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終見分曉

  窗外天光陰沉晦暗,隱隱寒風嗚咽之聲,似已下起雪來。


  闖入門來的男子,仿佛攜來一身風雪,周身氤氳著淡淡寒煙,發梢肩頭處,仍殘留著幾瓣未融的雪花。


  他真的恍若天神,自冷煙寒霧中劃空而來,絕美的容色不似凡人,那雙能海納山河的深邃寒眸,似淬滿冰晶碎雪,微一凝眸,便是一道有如實質的寒光,冷銳鋒利,凜冽如刀。


  俞團團驚喜之際,感覺到身後的男子忽然渾身緊繃,似全身心戒備防範,她甚至隱隱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勁力,那種難以描述的感受,似風雲烈抱著她施展輕功之時,那種勁力的發散,無形,卻能明顯感覺到。


  她心中莫名不安,連忙朝風雲烈看去,想要提醒他,卻口不能言。


  風雲烈寒光徹骨的眼眸,看向她時卻立刻溫軟地閃動了一下,似在示意她別怕,他一句話也沒說,提氣舉掌,淩空一擊。


  半空中砰地一聲沉悶撞擊,整個房間都似震顫了一下,一旁舊損的桌椅一陣細碎作響。


  風雲烈驀地一怔,寒眸凝向那蒙麵人,眸光頓時微微一縮。


  那人緩緩收回那淩空一掌,眸光中似含冷笑,意味深長。


  風雲烈心中一緊,沒想到這人竟然也是古武高手,剛才他打算淩空一擊將那人擊退,但顧忌著俞團團,生怕誤傷了她,隻敢擊出三成功力,不料那人竟淩空跟他對了一掌。


  這一對掌,看似勢均力敵,但風雲烈未盡全力,所以也探不出那人的功力深淺,這一來,他凝立原地,顧忌著俞團團,不敢再輕舉妄動。


  俞團團有些懵懵地站在那裏,她仍被身後那人牢牢控製著,小嘴被捂得緊緊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瞪著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玄幻的一幕,驚得心頭一陣亂跳。


  風雲烈薄唇一抿,剛想開口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他如玉般的容色頓時微微一變。


  “救命!……不要,不要殺我!……救命啊,救我,烈,救我!”


  那是卿玉暖的聲音,極為淒厲又絕望的喊聲,伴隨著一陣掙紮摔打聲與雜亂的腳步聲,正漸漸遠去,很明顯,她被人拖走,生死難料。


  風雲烈渾身緊繃,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捏成拳,咯咯作響。


  他看著麵前被人挾持的女孩,想要及時救下卻不能,而那邊卿玉暖即將遭遇不測,他也不能充耳不聞見死不救。


  這一刻,風雲烈心中前所未有的激烈交戰,掙紮矛盾至極。


  其實剛才衝上樓來時,卿玉暖就在離樓梯口最近的那個教室裏,他雖覺十分意外,卻心急著想先救下俞團團,沒有停下腳步。


  此時聽到卿玉暖淒慘的呼救聲,他心中隱生一絲愧疚,如果再不去救她,這一輩子恐怕都會備受良心的譴責,如果卿玉暖遇到不測,他又如何對得起長眠於九泉之下的卿離?


  可是眼前……

  他看向那驚惶不安的小人兒,心中被矛盾糾結切割得疼痛欲裂,眸光轉向她身後那個蒙麵人,隻看到那雙玩味的眼睛,而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卿玉暖的呼救聲已幾不可聞,那一刹,他猛地痛下決斷,眸光深深凝向自己深愛的小妻子,狠狠割舍。


  “對不起,等我!”他咬牙說道,不待那一縷歉疚透出眼眸,轉身就衝了出去。


  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而眼前卻已空空如也。


  俞團團呆呆地看著空空的門口,隻覺得自己也被凝固住,呼吸,心跳,血液的流動,全都被那最後一瞥狠狠割舍的眸光,給凍凝成徹骨寒冰。


  腦海裏仿佛也結起了深深的冰層,唯有一道銳利刺骨的細流緩緩劃過,似那一日卿玉暖在耳邊的涓涓細語,深深地劃傷她大腦裏所有的神經,鮮血淋漓。


  “問你一個世紀難題,你猜猜,如果我們兩個同時掉進了水裏,烈會先救誰?”


  “即使我會遊泳.……烈還是會先救我,你信不信?”


  原來,他真的……會選擇先救她!


  俞團團似被凍結的眼眶,緩緩地眨動了一下,卻仿佛牽動了全身所有的神經,痛到撕心裂肺。


  她一直忐忑不安,她一直猜來猜去,卻仍抱著一顆虔誠之心去相信去希望,他們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子,他們的婚姻受法律保護,於情於理於責任,她在他心裏都應該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卻直到這一刻才終於明白,原來婚姻真的就隻是一紙薄薄的證書,一捅即破,一撕就碎,根本不具備任何的地位與力量。


  怪不得人們總說,患難見真情,風雲烈心中孰輕孰重,在這一瞬間,終見分曉。


  俞團團忽然冷得渾身發抖,似乎所有的溫暖都從身體裏流逝出去,冷得心房裏那顆心都像是不會跳動了,仿佛聽到一片片碎裂的聲音,清晰又絕望。


  身後那蒙麵人感覺到女孩抖得站都站不住了,手掌一緊,將她狠狠提起,口罩裏逸出一聲玩味的冷笑。


  “看來.……你並不是風雲烈最在意的人,既然如此,留著你也沒什麽用了。”


  他聲音漸冷,忽然一彎臂夾起女孩,一閃身就消失在門口,身形如魅如影,詭異至極。


  俞團團一直渾渾噩噩,仿佛雲裏霧裏,她隻覺渾身冰冷,再也沒有一絲暖意,直到身體重重一沉,像是要散架一般,她才勉強回過神來。


  視線逐漸清晰,眼前的一切讓她陌生至極,然而她此時知覺遲鈍,根本沒有去留意自己到底身在何處,隻是呆呆地看著眼前那蒙麵人,似已麻木不知畏懼。


  那蒙麵人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這個女孩,破舊的屋外,隱隱傳來陣陣海潮聲,而破敗不堪的木屋內,潮濕陰冷,透著一縷難聞的鹹腥味。


  這樣晦暗的環境裏,唯有那個女孩鮮美明亮,她倒在那張肮髒淩亂的舊床上,小臉蒼白至極,那雙眼睛也黯淡無光,卻仍鮮嫩美好地奪人眼球,尤其那羽絨服下纖細玲瓏的身段,更是誘人心魂。


  那人喉結咕嘟一下,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微微遺憾。


  如果不是為了滅口滅得無跡可尋,他倒是想把這女孩換去一個舒適幹淨一些的地方,可以讓自己好好地舒服一下,而現在.……隻好將就了。


  那人俯身下去,看了看神情呆滯的女孩,伸手刷的一下就拉開了她羽絨服的拉鏈。


  被人粗魯地扯碎羽絨服,又當胸來抓扯毛衣之時,俞團團才回過神來。


  看著那人露在口罩外的那雙眼睛,那麽淫邪凶狠的目光,她才忽然意識到了他想要做什麽,那顆破碎絕望的心驀地驚恐起來。


  “不……不要……”


  她害怕至極,拚命想要閃躲掙紮,可是手腕被縛在身後,幾乎動彈不了,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當胸抓來,幾把就將她的毛衣撕爛扯去。


  俞團團驚懼已極,大聲呼救,卻根本無人理會,眼看那人又來抓扯自己貼身的內衣,她拚命躲閃。


  “不!別……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直到此時,她才淚流滿麵,絕望地哀求著,“不要,求你了,我不是.……不是風雲烈在意的人,挾持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求你,放過我,求你了……”


  那人眼見她鮮嫩美好的身體即將展露在眼前,哪裏還肯停下來,繼續抓扯著她的衣服,整個人都壓了下來。


  “我是奉命行事,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隻能去怪風雲烈吧!”


  那人俯身湊近,隔著口罩覆在俞團團躲閃開的臉頰上,一聲放蕩的低笑:“誰讓風雲烈放棄了你?被放棄的那個,是不能活過今晚的,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讓我先享受一下!”


  刷的一聲,布料結實的牛仔褲也在那人運了內力的抓扯下,被撕了開去,眼前這個將死的女人,他根本毫不憐惜,粗魯又不耐煩地抓扯著女孩一層層的衣服,弄得她嬌嫩的肌膚上傷痕累累。


  俞團團停止了掙紮,任由那人肆意抓扯,身體肌膚已幾乎暴露在外,卻感覺不到寒冷與疼痛,連那顆破碎的心,似乎都已經不會痛了。


  晦暗陰冷的房間裏,女孩那張蒼白的小臉已麵若死灰,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呆呆地望著黑暗的屋頂,心中萬念俱灰……

  風雲烈一閃身追出門外,將輕功施展到極致,卻隻看見學校大門口處那一閃即逝的車尾。


  他隻得疾衝向自己開來的那輛車子,上車之前,回頭看了眼二樓上的一角,忍下心中一陣割裂般的疼痛,鑽進駕駛位,一腳油門踩到底。


  荒郊野外,這條路上人跡罕至,風雲烈追上前方那輛車子,不顧一切地一打方向盤,橫攔在路中間。


  車上被綁架的卿玉暖,見狀嚇得驚叫了一聲,生怕兩車相撞。


  風雲烈聽見她的聲音,從車上迅速躥出,直接躍向那輛緊急刹停的車子,一腳踹向開車的司機,玻璃碎裂聲裏,那人當即腦漿迸裂。


  恍若天神的男子,此刻眸染怒色,心急如焚,下手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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