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重現江湖
雄風大樓。
總裁辦公室裏,卿玉暖坐在那張專門為她添置的辦公桌後,麵前的電腦上還有工作未完成,她卻似乎坐立難安,眸光再一次朝不遠處看去。
落地窗前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後空蕩蕩的,好幾天了,那裏都空無一人,好不容易盼到他出差回來的那一天,卻仍不見蹤影。
卿玉暖狠狠咬了咬牙,如果不是問了司廉,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是那個該死的俞團團受了傷而已,風雲烈竟然連工作都不顧了,留在了基地那邊陪伴照顧她。
真不知道那個俞團團到底有什麽地方那麽吸引他,讓他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
在沒有遇到她之前,所有人眼裏的風雲烈,近乎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無情無欲,無喜無悲,眼裏隻有工作與責任,在他身上幾乎感覺不到七情六欲,隻有那不容人靠近的冰冷寒氣。
無論是對母親,對兄弟朋友,還是對她卿玉暖,風雲烈表麵上始終是極淡極冷的,他們隻能隱隱感覺到那份在意,但從未見過他如此這般,對一個女孩毫不掩飾的在意。
越想越煩躁,卿玉暖猛地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裏焦躁地走來走去,滿腔妒火無從發泄,幾乎要將她那顆心焚燒殆盡。
似乎是再也無法忍耐下去,那雙向來溫婉似水的眸中倏地厲色一閃,她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就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當電話那頭傳來一把溫潤又深沉的男聲時,卿玉暖驀地一驚,似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
似乎是被那溫醇柔和的男聲所安撫,卿玉暖有些恍惚的目光漸漸發狠般的凝住。
“你……上次說過可以幫我,是真的嗎?”她問道,隨即緊張地咬住了唇瓣。
“當然!”對麵似乎輕笑了一聲,語氣透出一縷意味深長,“需要我怎麽幫你?”
卿玉暖聞言卻微微一愣,她一時衝動打出這個電話,卻並未想好要做什麽,腦子裏一時亂糟糟的,完全沒有條理,她到底想怎麽做,需要對方幫些什麽,其實她根本就沒想好。
“我……我想……”
對方忽然淡淡一笑:“看來你還沒想好,沒關係,等你想好了,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卿玉暖心中忽然微微一緊:“你的意思是說,不管我想讓你幫忙做什麽都可以嗎?”
“當然是有條件的,這世上沒有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東西,所以,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對麵的聲音溫雅動聽之極,卻隱隱讓人感到不安,卿玉暖聽著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聲音,卻緊攥著手機遲遲沒有放下,那張清麗絕俗的容顏,被無比複雜變幻的神色弄得幾乎扭曲變形了……
君城以北的那片綿延山脈,原始幽深,向來無人出沒,所以是隱蔽藏匿的絕佳之地。
風雲烈他們當初組建了這支特衛隊,雖說是以個人力量對抗黑暗勢力,但卻不能公諸於眾,因為正如龍禦所言,組建私人軍隊,其實是違法的。
所以,他們隻能選擇無聲無息地隱匿在這片群山之中,雖然所行都是正義之事,卻不能大張旗鼓公開行事,好在所有的特衛隊成員都並不在意,他們反倒對自己能投身於如此正義的事業而引以為傲。
密訓基地的西麵,那條幽穀的下方,隱藏著一個地下秘密軍火庫,這裏是基地裏最為隱秘之地,知道的人極其少,因其特殊性與危險性,所以也是雲澈向來最為關注之地。
當風雲烈來到秘密軍火庫時,雲澈剛剛對這裏進行了全麵徹查,見他到來,立刻向他匯報。
“已經全麵徹查過,這裏防護嚴密沒有泄露,龍禦應該無法追查到此處,這次,我又做了反追蹤安全屏蔽,應該更加萬無一失。”
雲澈說著,又環顧了一下這個地下軍火庫:“這裏更是嚴密防護,就算有內奸或者是有人被跟蹤了,這裏也不會泄露。”
風雲烈微微點了點頭,稍沉吟了一下:“有沒有……查到追蹤裝置?”
雲澈微一蹙眉,搖頭:“沒有,但……我可以想辦法監測龍禦的行動,一旦發現異動,可以預先防備或先發製人。”
兩人正說著話,又有人走進,轉頭看去,來人一襲白衣,清逸如竹,正是初墨玦。
三個男人就基地的防護問題又展開了一番討論。
這個密訓基地,在修建之初,就已預設了自毀裝置,但因為這個絕佳藏匿之地十分難得,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啟動自毀裝置。
但此次飛龍會來襲,算是暴露了這個隱蔽之地,不知後一步龍禦還會做些什麽,如果他將此處公諸於眾,那這個基地就真的再保留不下去了。
三人說到這個都有些神色凝重,畢竟這裏建立起來極為不易,如果真的毀去,實在是可惜。
初墨玦沉吟片刻,抬眸看向對麵兩個沉默的男人,忽然問道:“你們……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俞團團?”
雲澈一聽,頓時俊眉一蹙:“不可能是她!”
“為什麽不可能?”初墨玦立刻反問。
俞團團明顯跟龍禦關係不一般,飛龍會忽然能找到這裏來,很難說是不是因為俞團團的原因。
風雲烈一直垂眸不語,此時長睫一掀,深如幽海的眸光平靜無波:“墨玦,有沒有想到什麽辦法幫團團止痛?”
俞團團這兩天被傷口的疼痛折磨得十分憔悴,根本睡不好覺,精力不濟的情況下,連胃口都受到影響,任風雲烈想盡辦法做好吃的給她,她都沒什麽胃口吃下去,明明是一個能吃能睡的吃貨小豬,現在卻被傷痛折磨得寢食難安。
“還是沒給她用鎮痛藥物嗎?”雲澈聞言,立刻問道,星眸中閃過一絲心疼與憂急。
風雲烈搖頭:“沒有,藥劑都是墨玦配製的,他說不能添加鎮痛藥物。”
雲澈心中驀地揪緊,受傷之後的疼痛,他感受最深,即使用了鎮痛藥物減輕了痛感,但還是會讓人十分難受,更何況根本沒有鎮痛,那麽嬌氣的小丫頭怎麽可能受得了?
初墨玦感覺到雲澈投來質疑的目光,半掩下長睫,遮去眸光中那微微的一閃,依舊麵不改色。
“目前還沒有想到有效的辦法,”他淡淡說道,“這裏醫療條件生活條件都有限,我建議送她回君城,在家裏休養會比這裏舒適許多,她這種情況也有心理陰影作祟,離開這個地方,應該會好很多。”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雲澈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暗忖也許真有心理原因也說不定。
風雲烈沉默了一下,抬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初墨玦,卻沒說什麽,隻是微點了點頭,忽然轉身離開。
他這一走,雲澈有些回過神來,心裏忽然也覺得有些不對,看向初墨玦的眸光裏立刻摻雜了一分懷疑。
初墨玦雖仍不動聲色,內心裏卻微起波瀾,有些說不清的滋味泛濫開來。
……
光色朦魅的暮色酒吧。
專屬包房裏,一襲黑衣姿容妖嬈的男子獨自喝著悶酒,小吧台迷離的燈光下,他似繁華夜色下一枝馥豔牡丹,懶懶地舒張開鮮麗的花瓣,說不出的富貴慵懶,卻似孤芳自賞,透著無邊的寂寥。
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伴隨著一陣怪異的安靜,帶來一股似陌生卻又熟悉的,透著威壓與煞氣的強大氣場。
龍禦捏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凝,卻沒有回頭,繼續將那杯酒送至唇邊,一仰頭,一飲而盡。
“你最近……都做了些什麽?”身後,一把低醇的男聲,似上古琴音,錚錚中隱隱肅殺之氣。
龍禦卻完全無視身後那強大霸氣的氣場,低眸看著空空的酒杯,唇角一扯:“明知故問。”
身後驀地一陣凜冽寒意,一股難以抑製的煞氣張揚開來。
“風家,不能動!還要我警告你多少次?”
龍禦似隱忍不住,驀地哈哈大笑,妖冶的容色如鮮花爛漫,盛放到最極致。
他終於轉身,一雙妖異鳳眸風情萬種地斜睨著身後的男子:“我就說嘛,還有什麽事能驚動得你老人家重現江湖,除了風家,還能有誰?”
包房昏暗的光線裏,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負手而立,霜鬢玉麵,姿貌高偉,一身邪佞煞氣,滿眼危險寒光。
“為什麽擅自帶人去破壞那個密訓基地?”龍行黑眸幽深,盯著自己的兒子,無視他那一副邪肆不羈的模樣。
同樣的,龍禦也無視父親眸光中的危險戾氣,漫不經心地淡淡說道:“風雲烈惹了我,我當然要奉還,來而不往非禮也。”
龍行深眸微微一眯:“我早就警告過你,不準跟風雲烈作對,看來你把我的話一直當做耳旁風,既然如此……”他輕輕哼了一聲,“這飛龍會的事務,看樣子我要……”
“你究竟怕他什麽?”龍禦忽然打斷了他。
龍行微微一怔,如玉容顏微微色變,如月下青玉,泛起幽幽森冷之光。