀神智,導致最終癡傻甚至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