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古法治療
初墨玦卻不理會卿玉暖,在甄臻的幫助下,費力地挪到了輪椅裏坐好。
卿玉暖連忙拉住輪椅扶手,急著勸道:“墨玦,你自己的身體更要緊,別逞強好不好?俞團團那邊多得是醫生在給她治療,你不需要操那麽多心的!”
初墨玦看都沒看她一眼,眸光投向門外:“團團她……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會被送到這裏來急救。”
那個傻女孩,在寒冬中脫下衣服護住他,愣是在寒風冷雨裏堅持了大半天,幾乎被折騰掉了半條命,如果再得不到良好的救治,恐怕會留下很難擺脫的後遺症,所以他,責無旁貸。
看著甄臻推著初墨玦出去,卿玉暖僵愣在那裏,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初墨玦的轉變,感受到他對自己前所未有的冷淡,心中忽然又慌又亂,忐忑難安……
俞團團的情況的確非常不好,本來就才受過傷,身體虧損嚴重,這一次又差點凍死在風雨中,身體狀態更是完全垮了下來,已經虛弱到極限,根本抵擋不住病魔的趁隙而入。
醫生已經想了無數辦法進行救治,奈何她身體狀態實在太差,藥物療效不佳,感染上的肺炎越發嚴重,已造成呼吸衰竭。
醫生忌憚風雲烈的地位與勢力,生怕一旦有三長兩短,自己會受到怪罪,於是早早便下了病危通知書,以防萬一。
隻是這一來,嚇壞了風雲烈與雲澈、藺傲等人,初墨玦傷重昏迷,他們無計可施,隻得趕緊聯係到國際醫療專家,邀請對方火速前來救治。
可憐的女孩,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風雲烈寸步不離守在病床前,緊握著她始終涼冰冰的小手,眼睜睜地看著她呼吸微弱,心痛得快要窒息。
心底裏冒出前所未有的恐懼,無比害怕失去她,卻無能為力,這個小女人,已經占據了他生命的全部,他從未有此刻這般清楚明白,如果失去了她,他的生命也一定會隨之消逝。
沒有遇到她之前,他一直都有些茫然,總覺得自己仿佛缺失了什麽,卻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直到遇到了她,直到跟她在一起,他才恍然醒悟,這一生,原來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到來,唯有她,能彌補他靈魂裏的空缺,一旦失去,他也將魂飛魄散,無處安放。
雲澈沉默地呆立在一旁,怔怔地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她帶著氧氣麵罩,讓他看不清她的小臉,那雙向來如繁星滿空般的眼眸,此時黯淡得失去了所有神采,眸光似無處可落,神思也似遊離不定。
身旁砰地一聲響,將他渙散的神思驚了回來,他轉眸,看向身旁狠狠一拳砸向牆壁的男子,眸光微閃了一下,又恢複了黯然。
藺傲收回砸向牆壁的拳頭,滿腔急躁並未得到任何紓解,像隻困獸一般,急得團團轉,卻找不到出口。
煩躁地走來走去,眸光不時落向病床上的女孩,他幾乎有些不敢看她了,因為看一次,心尖上就狠狠刺痛一次,這種感覺簡直讓他難以忍受。
忽然一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過道裏,正碰上匆匆走過來的司廉,藺傲眸光一厲,大手一把攥住司廉的衣襟,把人拎了過來。
“你請的醫療專家呢?怎麽還沒到?!”他惱怒地低吼。
司廉被他的怒目而視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有些無奈地答道:“隊長,專家從m國過來,沒那麽快,這會兒應該還在飛機上。”
藺傲一聽,氣得直想揍人,看著司廉那張無辜的臉,惱怒地一把將他扔開,又是一拳砸在身旁的牆壁上。
“坐的什麽破爛飛機,怎麽速度這麽慢!”
司廉哪裏敢回話,看著那牆壁被砸,他心裏都抖了三抖,隊長天生神力,這一拳要是砸在他身上,必定小命嗚呼了。
藺傲本就是泄憤,見司廉不回應他,心中又窩起火來,轉頭剛要怒瞪他,卻看到坐著輪椅而來的初墨玦,一臉怒容頓時轉為大喜。
“墨玦,你醒了?!快……快去救團團,快!”
他幾乎是飛撲過去,嚇得推著輪椅的甄臻連忙停了下來,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藺少,小心初先生的傷……”
藺傲聞言,猛地刹住,有些尷尬地看著初墨玦:“墨玦,你怎麽樣,看樣子,應該還恢複得不錯吧?”
初墨玦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問道:“團團怎樣了?”
藺傲一聽,焦急之色立現:“團團情況很不好,都下病危通知書了,墨玦,你快救她!”
初墨玦聞言,臉色頓時更加蒼白,伸手就想驅動輪椅,卻被甄臻輕輕拉住。
她心中對初墨玦心疼擔憂,卻隻能央求地看向藺傲:“藺少,初先生才受了重傷,恐怕沒辦法出手治病……”
初墨玦卻忽然一抬手製止了她,語氣中夾了幾分沉冷:“甄臻,推我進去!”
甄臻眸光一黯,心中雖然擔憂,卻不願忤逆他的心意,隻得順從地推著他進入俞團團的病房。
雲澈見他進來,黯淡的眸光頓時一亮:“墨玦,你醒過來了?”
初墨玦卻沒心思理會他,直接向病床那邊看去,看到那張幾乎跟被單一樣蒼白的小臉時,心房處似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風雲烈聞聲抬眸向他看來,眸光閃過一抹驚喜:“墨玦……”
見初墨玦默不作聲,輪椅滑近,就立刻伸手去探俞團團的腕脈,風雲烈看著他蒼白失血的麵色,心中不禁一陣擔憂。
“墨玦,你的傷……”
初墨玦卻擺手不言,專注探查俞團團的脈象,淡墨般的長眉越蹙越緊,似觸手心驚,不由嗆出一陣輕咳。
甄臻見狀嚇得趕緊伸手按壓他頸下的穴位,緩解他咳嗽的症狀,要知道他傷的是肺葉,一旦止不住咳嗽,會造成二次傷害。
藺傲與雲澈見此,心中都是一緊,看到初墨玦出現時的驚喜,立刻便化為擔憂。
“墨玦,你……你才做完手術,應該好好休息。”
藺傲原本焦躁的情緒,此刻也緩和了下來,兄弟傷重如此,他眼睜睜看著,幫不上任何忙,心裏也十分不好過。
初墨玦卻搖了搖頭,抬眸看向神色憂急的風雲烈:“團團的病不能再拖,必須立刻緩解,否則對她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以後……補都補不回來……”
他說完這幾句話,不由得便有些累得氣喘籲籲,甄臻知道他此時身體十分虛弱,現在是強打著精神在支撐著,她心疼得沒辦法,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雲烈聞言,立刻說道:“已經請了m國的醫療專家,很快就會到來,墨玦,你……”
“不行……”初墨玦搖頭,“必須立刻救治,團團呼吸已出現衰竭,這十分危險……”
他轉頭,看向甄臻:“我的針包呢,快去拿來!”
甄臻大驚:“先生,你……你這樣怎麽能……”
“快去!”初墨玦聲音低啞,眸色卻嚴厲起來。
甄臻眼眶一紅,糾結卻無奈,隻好點頭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墨玦,”雲澈擔憂地看著初墨玦,“你自己的身體也要緊,別逞強,醫療專家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初墨玦喘了口氣,輕聲說道:“我沒事……團團的情況很嚴重,即使專家到來,也不一定能拿出有效的治療方案,隻有我……我有把握。”
風雲烈眉頭緊鎖,繞過床邊走了過來,伸手按向他背心處:“墨玦,我幫你恢複一些體力。”
初墨玦連忙擺手:“不……你真氣輸入,恐怕會激起我咳嗽,不行。”
風雲烈隻得收回手,有些無能為力,與其他二人麵麵相覷,卻都束手無策。
甄臻很快將初墨玦的隨身針包拿了過來,初墨玦立刻打開針包,吸了口氣,忍下所有傷痛與不適,立刻開始為俞團團施針治療。
針灸治療,極其耗費心神,尤其初墨玦這套神奇的針術,更是需要全身心的專注與投入。
沒一會兒,他就已是滿額冷汗,甄臻在一旁協助他,不斷地為他擦去臉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麵色,生怕他支持不住,心裏擔憂至極,卻不敢表露出來。
風雲烈一直守在病床邊,按照初墨玦的要求,為俞團團輸送真氣補元護體。
這是一場最為純粹的古法治療,除了幾枚銀針,沒有動用任何藥物器械,而效果卻神奇得驚人。
治療完畢,俞團團的脈象終於漸趨平穩,初墨玦心中一鬆,搭在她腕脈上的修長手指也無力地滑落下來,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幾近虛脫。
甄臻嚇得連忙扶住他,心疼得快哭出來:“先生,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初墨玦卻強撐著搖了搖頭,口述了一單詳細的藥方,讓甄臻一一記下。
“去……盡快配製出來,給團團……服用。”
他說完,看到甄臻含淚點頭之後,這才放心地往輪椅上一靠,身體一軟就暈厥過去。
“先生……”甄臻終於落下淚來,心疼得幾乎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